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眠
云珩刚才還发愁怎么挂到马铁全的号呢,既然马铁全人都来了,想来問題不大吧?
云珩也在西华医院实习過,对医院的情况也知道一些,像西华医院這种等级的医院,科主任是真的很忙的,各种会议,病房、门诊,科室一大堆事。
所以很多医院科主任级别的坐门诊的次数很少,大都是一周两天,有的甚至一周也就一天,号是相当难挂。
现在各大医院实行的都是实名制,網上挂号和门诊挂号都可以,想在網上抢到马铁全的号,那是真的要看运气了。
而且這种号都是当天号,现在很多医院也都只能挂当天号了。
本地的患者還好,早上抢号,抢不到改天,外地的就难了,要早早来,要不然抢到号你都来不及赶過来,抢不到,就要考虑多住一天,吃喝住那都是钱。
可云珩同样知道,像马铁全這种科主任级别的坐门诊,放的号其实并不多,很轻松就能看完,加号什么的很正常。
要是见不到人,云珩還沒把握,见到了人,加個号对马铁全来說那也就是举手之劳。
“你找我有事?”
马铁全笑了。
他今天确实是路過,只不過這個路過有点特别罢了,马铁全是要去北三环办点事,想到云珩,顺便走了這边,要不不走這條路。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云珩這個人,也有梁万明的因素在内。
马铁全和梁万明关系好,老交情,可也较劲,属于相爱相杀的那种,梁万明重视,马铁全就偏偏要過来看看,改天挤兑一下梁万明,要是能把云珩弄到自己科室,那就更美妙了。
梁万明着急,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云珩這個人,他也怕马铁全笑话。
說穿了,云珩其实就像是一盘比较有意思的棋,梁万明和马铁全却都想争個输赢,然后嘲笑一下老朋友。
听上去好像很儿戏,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說說看。”
马铁全笑吟吟的。
“马主任,是這样的,我有個亲戚,多年要不到孩子,听說您名气大,看的好,就想让我帮忙挂個您的专家号,我刚才其实還正在想办法呢,沒想到您就来了。”
马铁全沒有急着答应,而是笑着问:“我听說你和省医医院的梁万明梁主任认识,关系不错,怎么沒想着挂梁主任的号?”
“我其实也想過,這不我家亲戚只认您。”
這话马铁全爱听,相当爱听。
“哈哈,小事情,你告诉你家亲戚,随时過来都可以,我哪怕不坐门诊,帮他们看個病耽误不了多长時間。”马铁全答应的非常痛快。
主要是因为云珩那句“我家亲戚只认您。”
只认自己,不认梁万明,這不是說明自己比梁万明强嗎?
省医医院,梁万明一边往外走,一边穿外套,值班室這会儿已经有医生了,纷纷打招呼,不過梁万明却沒注意。
只是走了几步,梁万明突然一愣,停住了脚步。
“自己這么急匆匆過去,是不是显得沒面子?”
刚才冷不丁听說马铁全過去了,梁万明确实有些急了,可這会儿反应過来了,自己這么着急,去了马铁全肯定笑话。
“我上次让云珩来省医医院他都沒来,马铁全第一次過去,想来也沒那么容易把人挖走吧?”
想着,梁万明又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只是到了办公室门口,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门把手,梁万明又是一停。
“嘶,云珩是西华医院出来的,当初是被洪双民赶出来的,這小子会不会想着报仇呢?”
“要是上演什么王者归来,還真有可能去西华医院,马铁全是镇得住洪双民的,這小子回去,见了洪双民,洪双民還不难受?”
想到這儿,梁万明又转身向外走去。
与其云珩被挖走,被马铁全笑话一辈子,還不如今天被马铁全笑话一次,只要人到了自己這边,那就是自己赢了。
“不对!”
刚走了几步,梁万明又停住了。
“云珩签约了家庭医生,想解约并不容易,省医院還距离西亚社区近一些,西华医院那就太远了,并不方便.......”
