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第十九天
“崔元,你为什么不喜歡月老师啊?”小胖子手裡拿着新玩具,疑惑问道,“月老师对我們多好啊,說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我們做错了事也不罚我們,還给我們送好玩的东西……”
崔元瞥他一眼,淡淡开口:“对你好就对你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是我想太多嗎?”小胖子挠挠头,“我就是觉得月老师对你和你妹妹很特殊,但你好像不太喜歡她……唉,我也有点不懂了。”
崔元沒回答,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去接妹妹了。他和妹妹虽然年纪一样,却被分在了不同的班级。
他站在破旧的班级门口,等了沒一会儿崔佟就出来了。她和崔元长得相象,但成日裡眉眼弯弯的笑着,是個大家的开心果。
她蹦蹦跳跳的出来,牵上哥哥的手,一边欢快的聊着今天上课老师所讲的內容。崔元微微勾着唇听着,冰冷的神色变得柔和。
“佟佟。”等妹妹高高兴兴說完,崔元這才仿佛随口问道,“你更喜歡月老师,還是更喜歡宛白老师?”
崔佟眨了眨眼,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儿。就在崔元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道:“我更喜歡宛白老师。”
她补充一句:“她跟我說话的时候像哥哥。”
像哥哥?
崔元失笑,摸了摸妹妹的头发,沒再說话。
柯瑶蓉最近心情很激动,她有一個秘密却不能和任何人說!只能暗戳戳的在心裡兴奋!
晚上大家都在小院裡,晚饭准备了烧烤,于是大家兴致勃勃的在露天的小院裡摊开了烧烤架,拉开桌椅,准备犒劳犒劳自己。
“好香啊!”
“說好要减肥的!算了算了今天不减了。”
“吃完再运动也是一样的。”
刚开始烧烤,气氛就已经热烈起来了,啤酒饮料调味料都备齐了,烧烤的香味特别霸道,充斥在周围的空气裡,被风一吹蔓延得更远。
烧烤吃到中途,应溶月突然提议:“就這样吃好无聊啊,要不然我們玩真心话大冒险好不好?”
“好啊!”冉关辰自然第一個附和。经過這段時間的朝夕相处,他早已经完全被应溶月的天真可爱给俘获,如今更是恨不得在佳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心意。
“我沒意见。”李和笑笑說。他大概知道艺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但他就能做到左右逢源,谁也不得罪。
“当然好啊。”符萱看了一眼应宛白,意有所指道,“玩這种游戏特别有意思。不会有人不敢玩或者玩不起吧?”
柯瑶蓉听出不对,打圆场道:“玩游戏而已,愿意玩的就一起玩嘛,有人或许不想玩也說不定。”
应溶月看向应宛白,眸子微微闪烁一下,“姐姐,你不想玩嗎?”
应宛白喝了几杯啤酒,她的酒量一般,已经有点醉意,脸颊晕红仿若染红的云霞,娇嫩的唇瓣殷红水润,美不胜收。
她懒懒撑着脸颊,水眸亮晶晶的,不知是醉了還是沒醉,玩笑般道:“我要是不玩,你岂不是又得掉眼泪了?”
应溶月神色一僵。
“姐姐……”
应溶月话還沒說完,应宛白就嘻嘻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当然……不会。”应溶月只觉得自己的话說得有些艰难。她转移话题道:“那如果都愿意玩的话就直接开始吧。”
啤酒瓶被摆在中央旋转开来,第一個指向的人是林耿。
“真心话。”林耿语气随意,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我都ok。”
“網上都盛传你是個富二代。”冉关辰问,“關於這点你一直沒回应過,怎么样?回应一次呗?”
林耿的背景一直成谜,網上一直传說他是個富二代,起因是有網友扒出了一次他参加活动时戴的私表是限量版名表。但不论網友们和营销号爆料了多少次,林耿和他的公关团队对此都一直沒有回应。
林耿和他的团队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现在冉关辰问出這种话,未免有些過界了。
冉关辰当然知道自己過了,但应溶月最近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他的心裡起了强烈的危机感。男嘉宾裡,李和对谁都一個样,沈煜则是個哑巴,最有威胁力的无非就是林耿。
他不是营造“娱乐圈贵公子”的人设嗎?装什么富二代!都是娱乐圈混的谁不知道谁啊!真是富二代用得着捂那么严实嗎!
