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嘴欠的梁主任
用西华当地的方言来說,那就是,美滴太,僚咂了,自从进入医院,任学东都沒睡過這么好的觉。
除了沒睡好之外,最主要的還是沒压力了,思想放松了。
从今天开始,任学东就要在西亚社区医院蹲点帮扶了,为期半年。
在西亚社区医院,那就不用担心上级医生训,不用担心主任骂,還能跟着云珩学本事,简直是美滴太太。
云珩水平高,脾气好,還沒架子,這是让任学东最高兴的一点。
早上七点不到,外面的天還沒有完全亮,任学东就起床,洗漱,然后前往西亚社区医院。
原本租房是为了上班方便,现在到了西亚社区医院,相对来說远了些,不過任学东却并不觉得麻烦。
“任医生,這么早?”
任学东来到医院,才刚刚七点半,来的比较早的姜艳艳和刘红霞也才刚到。
“早嗎,已经七点半了。”
任学东看了看時間:“平常在我們医院,這個点很多人都到了。”
点钟上班,小医生哪一個敢掐着点到?
“這边可不是省医医院,上班准时就行,還好云医生一般来的早,要不然你要等到点呢。”
這会儿云珩沒到,诊室的门自然开不了,按說任学东也应该有诊室的钥匙,這不是還沒来得及配钥匙嗎?
云珩這边也是比较准时的,任学东和姜艳艳刘红霞說了会儿话,七点四四十五的时候,云珩也到了,开了门,任学东這才跟着云珩进了诊室。
有着在省医医院养成的好习惯,任学东进了门之后先找毛巾,把桌子凳子都擦了一遍,然后又给云珩和自己泡茶倒水。
等一切准备妥当,時間也差不多了,诊室来了第一位患者。
任学东第一天到社区医院上班,心情好的不行,看到有患者进来,急忙热情的招呼。
“坐吧,是孩子不舒服?”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抱着一位三岁左右的孩子。
女人是云珩来了社区医院之后第一次来這边,进了门见到有医生招呼,也沒挑人,就顺势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嗯,孩子的脚底长了几個小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生您给看看吧。”
孩子的妈妈显得相当担忧的样子:“差不多都两天了,总是下不去,孩子走路都不好好走了,会不会是什么皮肤病,或者湿疹過敏什么的?”
“来,鞋子脱了,我先看看。”
任学东很热情,比起云珩对待患者還要热情几分,毕竟這是任学东当医生以来第一次在诊室坐诊,也只有在西亚社区医院這种算不上医院的小卫生所,任学东這种小医生才有坐诊室的机会和资格。
三岁的小孩子,脚也不臭,還穿着袜子,孩子的妈妈给孩子脱了鞋子,任学东就急忙给脱了袜子,然后观察着孩子的脚底板。
孩子的脚心靠前的位置,确实是起了几個小小的水泡。
“我先看看。”
任学东拿了根棉签,轻轻的在水泡上面摁了摁,還问孩子:“疼不疼?”
“疼!”
孩子下意识的就要缩回脚,嘴一憋,都快哭了。
“看着不像湿疹,湿疹沒這么大。”
任学东放下棉签,依旧观察着:“水泡,這么大的孩子起水泡?”
“我看看吧。”
第一位患者就被任学东抢走了,云珩也只好在边上看着,看到任学东還在琢磨,他這才上前捧起孩子的脚观察了一下。
“鞋子穿上,让孩子走两步我看看。”
观察過后,云珩沉吟了一下,然后对孩子的妈妈道。
孩子的妈妈也很听话,给孩子穿袜子,穿鞋子,然后把孩子放在了地上。
“轩轩,去叔叔那边。”
“孩子叫轩轩?”
云珩也一边招呼孩子過来,一边问孩子的妈妈。
“嗯,叫刘梓轩。”
孩子的妈妈笑着点头,還有些小得意:“名字是我给取的,怎么样,好听吧?”
