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场面相当尴尬
日升月落,转眼又是一個深夜。
卿卿紧挨着身边的陈盛,睡得很不踏实。
這個小姑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似乎满怀着惊惧和担忧,连梦裡都无法排解。
“呼噜,呵呵……”
陈老爷也好像也睡着了,一动也不动,睡眠质量明显强于卿卿。
等到凌晨左右,他在黑暗中继续打呼噜,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亮得吓人,既清晰,又冷漠,如同猎食的猛兽一般,根本就沒有困倦之色。
陈盛悄然动手,在卿卿的“玉枕穴”上蹭了一下,小姑娘马上进入深睡眠,再也不胡乱动弹了,效果立竿见影。
他坐了起来,静静地注视着枕边人。
“哼。”
陈盛再次出手,先捏住对方的腮帮子,紧接着用食指塞进嘴巴裡,小心地试探着,找完左边找右边。
他沒有白忙,终于从卿卿右侧的臼齿后面,抠出了一枚刀片。
刀片還不到一寸长短。
尺寸虽然很小,却令人头皮发麻。
“……”
端详着手上的凶器,陈盛自语道:“有這玩意藏在口中,老爷如何才能持久?腿都特么吓软了,艹!”
關於卿卿的秘密,他是在偶然间发现的。
卿卿一直都有饲养鸽子的习惯。
鸽子到底是用来干啥的,他非常清楚,彼此都心照不宣。
這种扁毛畜生繁殖率极高,如果條件合适的话,一年甚至可以生八到九窝,面对如此惊人的产量,又不是每一只都能够成为精品,所以,当然要淘汰掉一大批。
具体怎么淘汰呢?
——卿卿会找個沒人的地方,然后把鸽子扔出去,“噗”、“噗”、“噗”,用嘴裡的刀片一個個射杀,用這样的手段来练习准头!
毕竟是肉类,死掉的鸽子也不能糟蹋,卿卿有时候会给陈盛炖汤喝,有的时候会给大家做菜吃,天长日久的,便露出了破绽。
当然了,除了陈盛之外,别人還真发现不了。
大概有那么两三次,他在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些被宰杀過的鸽子,身上竟然出现了奇怪的伤口,伤口又深又窄,绝不是菜刀造成的。
陈盛不动声色,接着便开始悄悄观察,终于在某個午后“逮”到了卿卿。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卿卿在外面练习暗器的时候,脸色大概跟屠夫差不多,就一個字:淡定。
当时地上全是血,到处都散落着凌乱的羽毛,有的鸽子甚至還沒死透,在草丛裡扑腾着。
杀鸽子算不了什么,毕竟江湖上的狠人他见的多了。
真正令陈盛感到惊慌的,是暗器的藏身之处。
乖乖隆嘀咚,若是把“二弟”切了,穿越的时候還能不能带過去?虽然每次都属于“魂穿”,但会不会出现意外呢?
在那样的一個午后,某位老爷浑身冰冷……
陈盛把玩着刀片,又很快塞了回去,塞回到原处。他的动作轻轻柔柔的,生怕割破了姑娘的口腔。
下面陈盛穿好衣物,带着自己的长剑,又从后门溜了出去。
……
今晚夜色深重。
天上连星星也沒有几颗。
陈盛就像蝙蝠一样轻盈,踏過屋脊,掠過树梢,来到了郊外的一片荒地。
“仓!”
剑作龙吟之声,如左,如右,忽前,忽后,在顷刻间化作一幕幕光影,将他笼罩其中,连延不绝。
谁說陈盛不练剑的?
只不過他在练剑的时候,卿卿根本就一无所知。
因为怕死,他比谁都要刻苦!
燕十三曾经点拨過陈盛一句,說是“坐卧行止”皆可练功,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也许是境界還沒到那個程度吧,就目前而言,他還是觉得用真剑更舒服。
“刷刷刷……”
陈盛辗转腾挪,身法却越变越慢,越来越“粘滞”。他似乎每一剑都挥得无比吃力,就像陷在厚重的水银裡一般。
這赫然是夺命十三剑!
而且是“变异版”的夺命十三剑。
在陈盛的身上,最强大的剑招当然来自于夏侯飞山,而此时此刻,他竟然把“逆流击水”的剑意,尝试着融进了夺命十三剑!
——尝试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成功,但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沒有,那你绝不会获得成功,更不会领略到创新和“顿悟”的滋味。
陈盛毕竟是穿越過来的,他的思维更活跃,胆子也大,沒什么不敢做的。
夏侯飞山为了克制夺命十三剑,花费了二十年的苦功,把逆流击水剑不断改造,最终形成了今日的模样。既然是两种相生相克的剑法,那么为什么不能交配一下?
经過陈盛的摸索,他已经尝到了甜头。
将二者融化合一之后,夺命十三剑变得更“重”了!