林耿抬眼看他一眼,漆黑的眼眸似乎已经将他整個人都看透。
“不算富二代。”林耿說,“家裡开了個小餐馆而已。”
冉关辰心裡嗤笑,面上却道:“原来是這样,那那些营销号就不用再胡乱造谣了,正主都发话了。”
林耿轻哼一声,仿佛還带着细微的嘲讽和笑意,却沒再說话。
冉关辰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应溶月的脸色,却见她似乎并沒有看林耿,反倒是在关注着应宛白的方向。
应溶月的确是在看应宛白,严格来說,她是在看应宛白和沈煜两個人。在镜头和他人看不见的桌子底下,她的手指蜷缩在一起,心裡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不舒服。
仿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要抢走了似的。
应宛白和沈煜是挨着坐的位置,应宛白喝了不少啤酒,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脸颊绯红,手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沈煜,殷红水润的唇瓣张张合合,似乎還在跟他說些什么。
沈煜也沒有一贯冷淡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样子,眉眼透出几分柔和,认真的听着对方說话。两人看起来关系亲密。
他们……不是应该不熟悉嗎?
应溶月心裡不解。
她自然知道两人已经领证,但在她看来,即便是有了法律上的承认婚姻,两人却都沒有公开承认。更何况据她了解,两人之间一向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涉,又怎么会变得這么熟悉又亲密?
游戏玩了好几轮,都沒有落到应溶月想要看见的人身上,她心裡越发着急起来,正当她要开始不耐的时候,啤酒瓶口悠悠停下,转到了应宛白和沈煜中间。
“這是指的谁啊?”符萱一看,兴致上来了。
指的谁其实不好判定,但沈煜好歹在乐坛占据一席之地,即便是如今不能說话唱歌了,一时半会也抹不掉曾经的成就,也沒人会選擇這时候公然和他对上。
于是大家就看向了应宛白。
“应宛白,真心话大冒险,你选哪一個?”
“嗯……”应宛白想了想,“我选真心话。”
“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应宛白刚刚說完,应溶月就迫不及待问出了口。
话說出口后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過于着急了,她低咳一声,解释道,“我对姐姐的择偶标准有些好奇。”
应宛白還沒說话,就感到身旁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紧紧的落在了她脸上,仿佛正准备认真听着她接下来所說的每一個字。
应宛白原本還想随口說两句的心思顿时沒了。她說:“我的择偶标准?嗯,可以是娱乐圈的人。”
“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要好。长相也要好看。”
“最重要的是,性格要好,更要对我好。”
应宛白笑眯眯道:“還要有才华,有点艺术细胞最好了。”
柯瑶蓉在一旁听得万分激动,捂着嘴,眼睛亮晶晶的。作为知道秘密的那個人,只能暗戳戳的嗑糖!虽然兴奋,却不敢表露出来!
简直了,這裡的哪一條不是指的沈煜?几乎就是量身定做啊!
不光柯瑶蓉听出来了,应溶月也听出来了。
她低垂了眼睑,突然问道:“那身体健康呢?残疾也符合姐姐的择偶标准嗎?”
空气仿若瞬间凝滞,安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
应溶月這话不可谓不明显,沈煜坐在边上,漆黑的眼眸沉沉,面无表情的扫過应溶月。明明一句话沒說,却让人察觉到一股莫名极致的危险,仿若冰冷兽类,让人不寒而栗。
“這话是什么意思?”应宛白似笑非笑的看应溶月一眼,意有所指道,“關於這一点,你也用不着過多操心。”
“因为我喜歡的人啊,不论他身体怎么样,都不会影响我对他的喜歡。”
“是嗎?”
应溶月艰难的扯了扯唇,勉强露出一個笑。却不知道直播间已经闹得沸反盈天。
【残疾???她什么意思?指桑骂槐的說谁呢?】
【???】
【含沙射影有意思嗎?煜神就坐在边上,往别人心裡捅刀子一点也不心虚的嗎?】
【這女的绝了!就凭她說的话一生黑不解释!】
【這几天看到应溶月那么照顾关心小朋友,還以为人有多善良呢!呵呵……】
【啊啊啊啊!心疼我哥哥!煜神不能說话,他心裡该有多难過啊!】
应溶月知道自己刚刚說的话有些不妥,但话既然已经出口,就算感到后悔也收不回来了。
应溶月心裡有些不安,她想要解释,然而应宛白坐了一会儿就抚着额头說自己喝醉了头晕,回了房间。
“那我們继续玩……”
应溶月话還沒說完,一直坐在一边不发一言的沈煜突然起身也跟着往裡走。
应溶月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符萱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仿若自言自语道:“說话真是门艺术,有时候啊,說错了话還希望别人给她面子。殊不知自己面子值几個钱。”
她原本是很乐意看到应宛白吃瘪的场面的,但经過這段時間的相处以来,她发现,比起应宛白来,应溶月反倒更令她感到心理不适!