“嗯,相当好听。”
云珩忍着笑,点了点头,弯下腰,向刘梓轩招手:“来,叔叔抱抱。”
刘梓轩可能是刚才被任学东弄疼了,這会儿看着云珩還有点胆怯,云珩招呼了半天,刘梓轩這才迈着步子向云珩走去,三两步到了云珩面前。
云珩一把抱起来,笑着道:“孩子不认生?”
“還好,我家小孩不怎么怕生。”孩子的妈妈笑着点头。
云珩走過去把孩子递给女人,笑着问:“孩子平常很喜歡跑?”
“嗯,可喜歡动了,总是跑来跑去的,就喜歡去公园坐滑梯。”
女人抱着孩子又重新坐下,问:“医生,我家孩子脚底的泡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皮肤病?”
云珩都禁不住笑了:“沒事,依我看是孩子的鞋子太大了,孩子又喜歡跑,磨的,回去换一双合适点的鞋子。”
任学东一直在边上看着,想着,等着云珩說结果呢,等云珩的结果說出来,任学东差点沒呛住。
“鞋子太大,磨的?”
一時間任学东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简直太特么丢人了。
“鞋子太大了,磨的?”
孩子的妈妈也是一愣,然后就看孩子脚上的鞋子。
“我還說這么大的孩子长的快,鞋子大一点好,鞋太小了過几天就穿不上了。”
“稍微大一点沒事,太大也不好,要不是有鞋带,這么大孩子走過来鞋子都掉了。”
云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沒事,這两天让孩子少运动,過两天泡就下去了,要是觉得慢,也可以用针扎一下,把裡面的浓水放出来,一两天就好了。”
“谢谢您。”
女人急忙站起身道谢,听云珩說了問題,女人也觉得自己有些关心過度了。
“沒事。”
云珩笑着挥手,同时看着眼前出现的面板。
“获得患者家属刘梓轩妈妈的感激,時間+3!”
云珩看着面板,都有些纳闷,林子轩,刘梓轩,轩這個名字有這么好嗎?
“云医生,我......”
女人走后,暂时沒来第二位患者,任学东尴尬的不行,這人丢的。
自己好歹是省医院的住院医,一個小小的水泡,自己竟然琢磨了半天。
“有时候想問題不要太复杂。”
云珩收获了患者的感激,获得了三分钟的续航時間,心情還是不错的,自然沒有笑话任学东的意思,還耐心的指点:“在社区医院看病,患者大都是小問題,重症危症患者很少,特别是给孩子看病,现在的家长都比较宠孩子,一点小問題都会扩大化,生怕医生忽视,当医生的要多观察,不能被家长的片面之词所蒙蔽。”
“嗯,谢谢您,云医生。”
任学东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孩子的妈妈诱导了。
“呀,這不是梁主任嗎?”
今天西华市這边有一個医疗会议,梁万明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一抬头,发现是西华医院医科的马铁全。
“马主任看上去又年轻了。”
梁万明也笑着和马铁全打着招呼。
马铁全笑呵呵的道:“睁着眼睛說瞎话,我這白头发都多了。”
“我就是客气一下,马主任你這還当真了。”梁万明哈哈笑道。
马铁全:“......”
你客套,我不也客套嗎,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說着话,两人一起向电梯间走去,边走边聊。
“梁主任最近怎么样,有沒有什么新的论,或者学术报告之类的,让我也学习学习嘛。”
“马主任打脸了。”
梁万明笑着道:“马主任可是咱们州第一院的医科主任,還需要向我学习,這不是埋汰我嗎?”
“姓梁的你够了啊。”
马铁全沒好气的骂道:“要說医這一块,谁不知道還是你们省医医院权威,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开個玩笑,马主任您看您。”
梁万明哈哈笑道。
“你梁万明就是牵着不走打着走。”
马铁全骂骂咧咧的道:“咱们两個认识多少年了,谁還不知道谁?”
