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心大
這样的距离在行星时代是遥不可及的，遥远到可以不去理会它的存在，但在大星际时代的今天，就要用到“接壤”這個词了。
从第一次星际战争到第二次星际战争，敌人都是率先攻破麒麟行星带之后攻入紫薇星系的腹地，差别仅仅是主权属于紫薇星际联盟還是华夏星际帝国。
两百二十一年前爆发的第三次星际战争，神圣帝国联军也是从這裡攻破了华夏星际帝国的第一道防线，一直打到首都紫薇星系。
也就是在那时，在内部强大的民主浪潮逼迫之下，当时华夏星际帝国的末代皇帝赢志兴宣布永久退位，泛星际紫薇民主联邦成立，结束了长达七百多年的帝制统治。
新生的泛星际紫薇民主联邦在凯达尔星系联合军的帮助下打退了侵略者，最终成为凯达尔星系联合体的成员国之一。
战后重建的龙渊州历经两百年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大星际贸易体系中重要的节点，繁华的大都市犹如光鲜亮丽的美女，早已忘记了儿时的伤痛。
波澜壮阔的歷史也成为了初中选修教材上的寥寥一页，被孩子们一翻而過迅速忘到脑后，唯有饱受敌人摧残的老城区横卧在梅子江东岸，好像一具风化干瘪的尸体，在无声的纪念着那段血流成河的岁月。
但荒芜仅仅是這片废墟的表面，就像尸体下总会有繁忙的蚁群，老城区在另一面绽放着不同寻常的生命活力。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龙渊州的黑暗大多聚集在這裡。
在那次战争之后，這裡就成了贫民窟，混乱是唯一的代言人。
六十年前州议会通過了《保护纳税人法案第七十一條修正案》，不再向废弃的老城区投入一分钱，這裡就彻底成了罪恶港湾，這些年与州裡的黑帮组织相互渗透，已经成了龙渊州最大的毒瘤。
扫了一眼路边断壁上看似毫无意义的涂鸦，苏烁拐了几個弯，走入一個高达十几米的地下管道口。
错综复杂而又漆黑一片的地下管道網络沒有给他造成一点障碍，当走下长长台阶，穿過一道铁闸，眼前已霍然开朗。
头顶几十米高的防空洞顶部照耀下白亮的光线，以虚拟成像技术模拟出的蓝天上云卷云舒，宽阔的地下隧道好似主干道，不时有飞行车从头顶呼啸而過，他甚至看到了一辆全星际只有100台的限量版兰博基尼。
拐进一條小街，行人渐多，赤膊纹身的大汉，红唇短裙的女人，踉跄的酒鬼，瘫倒路边的瘾君子在向他展现着地下城的另类活力。
无需问路，也不用手机联系，苏烁好像這裡的原住民，七拐八拐的进入地下二层，神识自动记录的地圖在不断扩大着范围。
又拐過一個街口。
“嘿，帅哥！”
路边一個穿着比基尼的棕发女子踩着鞋跟足有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叫道，旁边几個同样打扮的女人打着尖尖的口哨，眼睛裡都冒出发情的光。
“不玩玩嗎，這條街上我的技术可是一流的，保证你爽到飞起！”女人挺了挺胸，波涛滚滚，“我给你打五折，怎么样？”
“……三折！”
“哦该死的，一折，這总该行了吧！”
“嘿，你总不能不花钱吧！……免費，還不OK嗎？”
一旁的女伴笑道：“行了，免費的sao货，人家已经走远了。”
“特么的，我第一次免費，居然沒成功！”
“人家看不上你。”
“能看上你！”
“他也看不上我，不過我要是你，我会說，‘嘿帅哥，来一发嗎，我给你一千’！”
“哈哈哈……”
几個女人放声大笑。
类似的事情路上遇到好几次，苏烁面无表情，始终以恒定的速度前行。
无聊的玩笑而已。
他不在意。
或者說，想在意也不能在意。
這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城，不缺少强壮的蚂蚁，刚才神识就发现了一個第四序列进化者，想必也不乏第五序列甚至更高的进化者。
他不想惹事。
毕竟回归這個世界刚刚十几天，他的肉体是人不是神，无谓的争斗有损神的伟光正高大形象。
该装装，该怂怂。
猥琐发育，别浪。
然而人生有时候很像游戏，不论男女，不是說你想发育就能发育的。
一條狭小的街道上，苏烁不得不停下脚步，不是到达目的地了，而是前方十二米远有九個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沒有回头走，他知道身后還有八個。
“嘿，妞儿，你长的可真……”为首的黑人壮汉偏头，问手下，“那個词怎么說的？”
“带劲！”
“对，你长的可真带劲！”奇形怪状的壮汉吐了一口痰，“妈的，這個词儿就是不好记！”
說是奇形怪状，是因为這人满是纹身的身上打着耳钉、唇钉、舌钉、胸钉、脐钉，估计下面還有。
可能是卖钉子的。
“别害怕。”
看到面无表情的苏烁沒有說话，钉子黑一笑龇出白牙，“你放心，你长的這么带劲，老子会很温柔的；以后就說是大鸟鲍利罩的，這几條街沒人敢动你！”
苏烁默默叹了口气，摇头：“我不想惹事。”
“那你可說了不算，這裡沒有法律，只有拳头；谁拳头大，谁就是法律！”鲍利哈哈一笑，举了举砂煲大的拳头，“我吃定了你，老子的大鸟已经饥渴难耐了！”
苏烁点头。
比拳头，這样嗎，很好。
向前迈出一步。
一步就到了钉子黑的身前。
快如闪电的一步让這伙人有些猝不及防，直到苏烁的手掌从钉子黑的左胸缓缓拔出，叫声才响起。
钉子黑的喉咙裡咕噜咕噜响了几声，僵直的身体仰面摔倒，胸口留下一個大大的血洞。
视线从钉子黑的胸前转移到苏烁手上犹自跳动的心脏，又转回到钉子黑，小混混们大叫起来。
“艹！”
“艹！”
“艹！”
“你杀了大鸟鲍利！”
苏烁面无表情，只以目光询问，谁還来？
轰地一声，众人跌跌撞撞的四散奔逃，唯恐那個俊的不像话同时也残暴的不像话的家伙找上自己。
周围立刻安静了。
苏烁摇了摇头，随手丢掉手中的心脏，手掌上沒有留下一丝血迹。
不得不說，钉子黑有個优点，心脏挺大。
心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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