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陷阱【更新】
刚走两步,驾驶座上的保镖推开车门下来,他恭敬地打开后座车门。
沈舒望停下脚步,心跳加快,他以为会有人从车上下来,黑衣保镖看向他,礼貌地道:“請。”
沈舒望更紧张了,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见的是谁,心脏几乎从胸腔裡跳出来。
他向车子走去,弯腰上车,保镖从外面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
车子内部空间很宽敞,奢侈感扑面而来,沈舒望低着头,只觉得手心裡全是汗。
他不敢說话,大气也不敢喘。
沈逐光坐在沈舒望对面,他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正装,交叠着一双长腿,手裡拿着几份资料,正脸色冷淡地翻阅。
车子驶离警局,一路上,除了资料翻动的声响,就沒有别的声音。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舒望惶恐不安的时候,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沈舒望?”
沈舒望深深地低下头:“是。”
這句话后,车内又沒有了声音,沈舒望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沈照斐来找他,是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世,要带他回沈家?
“四個月前,你和苏曼妮去燕市,目的是接近我?”
听到沈照斐冷淡的声音,沈舒望惶恐地解释:“不、不是,我和妈妈,只是想找哥……哥哥,希望哥哥能带我們去见爸爸。”
“爸爸身边有很多保镖,他们不让我和妈妈见爸爸。”
沈逐光放下资料,单手抵着下颌,浅色的瞳孔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你知道为什么這么多年你和苏曼妮都接近不了沈映棠嗎?”
沈舒望不知道沈照斐为什么要這么问,他低着头道:“知道,因为妈妈是舞女,所以爸爸不想见我。”
甚至恨不得他這個不光彩的人永远不要出现在香江。
沈舒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這么多年,他和妈妈不得不东躲西藏,就是因为他爸爸厌恶极了他這個舞女生的儿子,每当他和妈妈搬到一個地方,马上就会有一群地痞流氓過来,对他们的新家进行打砸、威胁他们离开香江。
沈舒望从有记忆起就過這种生活,内心早就恨透了他那不负责任的爸爸,要不是他妈整天幻想着他爸回心转意、接她回去做豪门姨太太,他早就离开香江,去国外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为人子女就是這样悲哀,碰上這样的妈妈,即使内心再痛恨、再瞧不上,也沒办法放任不管。
沈照斐却给出了别的答案:“因为有人不想让你们见沈映棠。”
沈舒望瞪大眼睛,他猛地抬起头:“有人……不想让我們见爸爸?”
沈逐光把资料递给他,淡淡地道:“這個人,你应该认识。”
沈舒望拿着资料,最先看见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非常年轻,漂亮夺目,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她看着镜头,露出温柔的笑容,似乎面前站着的不是摄影师,而是心上人。
沈舒望的视线落在左上方的签名上,鸾飘凤泊的三個字――苏云琼。
苏云琼……他妈妈的姐姐,小的时候,他见過她。
那是一天下午,非常炎热的天气,他和妈妈在出租屋裡吹电风扇,妈妈在化妆,他坐在小凳子上写作业。
敲门声让屋裡的两個人抬起头,房门外,一個撑着伞的贵妇人静静地站着,她非常漂亮,旗袍在阳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
妈妈惊喜地扔掉镜子,走出去跟贵妇人說话,喊她姐姐。
但是沒說两句话,两個人就争执了起来,妈妈好像很愤怒,她拉扯着贵妇人,很快被几個保镖上前推开。
小小的沈舒望心裡充满了害怕,這個时候,贵妇人朝他這边看了過来,她微微抬起伞,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除了小时候那一次,沈舒望再沒有见過苏云琼。
他把照片拿开,去看下面的资料。
越看,他的手越颤抖,手越颤抖,他就越愤怒。
资料调查得很详细,苏云琼跟苏曼妮是一对姐妹,从小父母双亡,姐妹俩互相扶持,但人各有志,姐姐聪明好学,考上了香江大学,妹妹不喜歡学习,中途辍学,进了一家会所工作。
在香江大学的姐姐跟同班的富家少爷坠入爱河,沒多久就有了身孕,为了孩子,姐姐不得不休学,回家养胎。
而在养胎期间,花花少爷跟同样貌美的妹妹相处出了感情,沒经受住诱惑,跟妹妹走在了一起。
大着肚子的她,看见自己的爱人跟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大受打击,早产生下一個儿子。
经此一事,富家少爷愧疚不已,跟妹妹断了关系,想要重修于好。
可是姐姐心灰意冷,抱着孩子离开了香江,从此不知所踪。
妹妹带着愧疚一边工作一边打听姐姐的下落,几年后,又碰见了当初的富家少爷,一個酒后的意外,妹妹怀孕了。
正当她高兴地想去找富家少爷的时候,富家少爷已经结婚了,带着新婚妻子去了国外度假。
妹妹找不到富家少爷,也联系不上对方,只好自己一個人带孩子。
孩子十岁的时候,姐姐突然回来了,她回到了富家少爷身边,成为了他的几個姨太太之一。
過上豪门生活的姐姐找到了妹妹,她不知道跟妹妹說了什么,妹妹跟她争执起来,争执的结果是,妹妹母子被迫搬离出租房。
而且从那以后,每次妹妹找到地方安顿下来,姐姐就会派人去打砸他们的新家,威胁妹妹母子离开香江。
看完所有资料,沈舒望抱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很愤怒,又觉得很悲哀。
妹妹抢了姐姐的男人,姐姐疯狂地报复妹妹,在发现威胁妹妹母子离开香江這條路行不通后,她派人引诱妹妹,使她染上赌瘾,欠下巨额赌债。
如果不是沈照斐中途出手,沈舒望想,他可能会像那些欠下了巨额赌债的人一样,在绝望中跳下高楼。
至于他的妈妈,染上赌瘾后,在国外绝对活不下去。
沈舒望可怜他的姨母,却更恨她的所作所为。
“你想让我怎么做?”
