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婆子
林父朝着李长生微微鞠躬,又叫了声李大夫。
李长生摆摆手,正好赵春花出来了,他轻车熟路的跟了過去。
人一走,林父脸上本就牵强的笑立即消失,一脸担忧的看向两個儿子。
“你们娘那大夫怎么說?她人咋沒回来?”
“大夫說娘這病,温养着,不受刺激就行,药可以停,但是最好每日服用一钱的参片,娘寻思那一根人参還剩大半根呢,就沒在拿药,至于娘她……”
林予东挠了挠脑袋。
林母的原话是說她最近右眼皮一直跳,俗话說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這心裡一直不踏实。
最近家裡又大事小事的沒停過,好好的一個家现在四分五裂的。
偏生昨個梦见林予北在战场上被人推了一把,整個下半身都给马给踩了,吓得她一宿沒睡。
這会正好去县裡了,就去庙裡给观音菩萨上個香,再投点香油钱,求菩萨保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
這些话林母在下车的时候特地嘱咐了一遍,不要說给林父听,免得林父担心,林予东自然是听从的。
所以林予东化繁为简,大致的說了一下。“娘說最近咱家运势有些不好,她就去庙裡上香了。”
原来是上香去了,林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說起来林母年轻的时候是不信鬼神之說的。
只是林予北小时候有次发高烧,看了许多大夫都說活不成了,林母不知道从哪听的消息,說县裡的观音庙特别灵验,她便抱着林予北去了那個庙。
那是她第一次对鬼神坚信不疑。
林母虔诚的上香,抱着林予北跪在菩萨面前,心裡祈愿着愿用自己的阳寿来换林予北好起来。
或许真是菩萨显灵,当天晚上林予北的高烧就退了,从那以后林母就是观音菩萨的忠实信徒。
“下午早些去接你娘回来!”
知道了林母的行踪,林父摆摆手,进了堂屋。
四房屋内,李长生抬起手,将脉诊收进药箱,朝着李玉姝說道:“夫人以无大碍。“
“那就好,多谢大夫了。“李玉姝听到自己肚裡的孩子沒事情,心裡放松了许多。
“只是……”
突然间,李长生话锋一转。
“只是什么?”李玉姝被這话弄的紧张起来。
却听李长生一脸严肃的說道:“夫人近期還需多下床走动,你本双胎,胎儿又過大,若是生产前运动過少,怕是会难产。”
李玉姝一听這话不由有些心虚,這几天她都是躺在床上,最多就是吃饭上厕所走动一下。
“多谢大夫提醒。”李玉姝颇为不好意思的說道。
“无妨,夫人心中有数就好。”李长生难得露出笑来,眼裡還带有一丝讨好之意。
“不知夫人可請了产婆?”
這话一出,屋裡除了李玉姝外其他的两人脸色都有些怪怪的。
這大夫還管产婆之事?
李玉姝倒是沒多想,摇摇头:“這個我倒是不清楚。”
毕竟前些日子林大夫說产婆可以一边找了,她不知道林母有沒有着手准备。
“夫人若是不介意,我這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位产婆,她接生已有二十年,从未失手,就是价格……”
李长生說到這声音不由的弱了下来。
屋裡的杨红芬倒是听出点名堂了,她微微垂眸,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李玉姝高高耸起的肚子上,眉眼渐渐柔和起来。
“李大夫,不知你口中的产婆可是温婆子?”杨红芬难得站了出来,昂首问道。
李长生一听,点点头,口吻颇为自豪:“不错。”
杨红芬一听是温婆子,连忙凑到李玉姝身边,替她解答道:
“弟妹,這温婆子可是十裡八乡接生的好手,平常人想請都不一定請的到,你若是有银子,倒是可以应下。”
說完,杨红芬又低下头,手指搅动着衣袖,扭捏道:“若是银子不够,我這可以先借你三两。”
這三两已经是极限了。
李玉姝诧异的看了杨红芬一眼,她好像沒有做什么吧?怎么這大嫂就对她這么好了
赵春花也投去诧异的目光,却注意到杨红芬的目光所及之处,她顿时明白了。
果然,她還是那般善良。
“多谢大嫂”,李玉姝笑着谢過杨红芬的好意。
這产婆,那是肯定要請的。
原主生過小孩,她又沒有,這对她而言就跟头胎似的,又是双胎,這时候就得有個靠得住的产婆。
不然就是一尸三命。
不過她還沒到借钱那個地步。
谢過了杨红芬,李玉姝又将目光看向李长生。“不知請這位产婆需多少银子?”
“定金五两,生产后再给十两,生产当日還需提供吃食以及一碗参汤。”李长生回的倒是挺快。
十五两银子换個平安,李玉姝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至于吃食和参汤,這算什么。
這会子李长生见李玉姝答应的這么快,心中一喜。
温婆子是他娘子,比他大三岁,今年已经四十了。
今年不知道怎的請他娘子接生的人肉眼可见的少了,他娘子整日在家就瞅着门,一有动静就打发女儿跑去看是不是找她接生的。
日日守着,人都憔悴了不少,他沒办法,只好给妇人看病时推薦一下。
只不過大多听到這十五两银子,還要吃好喝好,二话不說就拒绝了。
“夫人放心,您现在怀胎七個月,下個月月末内子会過来给您预估产期。
到时候我会跟着一起過来,等您生产时我也会跟着過来,当然,依旧不用诊费。”
這会子屋裡的人才知道,温婆子居然是李长生的夫人。
一個保胎能手,一個接生能手,可谓是天作之合。
李玉姝一想到不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大夫稍等,我拿银子给你!”
上次一百两的银票已经换散了,为了保险起见,她把银子都放进了空间,這会子倒是方便她拿出来。
李玉姝佯装是在枕头下拿银子,实际是用意念从空间拿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出来。
“夫人客气了!”李长生接過银子直接放进了怀裡,他笑的跟弥勒佛似的,眼睛都被双颊挤成了一條线。
李长生背起药箱,提出来离开:“既然說定了,我這便告辞了!”
目送着李长生出了屋子,李玉姝伸手将针线篮子拿了過来。
赵春花和杨红芬也坐了下来,接着之前的活计。
只是赵春花看着那一串线,只觉得头晕眼花的,她抬手轻拍下脑袋,又将手掌摊开放在眼前细看好了一会,最终還是放弃了。
“不学了不学了,学的我头晕眼花的,你们瞧瞧我這手,压根就不是学刺绣的料。”
二人顺着她的话看過去。
只见那双手如葱根般修长,指尖纤巧,肤色泛黄,但也是健康的黄色。
只是,在那十指间有些粗糙,双手虎口处有着两個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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