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什么会在這种地方遇上周琛?還跟小偷称兄道弟的,這真的很不科学啊。
被穿越大神坑過无数次,欲哭无泪的苏好好,拔腿就跑。江淮不在,吴越也沒跟着,她一個娇弱的小学生怎么斗得過問題少年?8000块不要了,赶紧走人。
還沒跑出两步,周琛抓住她的后衣领,快速地拖她到院裡,关上门。
周琛毫不怜香惜玉地把苏好好扔在地上。
屁股着地,疼得苏好好泪花在眼裡打转,瞬间缩成了小鹌鹑,面对周琛此时邪气张狂的脸,双臂紧抱住胸道:“我不会跟大人說的,我也不会报警的。”
周琛的個头就跟雨后春笋似的,见雨就长,一年前一米六出头,现在有個一米七多,和他一起的小偷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身高却有一米八。
上小学一年级的苏好好,前两天刚量的身高,一米二還差三公分。
坐在地上抬头看两人,他们就是巨人的存在,遮住了光,阴影落在苏好好身上,那就是两座大山压下来。
身为小学生的苏好好,颤威威地从口袋裡掏钱,掏了半天掏出三個一块钱的硬币和一张银行卡,扔给周琛。
“我有钱,都给你们。”后面三個字‘别打我’沒敢說出来,說出来万一周琛真打他怎么办?上回可是想拿烟头烫她的。
三胞胎硬币洒落在地上,其中一個调皮地立着,‘咕噜咕噜’地滚向周琛,撞上他的脚尖,挺尸两下‘咣,咣’倒地。
周琛漂亮的双眼微眯,如花瓣般殷红的嘴唇上扬划出一道讥讽邪治的笑容,犹如被鲜血染红的樱花树下,站着的绝美少年,花瓣雨簌簌地往下落,暗黑加妖治的画风,构成一幅画风诡异又唯美的电脑屏保上的壁画。
只是花瓣是血染红的,必定沒那么乖的,‘嗖嗖嗖……’突然化成飞刀划過苏好好的脸。
“你当我要饭的?”
因他的美貌稍怔愣的苏好好回過神来,小声道:“要饭的我都只给一块钱。”其实她想說,不是打发要饭的,嘴笨說了大实话。
周琛精致的眉角眼梢泛着怒气,两片花瓣似的嘴唇紧抿成一條线,琥珀色的眼珠闪烁不定,“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啊?‘施舍’?为什么会用這個词,明明叫打劫。
是嫌钱少?现金好像只有三块。
苏好好无奈道:“学校附近沒有取款机,我来的路上也沒找到取款机,這附近有沒有取款机?我取些钱出来?”
小脸纠成一团,又可怜又无助,像只受伤的小白兔匍匐在草堆上,不停抖动她受伤的小脚。
周琛身后的小偷于心不忍,在周琛耳這低声道:“小琛,我看算了,围巾也還给她吧。6000块钱我們再想办法,肯定有别的办法。”
苏好好听到了希望,比起周琛他的小偷兄弟好像更可爱,若是穷凶极恶之人,早在巷子口就打了她,要不然她也不敢跟进来。
苏好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周琛,漂亮脸蛋上的眉毛微皱,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估计是想着那6000块钱。
她决定拼了,咬牙跳起来扑向小偷抱住他的大腿‘哇哇’大哭:“大哥哥,大哥哥,别打我,别打我……”
被抱大腿的周远,哎呀,妈呀,比樱桃小丸子還可爱的小姑娘喊他‘哥哥’了,萌得心都要化了,怎么舍得下手打?
周琛可是记得很清楚一年前苏好好,指着他母亲骂尖酸的模样,和江淮是一丘之貉。江淮要是在,怕是早就上前给了他两脚。
跟他妹妹孙怡柔一样飞扬跋扈,害怕,单纯的小模样都是装的,比她那個傻妹妹段位高多了。
這裡又沒人,装给谁看?