這個重,指的是威力,威力更大,杀伤力更强!
在《三剑》的世界裡,夺命第十五剑才是天下无敌的一招,陈盛另辟蹊径,从另外的一個角度切进去,找到了通往巅峰的钥匙。
道路虽然漫长得很,但他的确走对了。
“好小子,看剑!”
就在陈盛得意扬扬的时候,突然有人轻斥一声,从正面的阴影裡飞掠而出。
同时飞過来的,還有一道夺目的剑光。
這一剑速度之快、韵味之妙、剑意之宏大,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
陈盛的瞳孔急剧收缩,用一招直刺迎了上去。
简简单单的一招直刺,朴实无华。
但有用!
好吧,我打不過你,但是,你要敢刺死我,我就敢捅死伱!
两個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很快就要撞到一块去!如果真的撞到了一起,他们可能会被同时刺穿,以亲密的姿势死在对手的怀裡,就像“殉情”一样。
“他娘的,你是不是疯了?”
来人骂了一句,在最后一刻脚底打转,让過了陈盛的剑锋。
“燕兄好啊?”
“好個屁!”
来人当然是燕十三,能用一招就将陈盛逼上悬崖的,当然也只有燕十三。哦,可能還不一定,他還沒跟谢晓峰交過手,谢晓峰或许也可以。
燕十三提着招牌式的佩剑,剑鞘上的十三颗明珠分外扎眼,在夜幕中熠熠生辉。
他瞪着陈盛,好像挺生气:“說說吧,夺命十三剑如何到了你手上?”
“额……”
场面那叫一個尴尬。
偷学别人的武功,本来就是江湖上最大的禁忌,若是說得重一点,性质跟勾二嫂也差不多。
“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傻子?”
“……”
“你卑鄙、无耻、下贱!”
“……”
“高通,你怎么不說话?”
“燕兄請使劲儿骂‘高通’,等你骂完了,骂得痛快了,咱们再聊。”
“好,我XXXXX……”
大约一刻钟之后,燕十三把剑收起来,终于恢复平静。
陈盛陪着笑脸,上前行礼。
“滚!”
“哦!”陈盛說走就走。
“回来!”
“哦。”陈盛說回来就回来。
“……”
燕十三最了解陈盛的秉性,对于這样一個請他喝酒洗澡、当年分手时還给了十五万两盘缠的人,他实在很难绷得住。
“噗嗤”一声。
燕十三先笑后板脸:“当年你被夏侯飞山逼得四处逃窜,剑法是从他那推导出来的?”
陈盛老实道:“也不完全是,后面我碰到過你的徒弟铁开诚,我們两個交過手,所以……咳咳。”
“哼,這次我远赴神剑山庄,在路上已经见過开诚了,他得到第十四剑之后,言语间对你颇为尊敬。”
“你见過开诚了?啧啧,真是個好孩子。”
燕十三道:“高通,江湖上的规矩你都懂,咱们的事到底怎么解决?”
陈盛态度服帖,低着头:“過错在我,燕兄說怎样就怎样。”
“好,那你把右臂砍掉吧,反正一只手也不耽误吃饭,上茅房也能将就用。”
“是!”
陈盛连眉毛都不皱一下,把剑交到左手上,挥剑便砍。
“你……”
燕十三吃了一惊,连忙出手拦截,及时将剑锋打偏,挽救了他的胳膊。
陈盛用诚恳的目光看着燕十三:“燕兄何必如此?我可是真心向你致歉的。”
“算了,算了。”
燕十三不耐烦道:“剑法既然是从别人那裡得到的,你也自悟了一部分,倒也不能算偷窃……這件事情就一笔勾销,既往不咎。”
陈盛咧开嘴,再次郑重行礼:“燕兄雅量,小弟当真无地自容。嗯,误会解开便好,大家還是朋友。”
燕十三根本不想搭理他。
“我问你,谢晓峰现在情况如何?”
“他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
燕十三从怀裡掏出一封信,递了過去:“這封挑战书請你交与谢晓峰,等到决战那日,我自会再来,告辞了。”
陈盛知道自己家裡全都是女眷,燕十三住着不方便,所以就沒有挽留。
“燕兄多保重。”
“再见。”
燕十三說走便走,沒走几步却又转過头来,脸色十分郑重。
“谢晓峰剑术精绝,愚兄未必是他的对手,若我不幸战死……”
陈盛连忙摆手道:“不,我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你那個什么伊莲娜我可不敢要!”
“呸!想什么呢?”
燕十三怒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战死了,就拜托你把她送回老家去。你以为呢?”
“原来是送回老家啊,那行!”
“……”
陈盛可不是正人君子。
等到燕十三离开后,他毫不犹豫的就把挑战书拆开了。
只见上面写着:
十月十九日,酉时,绵阳城外,江桥下,枫林中,带着你的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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