“所以才开玩笑嘛。”
梁万明笑吟吟的,他和马铁全认识也快二十年了,确实算是知根知底。
“马主任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病案沒有,分享一下?”梁万明道。
“问你有沒有论,你哼哼唧唧,现在问我要病案?”
马铁全哼了一声:“沒有。”
“我這儿倒是有個有趣的病案,马主任要不要听一听?”梁万明笑着问。
“爱說不說,不說拉倒。”
马铁全還有点不高兴了,正儿经问你,你矫情,现在我不问了,看你說不說。
“一位两岁左右的孩子,把一枚老式的图钉吞进去了,就是和以前咱们那种鞋钉大小差不多的那种。”
梁万明比划了一下,问:“這么一個情况,马主任有什么好法子沒有?”
马铁全原本還有些不以为意,属于那种你說我听的态度,等梁万明說了情况,马铁全就来兴趣了。
“這么大的图钉吞进肚子裡去了?”
“对,吞进去了。”梁万明点了点头。
“啧!”
马铁全砸吧一下嘴巴,慢慢想着:“這可不好办呀。”
嘴上說着不好办,马铁全倒是沒急着表态,也沒說动手术之类的,梁万明能把這個病案拿出来說,那就說明這個情况肯定是医的法子解决的,要是动手术,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现在的孩子吞什么的沒有,一点都不稀奇。
說着话,两人已经到了电梯间,进了电梯,梁万明摁了一楼,他们要先到一楼大堂签到。
在电梯内,梁万明也不吭声,看着马铁全琢磨。
這個病案当时任学东告诉他的时候他可是琢磨了半天都沒琢磨出来,他就不信马铁全能想出办法。
“說吧,最后怎么解决的?”
马铁全很显然沒有梁万明那么有耐心,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刚打开,马铁全就不想了,直接问结果。
梁万明笑呵呵的,正打算說结果,电梯间门口站着几個人也正在說着话。
其一位是西华市第三医院普外科的副主任田佑民。
這会儿說话的正是田佑民。
“你们猜人家用了什么法子?”
說着田佑民還顿了顿,道:“活磁石、朴硝、蜂蜜、猪油........”
梁万明嘴巴微张,瞬间就呆住了。
“梁主任,马主任。”
田佑民正說着,就看到电梯裡面的田佑民和马铁全,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谁知道电梯裡面的马铁全却一個健步出来,到了田佑民面前。
“田主任,您刚才說什么活磁石、朴硝、蜂蜜、猪油?”
虽然马铁全只是听田佑民說了一個有头沒尾,可就這几個字完全足够了,田佑民說的這几個字如果和刚才梁万明說的病案结合起来,那就是一個是题目,一個是答案,不要太完美。
“什么乱七糟的活磁石、蜂蜜,吃饭呢?”
梁万明马上就有了危机感了,急忙上前插科打诨。
刚才梁万明给马铁全說這個病案,原本只是打算考一考马铁全,看看马铁全能不能想出来,他可不打算把云珩說出来。
虽然云珩现在還在西亚社区医院,可在梁万明心,云珩已经是他的人了,迟早都是,這要是被马铁全知道,万一马铁全也动了心思,岂不是多一位竞争对手。
云珩年轻,有水平,除了洪双民那种蠢货,哪位科主任见了能不喜歡?
之前梁万明觉得這個事也就他知道,病案說出来也无所谓,现在田佑民說的很显然也是同一個病案,那就不妙了,搞不好田佑民是知道云珩的。
“什么吃饭。”
田佑民自然不知道梁万明的想法,笑着道:“我刚才给李主任和王主任在說前两天遇到的一個急诊,很有意思,对了,当时处理這個急诊的也是一位医,沒想到你们医在急诊方面也很有一套嘛。”
梁万明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得,听田佑民這意思,成是知道云珩。
自己怎么就那么嘴欠呢,自己刚才要是不提病案,马铁全听一個有头沒尾,也不会好奇什么吧,毕竟他们其实和田佑民不怎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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