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林容雅)
奶奶用米糊糊一口一口的把我养大,结果我娘又觉得我不亲近她,闹着把我要了過去。
我那时候小,只是从记事起,我娘就沒给我好脸色過。
直到她怀了孩子,我对着肚子喊了声弟弟,她才对我露出了笑。
我很开心,只是在弟弟真的生下来后,娘亲对我的态度更差了。
弟弟哭了,是我的错。
弟弟闹了,是我的错。
我心裡好难過,可是却不知道跟谁說。
不過沒关系,不受娘亲待见的不止我一個,四叔家的林言,一样不被他娘亲喜歡,而且他還是儿子呢!
我心裡诡异的平衡,可是有一天,四婶居然改性子了。
她主动請奶奶他们吃了饭,做的饭很香,馋的我肚子叫個不停。
她還会给林言他们分我沒见過零嘴,我藏在暗处,心裡充满了嫉妒。
再后来,娘和奶奶吵架了,分了家,娘亲整日骂骂咧咧的,骂了奶奶又骂四婶。
我缩在角落裡,害怕急了。
娘骂着骂着,不知怎么的注意到了我。
扫帚打在我身上,痛的我喘不起气,可這還不算什么,她按住我,用布捂住我的嘴,竹條狠狠的抽在我的身上。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說我在奶奶眼裡,就是個不值钱的孙女。
我說不出心裡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被扯开了一样,痛的喘不過气来。
弟弟哭了,她缓過劲,温柔的哄着,一点都瞧不出刚刚打我的狠厉。
我就窝在角落处,沒有饭吃,沒有水喝,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也沒有办法。
直到第二天,她带着弟弟出去玩了,我才敢出门。
四婶的屋子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听她们說,好像是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咕咕作响的肚子,走到水缸,舀了一大勺水喝了下去。
肚子有些难受,倒也比空荡荡的好,我放下木勺,想要回房间躺着去,却发现林言端着碗站在他们门口。
他将碗递了過来,裡面是白色的东西,我皱皱眉,往后退了步。
林言却說這是他娘做出来的吃食,很甜,并且让她拿去吃,吃了就不会饿肚子了。
他本是好意,我却莫名的发了脾气。
或许是觉得凭什么他的娘亲会改性子,对他這么好,我的娘亲却不行吧?!
我走過去,抬头,狠狠了推了林言一把,将他推到了地上。
“我才不要你的施舍!”我冲林言吼道。
林言愣愣的望着我。
我却转身跑掉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成這样。
或许是心虚,又或许是嫉妒……谁知道呢!
我依旧整日挨骂挨打,也依旧饿肚子,林言来找過我几次,每次都带着吃食。
他說,他是哥哥,呵护妹妹是应该的,我一开始并沒有当回事,只是觉得能不饿肚子了,挺好。
奶奶也来找過我一次,送了我一個紫色珠花,那是我第一次拥有珠花我很喜歡,只可惜沒藏好,被娘给抢走了。
也是在這個时候,我渐渐怨恨上了她。
林言每日都给我送吃的,不知不觉,我习惯了。
人就是這样,擅长得寸进尺,在长時間得到某人的恩惠,下意识的就认为這是理所当然的。
在某次他爽约后的第二晚,我吃過他偷来的饭菜,对他发了脾气。
林言真的很好,就跟他娘亲一样,被我說了,還认错道歉,丝毫沒有察觉给我吃的并非理所当然。
他跟我约好,明天上午老地方会准时给我送吃的来。
我其实信了,但却故作生气的走了。
第二天,我在老地方等着,只是沒有等到林言,而是等到了奶奶。
后来的那些日子,是我在大山村度過最美好的日子。
可這一切,都被我娘亲手毁灭了。
她发现了我与林言的秘密,争执间,我竟是害得四婶摔了一跤。
四婶怀着孩子,這么一摔,鲜红的血大片的流出,刺的我眼睛疼。
我被吓傻了,跪在地上求老天许久,万幸,母子平安。
我娘也被吓坏了,把门锁了起来,以免被四叔报复。
四叔脾气不好,拎起我就开始踹门,我扑腾着不愿进去,却一点办法都沒有。
好在奶奶将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他才将我递给了奶奶。
我還记得,那天他看我的目光,像是透過我看见了其他人。
或许,是以前的林言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跟奶奶住在一起,只是长期以往也不是办法,毕竟我爹娘早已分出去了,他们可沒给奶银钱。
我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机会。
我爹回来了,還把娘给打晕了,抱走了弟弟。
我很清楚我爹是什么德行,他這人自视清高,好名声和面子。
我拦下了他的马车,威胁他,离开了大山村。
再后来,吴招娣也被他接了過去。
我們演了场戏,假装把我卖给知县大人家作奴婢,我娘本就不喜歡我,见能换十两银子,丝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我前脚进了知县府,后脚就到了徐云娘面前,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跟我是一样的人。
我乖乖的唤她娘亲,她也和蔼的說我是她的贴心小棉袄,逢场作戏的本事,我們用的随心应手。
再后来,爹带着弟弟诈死,我們一块去了长林府,日子好像就這么好起来了。
谁料她又来了。
我是不会让她再次毁坏我的生活的,我爹也不会让她耽误掉自己前程。
我們各怀心思,合谋,杀了她。
她死了,不禁如此,還被扔去了乱葬岗,连尸首都被大火燃烧殆尽。
我沒有丝毫的难受,相反,我只觉得我解脱了。
日子总算是恢复平静了,我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带着弟弟。
直到某天,长林府来了大批将士,他们包围了府邸,将爹和徐云娘都捉了起来,說是外公犯了谋逆罪。
我运气好,带着弟弟换了身粗布衣裳,躲在下人的院子裡,逃過一劫。
我带着他趁官兵走了,就出了府,身上還有些之前徐云娘给的金子,够用一段時間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好我的弟弟。
只是弟弟好像被吓到了,哭個不停,我抱着他站在路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夕阳渐渐西下,一辆马车背光而来,我看過去,车帘掀开,四婶就好像是天女一般,朝我走来。
她說:“容雅,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安的心,就這么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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