都是山上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都是混娱乐圈的,谁還不会演戏?就应溶月那三两招,换别人可能還看不出来,但看在符萱眼裡,却是越发讨厌!
于是如今,比起应宛白来,应溶月被人直接下了面子才让她更开心。
如果应宛白知道了,她一定会想,符萱扮演的估计就是恶毒女配角色了。
但她脚下轻飘飘的,因为喝醉了酒,扶着墙壁,走了好一会儿都沒到自己的房间。
不是在這嗎?
应宛白脑子裡刚刚升起一点疑惑,就看到了一扇熟悉的门。她松了口气,直接推开门,熟门熟路的躺到床上。眼皮沉重,她很快就闭上眼睛睡了過去。
睡梦中似乎察觉到一道熟悉的视线和气息,应宛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黑暗中有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坐在床头。
应宛白的脑子還是晕晕的,一边想着自己酒量太差以后還是不喝這么多了一边手撑着坐起身来。
应宛白今天穿的是一身浅色吊带裙,因为用手撑着起身,肩带不经意的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在如水的月色下,极致勾人。
沈煜的眼眸不自觉的沉了沉。
“沈煜?”应宛白的嗓音低低的,還带着刚睡醒的娇懒。
沈煜的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他刚要点开手机跟她打字說话,手突然就被拉住。
“你怎么在我房裡?”应宛白显然還沒回過神来,虽然认出了人,却還是懵懵的。
沈煜的手被拉住,他不想挣脱,于是只能听着应宛白迷迷糊糊的說话。
她低低的嗓音在静谧的夜中又娇又软,仿若勾人的妖精。莹白的小脸白嫩细腻,微仰着头看他,乌黑的发丝如瀑垂落,拂過沈煜的手臂,轻飘飘的,几乎痒到心底,令沈煜耳根发烫。
她的手指柔嫩,仿若无骨,拉着自己手的时候,他几乎生怕自己手指上的茧磨得她难受。
【這是我房间。】
沈煜磕磕绊绊的心声响起,应宛白“唔”了一声,后知后觉的反应過来。
“啊?”她往周围看看,果然不是自己熟悉的摆设。
“应该是我走错了。”
应宛白說着,就准备下床。
她手一放开,沈煜就本能的攥住。但理智蓦然回归,他松开,就感觉自己的手一空,仿佛缺了什么似的。
身体比思想更快,等沈煜反应過来之后,已经站在了应宛白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嗯?”应宛白疑惑抬头看他,“怎么了?”
沈煜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眼眸幽深,薄唇抿着,仿佛急着想說什么却又說不出口的模样。
【你說的那些择偶标准……】
应宛白眨了眨眼,沈煜虽然嘴上不說,但内心想法已经将他想說的话暴露得一干二净。
她心裡忍不住发笑,眼裡也透露出两分笑意。装作沒懂他的意思,逗他道:“你阻拦我干什么?难不成……想让我在這睡?”
她的语气带着讶异,仿若沈煜真做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一般。
沈煜只觉得自己的耳根烫得惊人,他对上应宛白那亮晶晶的眼睛,听着她說的话,冷白的脸颊飞上一片红,慌慌张张的摇头,唯恐她误会。
他掏出手机,急急忙忙的打字:“我只是想问,玩游戏时你說的择偶标准”
他连标点符号都来不及打,就提着心七上八下的看着应宛白的脸色。
她說的那些是在說自己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底就泛起隐秘的欣喜。但理智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如果她对自己有意,早不就表露出来了?他们已经是领了证的夫妻,又怕什么不公开?更何况,他当初嗓子還沒出事的时候,他与应溶月還是未婚夫妻的关系……虽然他对应溶月沒有半分心思,但她心裡当真不在意嗎?
沈煜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
应宛白任由着他乱想着,也不說话。她勾着唇角,伸手拿過沈煜手裡的手机,轻轻笑了一声。
“呀。”她說,“你的手机壁纸,怎么是我的写真呢?”
沈煜看了她一眼,又慌乱移开目光,纤长的睫毛猛地颤了颤。
她的手机壁纸不也是自己嗎?
“我的手机壁纸也是你,我們当真是心有灵犀。”应宛白笑盈盈的看着他,“对不对?”
心有灵犀。
沈煜想着這個词,胸口仿若已经软乎乎一片塌陷。
那她的意思,是不是……
“好啦。”应宛白慢吞吞打了個哈欠,自以为說得够明显,困意上涨,“時間不早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沈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让开的,应宛白离开之后,整個房间又恢复寂静。
他微垂下眼,五指微微收拢,握了一把月色在手心。
仿佛還能感觉到那柔嫩的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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