周琛抓住苏好好的后衣领,要把她从周远身上拖下来,结果這破孩子跟個八爪鱼似的,死死地抱着周远的大腿。
周琛使上了十分的力也拽不下来,再用上另外一只手,還是拽不下来。
身上涂了502活活地粘在周远身上了。
非给她扯下来不可。
一场‘抢劫’的戏码发展成了‘拉锯战’。
你拉我扯不分伯仲,来回十几下,苏好好领悟到要点,不是谁都像江淮像個大人。周琛還是個小屁孩,她抱大腿的人也是個小屁孩。
才不会突然就把人脑袋踢出血,也不会拿烟头烫她,确保身体不会受到伤害,苏好好什么都不怕了,放声大哭。
“哇,哇,哇……”声音大得震得窗户上玻璃‘嗡嗡……’响。
周琛松开手捂住她的嘴呵斥道:“别叫。”
苏好好:“唔,唔,唔。”摇着头要挣脱周琛的制钳。
被抱大腿的周远:“小琛,别這样,会吓着她的。”
周琛呵呵道:“吓谁,也不会吓着她,别被她骗了。”
這时,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声,门由内打开。从房间裡走出位年過花甲,头发花白身形偻拘的老奶奶,她左手撑着拐杖,右手拍拍胸口,咳嗽两声,抬头问:“小远,小琛你们在說什么?怎么听到有小女娃的喊声?”
老人的脸颊凹下,肤色蜡黄沒见一丝血色。双眉低垂,目光浑浊,向他们這边望来,眯眼看了好一会问道:“是小琛的妹妹小柔嗎?小琛经常提起你,說你又漂亮又可爱,快快来屋裡坐。”
周琛身形一僵,捂住苏好好嘴的手紧了几分,连忙道:“不,不是小柔,是隔壁家的小孩過来玩。”
老人咳嗽两声道:“小琛奶奶眼沒全瞎,街坊邻居们哪有她這么大的女娃娃?来来来让奶奶好好看看。”說着,老人拄着拐杖走上前,拉住苏好好的手腕,“哎呀,跟若若小时候长得真像,跟若若一样漂亮。”
粗糙如树皮似的大手抚在苏好好白嫩的的手腕上,像磨纱纸刮她皮肤似的,又糙還有点疼。苏好好下意识地收回手,抬头老人浑浊的双眼映入眼睑,而在這暗淡无光的双眼裡慈爱如星光一星点地流露出。
苏好好另一只扒在周远身上的胳膊,自然而然地松开。
突然,一股大力把她拖到一边,她還在想怎么回事,离老人已是两米多远,耳边就传来周琛的声音:“奶奶說什么你都应下,你要是敢把围巾的事說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放以前苏好好受到威胁,立马会同意。跟着江淮一年多,胆子比以前大,威胁什么的怎么可能怕?這老人是周琛的软肋,而這個老人看着就是個很好的人。
苏好好條理清楚地跟周琛讲條件:“可以,但是围巾要還我。要不然我就把你们当小偷的事跟奶奶說。”
周琛脸色微白,漂亮的嘴唇紧抿成一條线,从牙缝裡挤出一個字:“好。”接着道:“她以为你是小柔,你就当小柔。”
苏好好问:“小柔是谁?”
眼神還有神情太過于坦然,周琛总觉得她怪怪的,刚刚還像個大人一样跟她讲條件,怎么会问這個問題,好像又找不出什么错来。
周琛道:“孙怡柔。”
苏好好又问:“那若若了?”
周琛:“我妈。”
苏好好一时沒想到孙怡柔是‘小柔’,当‘孙怡柔’三個字从周琛嘴裡說出来时,她差不多也猜到了‘若若’是谁,但不敢确定。以周若的气质,要么是书香门弟或者是小康之家出生的,怎么也和市井平民沾不上边。
不過,這些都不关她的事,先把8000块要回来,装装孙怡柔不会少块肉。
苏好好应道:“行。”
两人就此约好。
周琛向周远使眼色,对老人道:“奶奶小柔想回去了,我跟她先回去。”同时,掐了下苏好好胳膊,在她耳边低声道:“喊奶奶。”
周琛的手劲不小,掐得苏好好龇牙咧嘴,求人办事還這么横,真讨人厌!想让我走,偏不走。
苏好好笑道:“奶奶好,我想喝水,能不能在奶奶這喝些水?”
