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师尊...寒远不值嗎?
看着面前這张就算昏迷了也尚残留着哀伤的脸,胸腔的钝痛蚕食着心脏。
“师尊。”听到身后丁勉唤他,辞镜才想伸出的手猝然收回,有些冷漠的应了声,“恩。”
“师兄這是怎么了?”丁勉面露担忧,眉头紧锁着,眼神落在昏迷的楚寒远身上。
辞镜眼中闪過一丝复杂,“无碍。”
“寒远方才說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那是自然。”丁勉乖巧的点了点头,掩去眼底的那抹怪异的情绪,“徒儿怎会记恨师兄呢。”
“這”丁勉心生愉悦,面上却很是为难的样子。
看来师尊真的是不怎么在乎他這個师兄了。
他可還记着当初因为不小心触碰楚寒远所容身的冰棺时,师尊可差点把自己给弄死,這仇他可一直沒有忘记。
“勉儿自是乖巧。”辞镜欣慰的点了点头,“好了,方才的剑法才练到一半,你先去桃花林,本尊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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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师兄這裡”
“无妨。”辞镜打断他,“寒远无事,到时让柏林過来照看便好。”
辞镜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笑,然而這抹笑容就在丁勉完全迈出房门之时瞬间崩塌。
“为师的寒远”
管你之前有多受师尊宠爱,如今,师尊心中可都是他丁勉,可再无你楚寒远什么事。
“去吧。”
“是。”
楚寒远沒有答话,手臂用力,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你先别乱动。”柏林忙把他扶起来,声音中带着调侃,“虽然你是醒了,可這身上的经脉并未完全修复,想来是要当些日子病美人了。”
“我倒是巴不得自己醒不過来。”
“唔”楚寒远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头顶上黑色的床幔有些愣神,又在看到一個人的时候缓缓的清醒了過来。
记忆逐渐回笼,楚寒远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师兄。”
柏林见他终于醒了過来面露欣喜,“你可算是醒過来了。”
“自然。”柏林一边答着,一边为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在得知你出事之时,君彦和阿峰他们两個哭成了什么样子,大师兄变得沉默寡言,就连成泽师兄都有了表情。”
“更别提你那两位师姐。”
想起這些人,楚寒远有些冰凉的心微微回暖。
這话說得全然丧气,一点活力都沒有。
他這個反应落在柏林眼中,“你呀,莫要說這些丧气话,這时你那几個师兄师姐们還不知道你以清醒,若是知道了,這第七峰早就热闹起来了。”
“他们還好吧?”
“恩?”
“丁勉是怎么回事?”
柏林愣了愣,随即露出苦笑,他就知道寒远师弟必定会问這個問題,逃都逃不掉。
原是有人记得他的
可为何
想到這,他神色一黯,“师兄。”
“此事說来也怪。”柏林坐在他对面,“這小子本来已经知难而退了,可谁知小师叔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就收了他为徒。”
莫名其妙嗎?
呵
“他啊当初大选之时唯独丁勉倔强的选了第七峰,明明大师兄已经告知他小师叔不收弟子了,他還是選擇第七峰。”
“既然已经告知了他为何师尊依旧收他为徒?”
师尊真的忘了,他曾答应過自己再不会另收弟子了嗎?
大概,剧情唯一的纰漏就是楚寒远并沒有死成,而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丁勉的出现,辞镜的转变。
楚寒远徒生了一抹无力感,他努力了這么久,把這份感情压抑在心底這么久,最后便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
想必這不是什么莫名其妙,而是這本书的剧情在自我修补。
因为他的出现,這本书的故事线开始变得紊乱,原本该死的楚寒远并沒有死,而是好好地生活在第七峰,甚至让辞
镜越发护着他。
后来他出事了,剧情就开始自行运转,把改变的都扭转回来,逐渐恢复书中所写的样子。
心脉再次抽痛,楚寒远闷哼了一声,柏林脸色一遍,“你现在不可想太多,若是再這么下去,你的命就真的不用要了。”
咽下口中的腥甜,“不要便不要吧。”如今他在此,不也還是個多余的嗎?
