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何海鹏和梁万明任学东三個人就在输液室门口,三個人的对话自然被输液室的姜艳艳和刘红霞听到了。
“小人行径。”
刘红霞撇了撇嘴:“肯定是之前不知道云医生的底细,觉得云医生是新人,想压一压,后来发现云医生可能有来头,這才讨好,现在见了梁主任,又想在梁主任面前给云医生和任医生上眼药呗。”
“嗯,以前倒是沒看出来,何医生的人品竟然這么差,亏我還给他送過水果呢。”姜艳艳点着头,深以为然。
两個人是躲在输液室裡面偷偷看着,同时低声议论,外面的何海鹏三個人倒是沒注意。
得到了梁万明的肯定,任学东這会儿一颗心已经放回肚子裡去了,只觉得自己這几天沒白跑,不仅仅跟着云珩学到了东西,现在還在梁主任面前留下了好印象。
“梁主任,您既然来了,要不进去转转?”任学东试探着问。
“行吧。”
梁万明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打算悄悄转一圈,然后走人的,既然遇到了任学东,那就进去看看吧,還别說,看云珩给人治病,确实挺有意思的。
這会儿云珩刚刚看完一位患者,拿過登记本看了一下,在患者名字后面打了個√,喊道:“陈小伟!”
“云医生!”
紧跟在后面的一位患者急忙向云珩打了声招呼,然后坐了下来。
“陈小伟,29岁?”
云珩一边先填着单子的抬头,一边问:“哪儿不舒服?”
“头疼,腹泻,還有点发烧,我自己量了一下,37°8。”
云珩這会儿已经放下了笔,认真的观察着陈小伟的面庞,同时向前凑了凑:“头疼,是哪個位置?”
陈小伟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部位:“就是這块。”
云珩伸手从桌面上的挤了点酒精凝胶,在双手上搓了一下,這才伸手在陈小伟的两眼眶的上面摁了摁。
“云医生,疼,疼!”
陈小伟瞬间就出现了痛苦之色,嘴裡面喊着疼。
“這是什么情况?”
梁万明回头询问任学东。
“应该是额窦发炎。”任学东急忙道。
与此同时,云珩也出声了,对患者道:“你這是阳明经头疼,病了应该有几天了吧?”
梁万明瞪了一眼任学东,任学东讪讪的笑了笑。
其实任学东知道自己說的也不算错,患者确实属于额窦发炎,但是這话从医口說出来,却明显有些牛头不对马嘴。
“差不多一個礼拜前感冒了一次。”
陈小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云医生,不瞒您說,我是教散打的,会点功夫,觉得自己身体壮实,小感冒的话都是自己扛的。”
“身体再好,生病了也要治疗,要不然耗损的都是身体内的正气,正气耗损,病邪就容易趁虚而入。”
云珩說着话,示意陈小伟伸出手,给陈小伟摸了脉,然后提笔一边写着陈小伟的症状,一边习惯性的轻声說着自己的判断。
“从症状来看,应该是有太阳表证的症状,但是头疼、腹泻、舌红這些却又和太阳病不符合.......”
“一经病症未罢,却又出现另外一经的症状,有先后次第之分,应该是‘并病’,最初感冒未愈,最初应该是单纯的太阳外感,额痛、腹泻、舌红、脉大等属于阳明病的表现,那么患者应该属于太阳阳明并病.......”
任学东這会儿已经上前了几步,站在了靠近云珩很近的地方,梁万明也跟着任学东上前了几步,站在任学东身边。
因为患者们都认识任学东,也就沒人說插队什么的,而且云珩這边完全是按照登记表喊人的,其实也排除了插队的现象,像何海鹏和周素云其实是不怎么看登记表的,都是谁排在前面就给谁看病。
云珩一边写着患者的症状,一边分析,嘴裡面轻声念叨,就像是学生做题一样,一步一步分析,一步一步解答,虽然沒有直接算出答案,可這個解题過程才是最值得学习的。
任学东之所以觉得跟着云珩能学到东西,其实也正是因为這個原因。
其他的医生,要么水平不够,要么故弄玄虚,要么直接說答案,很少有人能像云珩這样,一步一步判断,一步一步分析。
因为云珩知道自己水平其实并不算多高,所以他很小心,很仔细,每一步都是小心求证,一方面结合学校学的东西,一方面结合从模拟空间学来的经验,反复推敲,這就等于云珩其实在带着边上的任学东一起分析一样。
为什么是這個病,這個症状怎么回事,有什么原因,有什么窍门。
云珩自己搞明白,最终给患者确诊之后,其实任学东也搞明白了。
“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
說着,云珩就开始拟方了。
云珩這最后一句判断,其实正是《伤寒论》明确记载的,从前面的分析,到间的判断,到后面的确诊,再到最后怎么用药,甚至直接引用《伤寒论》的经方。
整個過程却是能让边上的人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任学东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這一刻梁万明终于明白为什么任学东原本是不服气前来找茬的,却最终成了云珩的小跟班,一位省医医院的医生却心甘情愿的下班之后来一家小社区医院跟着一位年轻医生学习,端茶倒水了。
站在梁万明的高度,他更加能明白云珩這种诊断方法能给下级医生带来什么。
现在全国各大医院其实都是缺人状态,但是招收人的门槛却很高,這個缺人,指的是缺人才,而不是缺新人,全国各大的医科类院校,每年都会走出很多医学生,而這些医学生能进入医疗行业的却不会超過三成。
医院缺人,新人难带,這才是各大医院面临的最为棘手的問題。
新人进入医院之后,一般都是跟着一些住院医学习,這些住院医们水平参差不齐不說,自身其实也是有藏私的心思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到时候被学生比下去,那多丢人?
