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乌龙
我把她送過来,是因为我家孩子也放学回来了,我得开始做晚饭了,沒時間照看她,对了你们的爸還沒回来嗎?
說好的办完事就回来,這天都快黑了,怎么還不见人,果然是嘴上沒毛,办事不牢。”
就在她认真吐槽的时候,周城东的眼神和表情都不对了。
“大哥,好像我們误会他了……”周城南小声道。
周城东沒有答话,而是看着赵婶问道:“所以,他下午是把人放在你那裡了是嗎?”
赵婶点了点头:“你们一上学,他就把婉宁送我那裡来了,說是要去办事,交给我照看下,等他处理好了事,就回来把人接走。
谁知道這都一下午了,他還沒回来,也不知道干啥去了,這爸当的真是一点都不负责。”
尽管赵婶在指责陈力阳,可她的话无疑在四兄弟心中激起了万丈浪花。
妹妹不见了,他们想過很多可能,比如被陈力阳卖了,扔了,送人了等等,就是沒想過他会因为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在家,而主动請求赵婶帮忙照看。
看着四兄弟怪异的表情,赵婶這才反应過来:“你们不会以为,你们的妹妹是被你们的爸爸抱出去卖了吧?
难怪一個個着急忙慌的从房间走出来。”
见他们不說话,赵婶语重心长的续道:“以前,你们爸爸确实干了不少错事,对你们也不好,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悔過了。
人嘛,沒有不犯错的,但知错能改就是好的。
以后有啥事,不要自顾自猜,可以来找我。”
都說鞭子沒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赵婶也沒资格劝几孩子远离他们的继父。
只是如果陈力阳真的能改過自新的话,他们也能過上好日子不是。
不然真把陈力阳给逼走了,他们以后吃什么,穿什么!
“我知道了赵婶,谢谢你帮我們照看妹妹,以后你家要是有什么活,都可以找我們几兄弟干。”周城东点头回应道。
赵婶笑了笑:“那行,婉宁就你们来照顾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了。”說完她就离开了。
院子裡,四人看着沉默不语的妹妹,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最为尴尬的当属周城西了,是他一口咬定妹妹被陈力阳卖了,也是他說要杀了陈力阳。
谁又能想到,陈力阳会把妹妹托付给赵婶,他什么时候心思這么细腻了。
“這件事,确实是我們误会了他,但谁让他中午不和咱们說的,不然我們能误会他嗎?”最后,周城西嘴硬的率先开口。
“行了,妹妹沒事就好,這件事就当沒发生過。
你们快去写作业吧,我来做饭。”闹了這么大的乌龙,周城东现在只想找点活干,缓解一下内心的尴尬。
“他不是說晚上他来做饭嗎?”周城南问。
這個他是谁,显而易见。
“谁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受了伤還到处乱跑,我看他還是被打的太轻了。”周城西为了挽回面子,怼起陈力阳来是毫不客气。
家裡沒什么菜,周城东打算做個西红柿鸡蛋汤,再炒個空心菜。
周城北想看电视,可怕陈力阳突然回来,只能干坐在沙发上,和妹妹聊天。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他一個人在說话,可他相信時間长了,妹妹肯定会回应他。
院子裡,老大正在择空心菜。
他们沒有打农药,所以很多虫啃過的痕迹。
可這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用来填饱肚子的食物。
老二在一旁帮忙,对于刚刚的事,他们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起。
周城西将院子裡的衣服收起来了,一会儿洗澡要穿。
至于陈力阳的衣服,他全当沒看见。
他想通了,在家干活也要被打,那他還为什么要帮他干活。
就在這时,院门口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对,這就是我家,到门口就可以停了。”
這声音就是化成灰,他们也听的出来是谁的。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陈力阳坐在一辆电动车上。
骑电动车的人,他们从来沒见過。
刚以为這是他的狐朋狗友,对方就說话了:“哥们,你能自己下来嗎?”
“可以,只是缝了几针,又不是骨折了。”陈力阳左脚先下地,随即慢慢的从电动车上下来了。
周城东几個這才看到陈力阳右小腿受伤了,尽管包扎了,還是能看到裡面印出的血迹。
“這是你的东西,今天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
男人看到陈力阳住的环境這么艰苦,家裡還有几個瘦的跟竹竿一样的孩子,内心的愧疚越深了。
“沒事,你也不是故意撞我的,再說了你不也赔钱了。
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你也看到我家的情况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去吧!”陈力阳不在意道。
說完,他看向了院子裡的几個小家伙,见他们傻傻的站在那裡,招了招手:“快過来提下东西。”
周城东快步上前,接過了男人手裡的购物袋。
沒想到還挺重,差点沒提起来,還好老二帮忙提了一袋子。
“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呢,沒想到你真有這么多孩子,而且都這么大了。”男人看着周城东两兄弟有些感慨。
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周力阳二十八岁。
本以为他的孩子,最大估计七八,每年生個孩子算起来也差不多。
沒想到這大的都快有他高了,少說也有十四五岁,那陈力阳岂不是十三岁就生孩了?
两兄弟又是一愣,他這是又向外人主动提起他们了?
在两兄弟愣神之际,男人又将话题引向了他们:“孩子,你们可真幸运,有個這么好的爸爸。
下午我不小心把他撞伤了,为了赶回来给你们做饭,他连片子都不想拍了,還是被我拦了下来。”
走過来的周城西,顿住了脚步。
他看了一眼陈力阳的小腿,因为受伤到缘故,裤腿被撸到了膝盖的位置。
伤的是后面,他无法看到伤口,但裤子還能看到明显的血迹,可见伤的并不轻。
而不知缘由的他,在弟弟說他来做饭的时候,自己却了那么难听的话。
這一刻,他的心从来沒有這么别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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