沈舒望直视沈照斐,他知道,天性冷淡的沈照斐突然帮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你只要出现就好。”
沈逐光冷淡地道,他抵着下颌,开始闭目养神。
沈舒望還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沈照斐已经闭上眼睛。
他看着车窗外的海湾,心乱、思绪更乱。
加长车开到医院,副驾驶上的助理打开车门下车,带沈舒望上去做亲子鉴定。
车裡,沈逐光睁开眼,手裡拿着一份资料在看。
這份资料跟刚才给沈舒望的那份资料不同,信息更加齐全,也更加准确,包括苏云琼为什么要逼迫他们母子二人离开香江的真正原因。
晚上七点,沈逐光才回到老宅。
他把白手套摘下来,让身后的助理跟保镖下去休息,迈着长腿穿過回廊,向餐厅走去。
金碧辉煌的餐厅裡,一家人正在用晚餐,看见阿斐回来,付真连忙让佣人去拿餐具。
沈逐光坐下来,低声跟付真說话。
付真一边轻声回话,一边给阿斐倒水。
两人对面的沈太太跟老太太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裡看到了笑意。
房间裡,付真在衣帽间,准备男朋友明天要穿的衣服。
阿斐明天要参加一個重要会议,西装、衬衣、领带、胸针、袖扣都要一一搭配才行。
沈逐光靠着墙看他,浅色的瞳孔裡都是付真的身影。
“阿斐,這條领带怎么样?”
“這個款式的袖扣,配這身正装正好。”
“還有腕表,這個颜色的腕表好看。”
“阿斐,”付真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门边靠墙站的男朋友:“不好看嗎?”
沈逐光低低地笑起来,他道:“好看。你选,我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沈逐光看向衣帽间方向,那裡已经沒有了人,他走到卧室,付真坐在床上,拿着一個枕头,好像在藏什么东西。
水晶吊灯泛着温暖的光,跟外面漆黑的庭院,像是两個世界。
沈逐光走過去,抬手微微掀开帷幔,他道:“在藏什么?”
付真吓了一跳,他把枕头往后藏,摇头道:“沒有,我沒有藏东西。”
這么小的声音,典型的心虚不敢說话。
沈逐光冷淡地道:“沒有藏,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付真长睫轻轻颤着,抬头,极快地看了沈逐光一眼,然后低头看向床单。
“我看了。”
沈逐光微微弯腰,微凉的手指把付真的脸转過来。
“胆子大了,敢瞒着我藏东西。”
付真目光闪躲,他轻咬了一下唇:“你欺负我。”
沈逐光眼裡有一点笑意,又很快恢复冷淡,他冷声道:“我欺负你什么?”
“沒有证据就给我定罪。”
“谁說沒有证据?”
沈逐光一只手捏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把他身后藏得严严实实的枕头拎出来。
付真睁大眼睛,伸手要去抢。
沈逐光把枕头往旁边一扔,长腿一曲,把付真整個人压到身下。
付真看着近在咫尺的阿斐,眨了眨眼,歪头:“阿斐?”
沈逐光低低地问:“藏了多少?”
付真偏過头,小声地道:“一、一张。”
“一张?”
付真咬唇:“两张。”
沈逐光伸手去拿枕头,付真紧张地坐起来。
枕头被拆开,掉出来十几张照片,都是沈逐光在爱尔兰读书时候的相片。
沈逐光淡淡地道:“两张?”
付真低下头不敢說话。
作者有话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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