而一些主治医却压根沒多少耐心和時間去教新人。
现在国内很多医院,其实都在倡导以老带新,鼓励老人带新人,可這個现象依旧无法避免,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還有一点,很多人其实不懂怎么带新人。
不会了我给你解释一下,你要再不会,我就骂,谁有那么多耐心。
要是大多数的带教老师或者上级医生能像云珩這样,那新人学习起来绝对会非常快,這一刻,梁万明再次升起了把云珩弄去他们科室的想法。
這小子简直就是個宝呀,自身水平不說,单单這一手,那就是无价之宝,哪怕不上临床,不坐门诊,专门搞個新人培训,对医院对科室来說那也是很有好处的。
“去抓药吧,回去按方服用,一些注意事项我也专门写在一张纸上了。”
云珩把药方和注意事项一起递给了陈小伟。
“谢谢您,云医生。”
陈小伟接過药方,道了声谢,然后起身,云珩则盯着一边看了三秒,這才准备拿過登记表看下一位患者,一抬头,注意到了梁万明:“梁主任!”
說着话,云珩急忙站起身来。
“沒事,你忙你的,我就過来转转。”
梁万明笑了笑,示意云珩不用管自己,继续看病。
云珩客气的点了点头,這才重新坐下,拿起登记表喊了下一位患者。
梁万明是送孩子去学习班的,不能呆太久,看了一会儿,時間差不多的时候,就出了诊室,任学东也急忙跟了出来。
“梁主任。”
“我去接孩子,你不用管我。”
梁万明向任学东打了声招呼,走了两步,又向任学东招了招手,示意任学东跟上自己。
任学东急忙到了梁万明跟前:“梁主任。”
梁万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任学东:“小任啊,你觉得云珩怎么样?”
“很厉害。”任学东道。
“以這個年龄,刚毕业的情况,家裡還沒有人教能有這個水平,确实很厉害了。”
梁万明点了点头,道:“我问的不是這個,我问你,你這几天在這儿觉得自己学到东西了嗎?”
“嗯。”
任学东点着头:“跟着云医生,我是学到了不少东西,以前看咱们科室的几位医生治病,都是看的云山雾绕的,可看云医生给人治病,却能看的明明白白。”
“你觉得要是把云珩弄去咱们科室,专门带一些新人和你们這些临床经验比较差的,会不会有效果?”梁万明问。
“那肯定会有了。”
任学东毫不思索的道:“跟着云医生,真的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要是云医生能去咱们科室,我也不用每天跑了。”
說着,任学东還笑了笑。
“嘶,我想一想。”
梁万明又看了看時間:“不說了,我先去接孩子,你這两天探一探云珩的口风,看他什么想法,为什么不愿意去咱们医院呢?”
“行,我记下了。”
任学东急忙点头,高兴的不行。
自己這算是领了梁主任的秘密任务了吧?
在医院,有资格直接被科主任安排的,那可不多,住院医科主任都是很少過问和关注的。
一直把梁万明送出社区医院,帮梁万明打开车门,目送着梁万明的车子远去,任学东這才返回了西亚社区医院。
刚进门,又看到何海鹏,何海鹏上了個卫生间過来,正好和任学东打了個照面。
何海鹏還打算装着沒看见任学东,任学东却主动喊了一声:“何医生。”
在西亚社区医院,几位医生是沒什么上下之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不需要去管别人,而且云珩初来乍到,算是新人,人家何海鹏好歹来了三年了,新人怼老人,多少有些不像话,而且上次的误会,云珩也揭過去了。
可任学东却沒那么多顾忌。
他是省医医院的医生,虽然只是住院医,可在何海鹏這种社区小医生面前還是很有优越感的。
刚才何海鹏竟然在梁万明面前告他和云珩的黑状,真是不知所谓。
真以为自己跟在云医生身后学习,就好欺负?
真以为省医院的医生都是泥捏的?
“任医生。”
何海鹏看到任学东還真有些心虚,尴尬的笑了笑。
“何医生刚才在我們梁主任面前很不错嘛。”
任学东笑呵呵的道:“怎么,何医生這是打算去我們省医院指导一下工作?”
“沒有,沒有,我就是.......”
何海鹏看着任学东一步一步走来,着实是有些心慌的。
医疗行业,医院和医院之间虽然沒有明确的上下级之分,可段位压制是很可怕的,任学东不管怎么說都是省级医院的,哪儿是他一個社区医院的小医生能招惹的。
說句难听话,任学东這几天是以私人身份来跟着云珩学习的,如果任学东是走正规渠道,搞不好齐亚萍還要做個宣传呢,省医医院任医生来我卫生心坐诊指导。
别看人家只是住院医,省医医院這几個字那就是招牌,能给社区医院带来不少好处的。
任学东脸色一冷,伸手一指何海鹏。
“我警告你,不管你和云医生有什么矛盾,最好老实一点,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你要真有能耐,蹦跶两下那叫表现,沒能耐,乱蹦跶那叫作死。”
“也不照照镜子看你有什么,要长相沒长相,要本事沒本事,除了背后使绊子,耍阴招,你還会什么?”
何海鹏脸色也为之一变,任学东這番话真的是太伤人了,哪怕何海鹏不怎么舍得丢了這份工作,這会儿也有些火气上头。
“怎么,不服气?”
任学东冷笑一声:“刚才我們梁主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們梁主任亲自招揽云医生去我們医院,云医生都不去,你這边搞小动作有什么意义?”
“真要把云医生闹的在這边干不成了,我和梁主任還要谢谢你呢,要不你试试?”
何海鹏刚刚紧握的拳头瞬间松开了。
自己這边丢了工作還不知道去哪儿呢,人家云珩這边丢了工作,马上有省医医院接收........
老天何其不公!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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