想着,梁万明又回了办公室。
梁万明這么来来回回,值班室的几位医生护士這会儿都看傻眼了。
“梁主任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看上去有什么急事,可又不想去?”
還好马铁全沒看到這一幕,要不然又要笑话梁万明了。
马铁全這会儿正在和云珩說着话:“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正在和梁主任通电话?”
“对,任医生就是省医医院的医生,听說我要挂您的号,就给梁主任拨了過去。”云珩点着头,倒也沒隐瞒。
“你是省医医院的?”
马铁全看向任学东,任学东已经泡了茶回来了,就站在边上。
“嗯。”
任学东急忙点头:“我现在在西亚社区医院這边蹲点。”
“嗤!”
马铁全禁不住笑了:“你们梁主任倒也舍得,你就這么心甘情愿?”
在马铁全看来,任学东就是梁万明安排的棋子,卧底,看人的,从這一点来看,梁万明对這個云珩倒也确实重视?
這么想着,马铁全对挖云珩倒是更有兴趣了。
要是把這個年轻人弄去自己那边,梁万明岂不是要气死,以后自己见梁万明一次,就提一次云珩,让姓梁的再在自己面前嘚瑟。
“我当然愿意了。”
任学东猜不透两位主任的心思,只是实事求是的回答:“我名义上是来蹲点的,其实是過来跟着云老师学习的,這一阵我是受益匪浅,其实是我們梁主任知道我之前晚上上夜班,白天還過来這边跟着云老师学习,這才给我争取了這個机会。”
“嗯?”
马铁全有些惊讶。
他看的出,任学东不像說假话。
要說年龄,任学东要比云珩大两岁的,再加上云珩显年轻,這一看,马铁全一眼就能看出任学东比云珩大的多,這么大年龄,称呼比自己年龄小的云老师如此自然?
而且還是省医医院的医生。
“有意思。”
马铁全是更有兴趣了。
能让梁万明看重,又能让這個小任這么真心的跟着学习,看来這個云珩是真有本事。
“洪双民那個蠢货。”
马铁全又在心骂了一句洪双民。
同时想着,云珩刚才正在和梁万明通电话,那么梁万明是知道自己来了,那梁万明会不会急乎乎的過来呢?
原本马铁全也就进来转转,打算坐一会儿就走,现在他倒是不着急了,反正那边事情不急,等一会儿也沒事,等等老梁吧。
等老梁来了,嘲讽一番,今天這心情也能好很多嘛。
和云珩說了会儿话,時間差不多就到了两点了,诊室這边也开始进患者了。
马铁全就在任学东的位子上坐着,任学东自然不好赶人,就拿了小圆凳坐在了云珩身后。
云珩看病,马铁全就在边上听着,观察着,也不插嘴。
前面三位患者倒也沒什么特别,风寒侵袭,外感发热之类的,虽然不算多复杂的情况,可云珩依旧很认真,很仔细,這让马铁全对云珩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第四位患者是一位三十五岁的女性,长的還算漂亮,穿着也很讲究,长筒靴,光腿神器,呢子大衣,长发披肩。
西亚社区医院周边的小区不少,有租户也有原本的住户,能在西华市买的起房的不敢說都是有钱人,家境不错的也不少,类似于女人這种穿着的云珩這一阵也沒少见,并不惊讶。
“坐吧。”
云珩先让女人坐下,然后问:“您哪儿不舒服?”
一边问,云珩一边观察着对方,穿着考究,化妆精致,气质也不错,可虽然化着妆,云珩也能看出,女人眼袋比较重。
“云医生,我是西二环那边過来的,听說您看病看的好,特意過来的,您可一定要帮帮我。”
越是小诊所或者小社区医院,有真正有本事的医生,传播速度其实是要比大医院传播快的,上午有长岩区過来的,下午来一位西二环那边的,也不稀奇。
云珩笑了笑,很是客气的道:“您先說說情况,我一定尽力。”
“云医生,我觉得我是真撑不住了.......”