老人笑得眼眯成一條缝,拄着拐杖蹒跚地向她這边走来,拉住她的胳膊道:“走,去屋裡奶奶给你泡蜜枣茶。”
老人身上有股味,暮气沉沉的混和老人特有的說不出来的味道。這让苏好好不舒服,可她脸上的慈爱和由内到外散发出来对自己的喜爱,冲淡了她身上的老人味。
虽然她喜歡的对像是‘孙怡柔’,但不妨碍苏好好对她的好感。另一只手想扶上她的胳膊,只是自己個子太小,想扶又提不起她胳膊的样,她自己都觉得怪异。
回头冲站在院子裡怔愣的两個少年道:“喂,你们過来扶下奶奶。”
還是周远先回過神,两步迈上前挽住老人,扶着她走過台阶和门槛走进房屋。
不大的一间房左右放着两张床,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個小园桌,上面還有吃剩下的饭菜,西侧放着個深绿色的五斗柜,斑驳的划痕证明着它的年龄非常大,柜子上面摆着只玻璃花瓶,上面插了把盛开的桂花,房间漫溢着桂花的香气。
再往上看是□□十年代才有的深色大相框,上面夹满了照片。除了老人和周远的一张合影外,全是周琛和周远的合影,从婴儿时期到六七岁的模样。背景有河边,有大街上,有在這院子裡,周琛的模样沒怎么变化,小时候就是個漂亮的人儿,把他身边的周远衬得又土又黑。
而在這大相框最下面,苏好好发现了周琛和周若的一张合影,周若一身白色连衣裙抱着還在襁褓裡的周琛,在蓝色海边的背景前微笑。這张照片裡的周若憔悴不已,可嘴角却洋溢着笑容,那是一种初为人母的快乐。
上面還有日期xxxx年6月1日。
江淮的生日是在10月份,周琛比他要大好几個月了。
只是苏好好越看這张照片,越觉得奇怪,這照片不应该是這样的,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這时,周远送上杯开水,笑道:“快喝。”
白色杯子,最下面放着两颗蜜枣,苏好好抱着水杯抿了一口,甜滋滋的。
“真好喝。”她甜甜地說。
老人摸摸她的头道:“小琛說你乖巧,懂事又有礼貌,奶奶還不信。今天见你脾气這么好,小琛在孙家過得肯定很不错的,奶奶就放心了。咳咳……”
周远上前拍拍她的背,连忙道:“奶奶,你身体不好,少說些话,我扶你上床躺着。”
看着周远扶着老人上床躺下,苏好好陷入沉思,孙怡柔,脾气好?懂礼貌?乖巧?真是一点也沒看出来。她就是一個飞扬跋扈被人惯坏,天不怕地不怕,只怕江淮一個人,脾气差的大小姐,那脾气說真的和江淮還有那么点像。
不讨喜的很。
周琛为什么要這么說?
苏好好看向站在门口的周琛,他背靠在门框上,头微微抬起,看着屋外的天空,阳光打在他的发丝上,缓慢地移动到发丝尾,黑色透亮成琥珀色,落在他漂亮饱满的额头上,往下勾勒出完美的侧颜。
二分之一的脸部,足以颠倒众生,当他露出整张脸时,苏好好呼吸一窒。
琥珀色的眼珠流露出忧郁的孤独,对世间的疏离感萦绕在他周身,清澈的眼神全然不知自己美的不可方物。
這就么一瞬间的感觉,苏好好终于明白学校门口围着他的女生们是什么心态。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周琛长得太好看了,自带忧郁气质的美少年,让人不得不去心疼啊。
只是?苏好好的目光落在相框最下角,周若和周琛的合影。
這会终于明白怪在什么地方。
這种合影不应该是一家三口嗎?怎么不见周琛他爸爸?
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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