第八十八章 不分伯仲
魏延和红薯几乎是同时将程流护在身后,但那人只是放下弓,然后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過来。
夏蝉已经将手放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杀了眼前這個人。
此时那人靠近了一些,程流才看清楚此人的长相。
相比于昨天那两位粗狂的西羌人,這人虽然魁梧,但看起来很是面善,更为关键的是,他脸上沒有胡子。
這人到了程流跟前的时候,忽然低下身子,然后从雪地中捡起了那只插着箭矢的鹰,顺便還拍了拍上面的雪花。
老鹰移开之后,雪地上顿时出现了一滩血渍,那人忽然又低下头,食指伸了下去,将那一片沾着血的雪花都笼络到了一起,然后放在嘴边舔了舔。
這一幕让程流本就不适的身体更为难受,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猎人。”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這裡?”
他举起了手中的老鹰,笑道:“当然是打猎了。”
程流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时语塞。
好在红薯此时接话道:“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能不能麻烦你将它们移开?我們着急赶路。”
程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裡的确是有几袋东西,就横在路上,裡面似乎還装着活的猎物。
“這路呀,是在你们的脚下,可不是在我的脚下,要怎么走,得问自己呀,问一個過路人,问不出结果的。”
程流半天才反应過来這句话是什么意思,总结起来就是,這條路又不是你家的,我把东西放在這裡,顶多算是挡了我的路,但你们的路是不是在這裡他并不知道,要是真觉得挡了路,就得扪心自问一下,這條路是你家的嗎?
于是程流差点气的沒直接动手,不過外面天冷,他并不想纠缠這么多,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要是不移的话,那就我們自己动手了。”
說完,程流招了招手,一直在背后随时待命的扈从顿时上前,扯着那些袋子就要搬走。
這猎人忽然冷笑一声,拿起弓箭就射出了三箭,刚好都插在每個人脚下的雪地裡,离脚尖只剩一個指甲盖的距离。
“狂妄至极,我长這么大,還从来沒有人能不经過我的同意,就动我的东西!”
說完這句话之后,他怒吼一声,瞬间又搭上了三支箭矢,直接朝着程流射了過来。
而程流只是轻描淡写的将那些箭矢通通接了下来,直接插在了雪地裡,冷笑一声。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凉州這边的,西羌的?两边打了這么久,你還能在這裡生活這么久,也实属不容易啊。”
此人应该就是金城的勾子之一,或许在西羌的谍網中,位置不一般。
即使把胡子剃了,形象收拾了一番,但口音终究是改不掉的。
“你想說什么?”
“我知道,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是不可能从這裡過去了,放马過来吧,闲话也少說。”
程流摆开架势,红薯和夏蝉两人都有些担心,還想继续上前,但是程流一個眼神,红薯顿时拉着夏蝉停下脚步。
此人既然是勾子的话,就得留着他的性命,但這附近难道就只有他一個人嗎?
程流用脚指头想都不可能,這個眼神便是让红薯带着人警戒,随时注意周边动向。
至于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很是厉害,但既然不是一般的人,程流就更有兴趣了。
只见那人想要飞快的搭弓射箭,程流已经先一步动身了,往前窜了一下之后,又往侧边一闪,直接抽出腰间佩剑,横劈出去。
等那人躲過之后,再用左手撑地,原地旋转了半圈之后,利用剑身不断辗转挪腾。
大雪已经停下,可是地上的雪花却一片片的吹起来了,随着两人战斗范围不断缩小又扩大,雪花仿佛成了一种现实中的特效,将两人打斗的精彩程度又加上了几分。
等真正交過手之后,程流才意识到,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雪地中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被放慢了一般,每次出手都能被对手率先察觉到。
程流有些奇怪,自己有衔尾蛇的帮助,无论是在力量或是在速度方面,肯定不落下风,可现在却有些僵持住了。
场外的众人也看出来了,两人虽然是在僵局之上,但程流一直想要找到突破口,都被对方巧妙的化解了。
红薯越发的担心,时不时的看向周围,若是此时有人再次出手的话,程流恐怕就要招架不住。
沒想到這好的不灵坏的灵,红薯這念头刚想起来,草丛裡面忽然传出了声响,几道利箭顺着被溅起的雪花直逼程流胸前。
红薯此时想要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但還是第一時間冲了上去。
就是程流闪身的空档,眼前那人猛然发力,趁着他還沒站稳,直接打出两拳,正中左侧肋骨。
程流快速的倒退几步,刚刚站稳,就见到那人再次冲了上来。
红薯和夏蝉刚好赶来,一左一右配合着将程流拉了回去。
树林中再次出现几道箭矢,此时魏延已经找准了方位,大手一挥,喊道:“朝正南方位,射箭!”
這些扈从带着的都是程流改装過的弩箭,隐蔽于双臂,射程远,穿透强,就是蓄力的時間要稍微久一些,不能达到瞬发。
這是因为发力的装置缺少了一种材料,弹性不够,所以要想射程远,必须要蓄满力。
噗噗噗几道弩箭穿過树林之后,裡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猎人忽然笑道:“真沒想到,你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小,可惜了,你缺乏经验,跟我這种老江湖对决,就算空有一身蛮力,也无法施展开来,再說這是雪地,我从小就是在雪地裡长大,你如履薄冰,我可如履平地。”
程流被气得干咳了几声,朝着夏蝉和红薯使了個眼色,三人一齐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树林裡也冲出了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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