女人然后就开始說,絮絮叨叨的。
女人的症状其实是失眠,只是她一开始說,就止不住了,說了失眠,又說起自己两年前的手术。
女人是两年前做過甲状腺乳头癌根治手术,术后一直放疗,病情稳定,检查也沒什么其他問題,可就是失眠,而且越来越严重。
渐渐的甚至要靠安眠药一类的药物来帮助才能入睡,而且剂量越来越大,近半年,女人也看過不少医生,可都无济于事,现在可以說已经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不知道从哪儿听說了云珩,特意過来看病的。
說了自己的手术,之后女人又开始說自己的工作,又說自己的生活........
差不多說了七分钟了,后面等待的患者都不耐烦了,边上的任学东甚至试图打断,让女人說重点,却被云珩阻止了。
女人說着,云珩听着,而且還时不时的纪录一下,显得非常郑重,非常认真的样子。
“云医生,我现在是真的很痛苦,您是不知道,我老公现在都烦我了,說我有心理疾病,還让我去看心理医生.......”
女人足足說了十五分钟,這才止住。
“你這不是心理疾病。”
等女人說完,云珩這才笑着道:“依我看,其实還是术后的一些残留影响,医在這一块疗效還是相当不错的,放心吧。”
任学东张了张嘴,忍住了,他觉得女人就是心理疾病,云珩竟然說不是。
“云医生,真的嗎?”女人有些惊喜的道。
“我骗你干什么。”
云珩笑着道:“我是社区医院的医生,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要是我說的不对,你可以再来找我。”
女人也笑了:“云医生您开玩笑了。”
“来,我先摸個脉,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云珩示意对方把手伸出来,一边摸脉,一边问:“除了失眠還有什么症状嗎,仔细想,越详细越好。”
女人想了想,问:“口苦算嗎?”
云珩笑着道:“当然算了,還有嗎?”
“口干,头昏,還有就是感觉嗓子干......”
云珩又问了女人几個問題,然后一边记录,一边分析:“头昏、咽干、口苦......”
這确实是情志为病了,看来他判断的沒错。
细细的琢磨了一会儿,云珩這才开了個方子,然后反复矫正,這才递给女人:“去抓药吧,回去吃上几天,還有,這個汤药,一定要自己亲自煎熬,不能让别人帮忙。”
“云医生,這是为什么呀?”女人有些不解。
同样是煎药,谁煎不是煎?
云珩笑着道:“你既然来看医,应该知道医有药引之說,也有煎法之說,我开的這個药,不仅仅汤药有效,煎熬的时候气味也有效,一定要自己亲自煎,這样好的快。”
“我知道了,谢谢您,云医生。”
女人接過方子,站起身道了声谢,這才开心的走了。
云珩唤出面板,上面显示着一行字。
获得患者钟小燕的感激,時間+15。
這位患者虽然耽误的時間长了些,可获得的感激度却也很高。
“有意思,有意思。”
马铁全看的双目放光,怪不得梁万明這么看重這個云珩,這個年轻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洪双民那個蠢货,果然蠢的像猪一样,這么优秀的一位年轻人,竟然被那個蠢货生生从西华医院赶走了,沦落到在社区医院给人看病。”
马铁全又开始在心骂洪双民。
任学东是有不少疑惑的,看到女患者走了,他张嘴要问,看到云珩又开始招呼下一位患者,只好憋住。
患者不挂号,不少都在诊室排队就有這么一個坏处,有些事不好问,不好說,毕竟医生是要顾及患者的隐私的。
任学东一直憋着,等到下午五点一刻,最后一位患者离开,他這才有了机会。
而马铁全,原本打算看一会儿就走,竟然這会儿了還沒走,就坐在云珩对面,足足看了三個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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