“楚寒远!”柏林這一嗓子直接给楚寒远吓了一跳,前者也知道自己嗓门大了,忙尴尬的咳嗽两声,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如今這幅样子,就這点挫折你就撑不住了?”
凭什么啊他不甘心
师尊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你又准备让我怎么做!
他不能說啊
楚寒远以为他是编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自己,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师兄,你看如今我這残破的身子,修复经脉之事暂且另說,怕的是,我活不到那個时候。”
這话說出,不知何时躲在窗外的人影一顿,他无声的抿了抿唇,背影略显萧瑟。
“虽不知那個丁勉的出现为何让你的情绪波动這般大,可是万事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若是就這么倒下了,为兄可真的瞧不起你。”
“瞧不起又能怎么样,师兄。”楚寒远低垂的眸子抬起,他伸出手指将嘴角边渗出的血丝抿了去,笑容中带着嘲讽,“如今他待丁勉如何,想来你也是见到了。”
這话堵得柏林张了张嘴,却沒說出什么。
“呵,寄托在别人身上么?”重复着柏林的這句话,像是又与自己說了一遍,“原来,别人也可以嗎?”
自己如今這般境地,又可怨谁呢?
辞镜?
“话不可這么說。”柏林试图让眼前的人振作起来,“你与小师叔相处了多久,那個丁勉才多久,或是小师叔把对你的思念寄托在别人身上呢?谁又能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清醒過来?”
其实這句话說完柏林都想抽自己一個巴掌,他在這說什么呢?
把思念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小师叔对寒远师弟的感情可真是廉价
是自己吧。
想到這他的黑目上蒙上一层冷意,可是這個男人是他先看上的,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他守了這么久的人,怎么可以轻易拱手让于他人之手呢?
不,喜歡他是自己的事,与他无关。
那是丁勉?或是天道?
可能
此时射出的阴暗光芒更是动人心魄。
呼,還好他心中已有人在。
若是无人想来,自己也会沦陷其中。
楚寒远不知的是,他此时的這幅表情全然落在了柏林的眼中,這让柏林呼吸一滞,后又反应過来不再看他。
寒远师弟沉睡了這些年,這眉眼已全然长开。
那双看不透情绪的桃花眼竟也能泛出那等诱人的韵味。
“也好。”楚寒远点了点头,“那师兄替我向文昌师伯带個好,等寒远身子好些时便会上第二峰给他问安。”
柏林拍了拍他的头,“师尊若是知道你已清醒,都不用你去第二峰,他便会来第七峰看望于你。”
“那怎可?”柏林的手在他的头上,楚寒远微微有些不适应,却沒有推开他,“哪有长辈探望小辈之礼。”
他清了清嗓子,“总之,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子,其他事日后有的是机会解决,不论你想做什么为兄都会支持你,還有大师兄他们。”
楚寒远弯了弯眼角,语气轻松了些:“自然,虽是丧气了些,我总归也是拎的清的。”
“你能想通便好,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明日为兄再来。”见他情绪稳定了不少,柏林一直提着的心也随之落了地。
“恩好。”乖巧的点了点头,楚寒远目送着柏林走出了侧殿,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眼中本发亮的光芒瞬间变得暗淡。
辞镜与丁勉相处的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想甩都甩不掉。
师尊,徒儿真的就不值得你等待嗎?
掌心的温度与辞镜不同,却也能让他感觉到被人在乎着。
柏林,是個好兄长呢
“有何不可,好了,快些休息,明日养足了精神,为兄便带你出去走走。”
回想着未出事前与辞镜相处的每一段时光,心底翻滚着苦涩却又不敢哭出声,他似卸了力一般重重的躺在床上,右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声音带着从未有過的压抑与哽咽,“寒远不值得嗎?”
一阵阵呜咽声如魔音一般疯狂侵蚀着窗外人的大脑,他眼底猩红一片想要冲进偏殿,却又在伸手触碰到房门之前猛然顿住。
這人面上的表情不断地在狰狞与痛苦中交替,最后身形狼狈的逃走。
還是說
你本就并未把徒儿放在心上。
“师尊”
還不行還不是时候。
寒远小家伙
——
楚寒远也不知昨晚他是何时睡着的,醒来之时外面的天已是大亮,阳光刺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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