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第七天
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回复。
怎么說?說你是注定的男配,但又是我现在的便宜老公?看见你和女主一块說话就心裡不舒服?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她和沈煜也就是表面夫妻,纸糊的联姻关系。虽然她自己還挺喜歡沈煜的,但說到底两人也沒啥关系。
再說,她其实也谈不上生气。
应宛白看了一眼沈煜,男人的发梢還是潮湿的,有几缕還在滴着水珠。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神色,但薄唇紧抿,狭长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不安和疑惑。
看着這样一张好看的脸上露出這般神情,应宛白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脸色摆的太难看了?
……也沒有吧?
应宛白有些心裡发虚。
她低咳一声,嗓音都下意识放柔和不少:“我沒生你的气。就算要生,也是生刚刚那应溶月的气,跟你沒关系。”
她温声安慰,脸上原本的不愉也都已经消散不见,一双美眸认真的看着沈煜,像是盛了一汪盈盈秋水。
沈煜不太自在的撇开眼,胡乱点了点头。
耐心說完后,应宛白见沈煜的头发還沒吹干,顺手把边上的吹风机拿起来,重新帮他吹了头发,一边說:“晚上洗头,头发不吹干了睡觉,明天起来容易头痛。”
沈煜乖巧的听她念叨,连坐姿都不由自主的变成了一個更方便应宛白吹头发的姿势。
两人靠得近,沈煜几乎能闻到空气中萦绕的沐浴露的清新香味,和自己身上的同款,头上的动作轻柔,耳边的声音娇俏好听,尾音微扬,像是在同他撒娇。
沈煜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脑子裡思绪万千,乱七八糟的想着。
“好了。”
见差不多吹干了,应宛白把吹风机关了,打了個哈欠,眼裡泛起困意。
她的作息一向规律,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時間。她睡觉時間要比别人更多,不然一整天都会无精打采的,于是晚上一到時間就忍不住犯困。
她爬上床,掀开被子躺好,困倦的眼睛闭上,声音低低的,奶猫一样咕哝:“我睡了,你记得关灯。”
沈煜看着她很快沉沉睡去,瓷白的脸蛋在灯光下越发好看,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回過神来,起身把灯关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应宛白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沈煜的身影,原本的地铺也已经被收拾好。
她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下楼,楼下一家人正在吃着早餐。听到楼梯声响,应溶月抬起头来,惊讶道:“姐姐你醒了?我們以为你要睡到挺晚的就先吃了,你不介意吧?”
应宛白慢吞吞打了個哈欠。
“介意什么啊,平时家裡不都這样嗎?這点小事都要介意,那我不迟早要被气死?”
应母拧眉,不悦开口:“一大早的开口闭口‘死’来‘死’去,谁教你這么說话的?”
应宛白翻了個白眼,刚想說什么,就看到正从厨房裡端着盘子走出来的沈煜。
男生穿着黑色卫衣蓝色牛仔裤,眉目如画,看起来就赏心悦目,应宛白的心情不免好了些。
应宛白挑了個离一家三口最远的位置坐下,刚坐下,身侧紧挨着的椅子就被拉开,沈煜坐了下来。
应宛白這才发现他端的托盘裡有两份早餐。沈煜把早餐拿出来,一份摆在自己面前,一份放在应宛白面前。
“你帮我拿的早餐?”应宛白微微有些诧异。
沈煜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小孩做了一件大事后等待着夸奖。
应宛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不吝啬的夸他:“做得挺好。”
沈煜的唇角跟着扬起。他面容生得清隽好看,眉宇间却往往带着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寡淡。但一旦笑起来,就像冰雪消融,百花盛开。
尤其是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带着些许纯粹的少年感。可爱极了。
他要是不去唱歌,单做偶像,凭這张脸估计就能在娱乐圈裡掀风作浪。
两個人低声聊了会天,相视而笑的模样落在边上的应溶月眼裡,让她的手指有些捏紧,吃着早餐都有些食不知味。
“妈妈,节目组跟我联系說明天开始进组录制,我从沒有過這样的经验,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你能不能帮我看一看啊?”
“好。”应母笑着应下,“妈妈下午要去美容院,上午有空,待会吃完早餐就帮你带。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备好护肤品,特别是你這還是上节目……”
应溶月眉眼弯弯,听着应母的唠叨。
应父默不作声的听着她们母女亲昵聊天,吃完早餐,一边站起身来,一边嘱咐道:“溶月,你单纯善良,但受了委屈一定要回来告诉我們,我给节目组投了资金,要有什么事,也可以和导演他们說,知道嗎?”
“嗯嗯,谢谢爸爸。”
应父說完,临走时脚步微微一顿,看了眼应宛白,又道:“宛白,既然你熟悉這类事情,就多帮帮你妹妹,你们姐妹俩参加同一档节目,进去了就互相帮助。”
应宛白眉目淡淡,慢條斯理的喝着牛奶,一声不吭。
互相帮助?
可算了吧,相看两厌何必互相折磨?她才懒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应父需要上班,也沒在意应宛白回沒回答,随口說完就拿着公文包出去了。
应父一走,客厅裡的气氛就有些凝滞。
如果說应父的偏心還沒达到一定极端的话,那应母就完全不同。在她看来,当初生下来瘦弱可怜哭声都响不起来的应溶月才是她最心疼的宝贝女儿。
应母吃的是西式早餐,刚吃完,放下刀叉,拿餐巾拭了拭嘴角,看向应宛白,刚想說什么。
应宛白适时起身,淡淡开口:“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应母显然被她這态度气的不轻。
然而应宛白并沒有理会她的脸色,起身往外走去。
出了门,应宛白這才发现沈煜一直默不吭声的跟在她身侧。
应宛白歪头看了他一眼,“吃饱了嗎?”
