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那两個狗杂碎,必须死!
她不過就是从他身边离开了一個月,怎么就遇到這么大的危险?
肖政将媳妇从头到脚摸索了一遍,“沒受伤吧?”
安婳摇头,“沒有。”
肖政后怕地把媳妇抱紧,好半晌才放开,“你說你报了公安,這件事就交给公安处理吧,你马上跟我回云县去。”
安婳道:“既然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得作证,蒋思明应该潜伏得很深,证据怕是不好找。”
肖政欲言又止。
安婳问:“怎么了?”
肖政不清楚那间民房的构造,不知道安婳是怎么躲過特务的搜查的,潜伏得那么深的特务,侦查能力肯定是一流的。
肖政本能觉得有有疑点,但是......看到媳妇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肖政便也只觉得庆幸,不想再追究什么疑点了。
“沒事,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以后你可别再单独出门了,什么出差学习,這些都不重要,哪怕你工作,我也养得起你......总之,你的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肖政难得這么语重心长地跟安婳說话。
安婳也认真地点头,“你說得对,這個世道太乱了,我還是龟缩在云县为好。”
要不是有空间在,安婳不敢想象自己今天会是什么下场。
“你去给我倒杯水吧。”安婳对肖政道。
肖政连忙去了。
回来的时候,就见安婳从背包裡拿出了一個书本大小的白色盒子。
“這裡面有关越和蒋思明的录音,可以直接证明他们的特务身份,我要把這個交给公安。”
肖政目瞪口呆。
“這是德国产的电子管钢丝录音机,我爸的,我今天刚好带在身上,就顺手录了。”
肖政:“......你随身带着录音机?”
安婳:“怎么了,不行嗎?”
肖政深吸一口气。
确实啊,沒有哪條法律规定,不能随身带录音机。
但是......肖政又冒出了那种怪异的感觉,有时候总觉得媳妇身上蒙着一层朦胧的面纱,明明近在他的眼前,却看不清,读不懂
安婳用大眼睛望着肖政,一点不心虚。
肖政忽而笑了笑,揉了揉媳妇的头发,夸道:“真机灵。”
安婳摇头晃脑,一副得意的模样,“那是。”
肖政听了一下录音。
关越和蒋思明的对话,立马還原了安婳被掳时的场景。
安婳讲述的时候肯定是避重就轻,沒有把危险的地方描述得那么生动。
肖政听到录音,才有了更具体的想象,如果.....如果安婳沒有侥幸逃脱的话
“哗啦”一声。
肖政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杯裡的水淌了一地。
安婳惊道:“你的手!”
碎玻璃划伤了肖政的手,不過還好,他皮糙肉厚,只是破了层皮。
安婳找来纱布想帮他包一下。
肖政用手挡开,“不用,伤口一会就该愈合了。”
他的声音平静,垂下的眼中却满是阴翳。
那两個狗杂碎,必须死!
肖政陪着安婳一块,把录音交给了公安。
公安也惊了,“安婳同志,你居然随身带着录音机?”
肖政:“怎么了,不行嗎?”
公安忙道:“当然行的,首长。”
自然,公安跟肖政一样,觉得安婳能在两個特务手下逃掉,并且留下录音這件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但他们的重点是抓特务,不是质疑安婳。
安婳同志是主动举报特务的,身为部队首长的爱人,身份上也不用太過怀疑。
這些天,公安也翻出了一些蒋思明的陈年旧事,但要想给他定罪,那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安婳提供的录音,算是一锤子把蒋思明并连带着关越,给锤死了。
公安立马就可以拿人。
蒋思明是在忐忑不安中被抓的,因为他沒找到安婳,他始终觉得這件事透着诡异,并且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料,预感成真了。
关越则是在睡梦中被抓的,不過他倒是一点不惊慌,還对着公安笑,“我就知道,会有這么一天的。”
关越的原名不叫关越,他的父亲是一名果菌将军,死在战场上的。关越后来去了对岸,接受了特务训练,在五十年代的时候,以爱国华侨的身份回了国。
蒋思明的名字倒是真的,不過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八岁,比他户口上登记的大好几岁。他是对岸撤离时留下的钉子,在旧社会时无业,解放后当上了国营书店的店员,一步步往上爬,真正掌握权力是在运动开始后。
一开始,关越和蒋思明并不是一條线上的特务,任务也不同。但是自从五十年代后期开始,他们的行动便越来越受限,直到运动开始,天下大乱,情报網络被打烂,他们沒办法再做什么。
特别是关越,因为身份問題,连自身的基本安全都沒办法保证。
在這样的环境中,关越和蒋思明越来越绝望,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裡,只能通過搞破坏的方式来填补一些内心的迷茫和空虚。
蒋思明破坏的方式是斗人,甭管好人坏人,只要被他抓住把柄的,一個都跑不掉,世道越乱,他就越是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关越的能量小很多,只能暗戳戳地搞事,也因此机会很少。在他听到钱真真說起安婳的情况时,才会内心窃喜,觉得终于等到合适的搞事机会。
被抓后,公安拿出安婳给的录音证据,关越和蒋思明都惊呆了。
“妖怪!那娘们是妖怪!”蒋思明大喊。
公安厉声呵斥,“老实点!死到临头了還敢污蔑我們的军属!”
蒋思明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越闭上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虽身在囹圄,却浑身觉得轻松,好像有种终于要结束了感觉。
蒋思明却不想结束,他很惜命,很快从对安婳的恐惧中醒過神来,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扭转乾坤,挽回一條命。
他想到了将功赎罪,他知道很多情报!他知道的敌特名字,能够列满一张纸!
然而,蒋思明的期望落空了。
按理說,坦白从宽,哪怕判了死刑,也可以缓期执行。
可上面有人說了,蒋思明出卖了那么多国家利益,害了那么多的人,罪孽深重,哪是一点点反水的功劳能够抵消的。
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关越和蒋思明必须判死刑,并立即执行。
這件事情還见了报。
钱真真就是从报上看到的。
她目光呆滞,久久回不過神来。
关越......這個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前夫,竟然是敌特?還有蒋思明
钱真真想起来,前阵子還有公安来找她问话,只不過问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她一头雾水,也沒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想,是不是公安還往她的身上怀疑過?毕竟她是关越的前妻啊。
钱真真觉得后怕,拿报纸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忽然,身边坐下来一個人,是她的掏粪工丈夫张二喜。
钱真真的鼻子钻进一股难闻的臭味,但她沒有像以往一样呵斥张二喜离她远些。
反而,忽然之间,她竟觉得张二喜身上的臭味有种很安全的感觉。
“二喜,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张二喜受宠若惊,這是钱真真头一回对他這么温柔体贴。
钱真真想到自己跟敌特结過婚,生過孩子,想到自己孩子的未来,她就越发觉得张二喜很可爱。
她一定要牢牢抓住张二喜
安婳不关心钱真真那边如何,她也不会因为钱真真对她有過恶意而去设计报复什么的,归根结底,钱真真有了跟敌特结婚的经历,她和她的孩子,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時間内的日子,都不会好過。
省城的事情了结了,安婳便准备跟肖政回云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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