沈煜点了点头。
這次应宛白是自己开车,沈煜坐在副驾驶。他时不时看一眼身侧的应宛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宛白感觉到他时不时的偷瞥,却也沒說什么。
“你要回去嗎?”应宛白還记得他之前给的地址,“你要回金水湾的话,我就送你過去。”
沈煜摇摇头,他按亮了手机,视线在乔欧发過来的消息上一扫而過。
或许是要跳槽的消息已经全網皆知了,乔欧也沒了耐心,给他发消息說是關於最后一档综艺,外加商谈解约的事情。
即便要走,乔欧也要榨干沈煜身上最后一点利润。
他明知道参加這档综艺对一個哑巴艺人毫无好处,即便是在花语乐坛被封神了的沈煜。能赚的只有同情分。
借着现在大众還同情的时候,乔欧就签下這档节目。他打的一手好算盘,赚完這波钱,等节目播出后,他会雇好水军引导舆论。
无论沈煜在节目中有多么引人同情,他都会想办法把這人踩下去!
乔欧既然選擇了跳槽,注定要跟沈煜站在对立面,自然就不会给对方再次站起来的机会!会写歌唱歌又怎么样?如今沈煜成了哑巴,再好听的歌也唱不出来,最多只能动动笔。
但是,娱乐圈的人就是這么逢高踩低,等沈煜只会写歌也只能写歌了,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乔欧那边发来的地址是一家茶馆,不在闹市在郊区,装修高档,私密性强。应宛白刚把沈煜送到门口,正要走的时候却不期然被人喊住了。
“宛白?”
說话的人惊讶。应宛白回头看去,看清那人面容的瞬间,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
男人面容俊朗,五官好看,不過二十出头的模样,笑起来露出脸颊的两個酒窝,少年感十足。
他是走小奶狗路线的。科班出身,今年才刚从戏剧学校毕业,然而已经出演了几部偶像剧,有些小红。
最最重要的是,這人就是原身后来给沈煜带的“绿帽子”本帽。
“阙子安。”应宛白脑中的思绪闪過无数,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礼貌朝对方点点头,脑子裡搜刮着原身之前和這人的接触到哪一步的记忆。
還好,剧情還沒发展到后面,两人只是最近相处有些似有似无的暧昧而已。阙子安在用手段欲擒故纵,而原身则是享受着這個被撩的過程。
“我和朋友刚来這喝喝茶放松放松。”阙子安嗓音轻快,阳光帅气的脸上露出個笑容,“你這是……”
“我送朋友過来。”
她和沈煜還是隐婚,现在也沒有公开的打算,也就只能這样說。
应宛白沒把這随口的一句话当回事,却沒注意到身侧的男人暗下了眼眸。
“是嗎?”阙子安看到沈煜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眼裡的光飞快闪烁了一下,“原来你和沈煜前辈這么熟悉,怪不得前两天還上了热搜呢。”
仿佛是随口一說,他又笑着和沈煜打招呼,“沈煜前辈好,我是阙子安。跟宛白是一個公司的。”
沈煜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发。
知道沈煜嗓子出事的消息,因此阙子安也完全沒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
“宛白,刚好我也沒事,要不然一起喝杯茶?”阙子安的脸上带了几分腼腆,像是害羞的小男生鼓起勇气来约女孩儿。
“你不是要和你朋友一起喝茶聊天的嗎?”应宛白不太想跟他有什么交集。
站在阙子安身后的“朋友”双手环胸,自从阙子安和应宛白打招呼之后就一句话沒說,听了這话也只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阙子安看他一眼。
那人立刻道:“对了子安,我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事,就不跟你喝茶了,记得下次請我吃大餐啊!”
“還能少得了你吃的?路上小心,不送你了。”
那人闻言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应下,看了一眼应宛白就转身走了。
看他走了之后,阙子安扭過头来。
“宛白,你看,我朋友刚好有事。你不是也送沈煜前辈来的嗎?既然沈老师有事,不好打扰,不如我們去喝杯茶?”
一口一個沈前辈沈老师,礼貌倒是做得十足。然而听在沈煜耳朵裡却格外刺耳。
他抿着唇,不动声色的偷看了下应宛白的神情。
应宛白此刻倒是在想着一件事。
当初原身和阙子安给沈煜带绿帽,两人在一起了,其实后来是想過要和沈煜摊牌离婚的。但在此之前,她和阙子安的绯闻就被爆出来了。
再后来,和沈煜的婚约也被爆出来,而阙子安恰好又澄清绯闻是无中生有,官宣了正牌女友。原身顿时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她原本是不想和阙子安计较,毕竟他现在什么也沒做。但這人偏偏要凑上来……
“好啊。”她微微勾唇,又看向边上的沈煜,心裡有几分不自在,“你先去谈事吧,别耽搁了。”
沈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同行的背影,一动不动。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呦!我說怎么发消息半天都不回呢,感情不是哑了是傻了吧!姓沈的,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真以为你還跟以前一样?都变成個残疾了,你信不信我……”
沈煜转头看向他。
明明還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却仿佛无尽深渊,冷戾幽寒,扫過来的目光像是刀片刮骨,透着一股凉意。
乔欧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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