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侦查好手
考虑到接下来的侦查力量不足,张均彦全方位向徐三野学习,来了個依葫芦画瓢,主动与局裡的刑侦科合作。
所裡這边,由教导员主持工作。
他亲自带队,让老刘参与行动。
二人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就坐新警车赶到沿江派出所,准备接小咸鱼和认识嫌疑人的治安积极分子黄江生。
徐三野昨晚值班的,正在吃早饭,端着饭碗走出来笑道:“老张,你们来得够早的。”
“刚打电话问過,那艘外轮夜裡就进了长江,港务局的引水员一小时前坐船出发的,估计中午就能靠港。我們早点過去,可以提前布置。”
“好,我让咸鱼赶紧去叫黄江生。”
“咸鱼呢?”
“在船厂整理资料。”
徐三野走进办公室,放下碗筷,拿起对讲机通知韩渝,随即放下对讲机,一边招呼二人坐,一边不快地說:
“沒想到给船办個手续這么麻烦,各种资料整理了五大纸箱,光目錄就装订了厚厚的一本。”
李卫国走进办公室,感叹道:“這是有咸鱼的,沒咸鱼根本搞不成。他从东海回来這几天净忙着整材料了,天天加班,每天晚上都熬到十一点,都顾不上回去看看他侄子。”
专业的事只有专业的人能干,别人想帮也帮不上忙。
张均彦很喜歡那條既听话又能干的小咸鱼,掏出烟笑道:“整材料虽然麻烦点,但对咸鱼来說這也是一個学习和熟悉的過程。”
徐三野接過烟点点头:“這话說的在理,他之前只是修,只是看吴经理和周工他们造。现在整理了下全套的图纸和资料,无论对001還是对趸船沒人比他更了解,连一個电器开关是哪個厂家生产的,到底是什么型号,他都知道。”
老刘笑道:“徐所,如果在港务局,像咸鱼這么肯钻的孩子,再好好培养下,将来能做工程师!”
“工程师到处都是,连吴老板船厂的周工都是工程师。”
徐三野点上香烟,大手一挥:“现在缺的不是工程师,而是懂技术的民警,至少在我們沿江派出所是這样的。”
他现在牛大了,有执法救援船、有趸船、有小汽艇。
手下民警虽然不多,但在装备上,往上游一百公裡的水上公安机关沒有比他豪横的,往下游一直到入海口沒有,江对岸的同行一样沒有。
仔细想想,是需要一個懂船舶技术的民警。
再想到這一切,确切地說這巨大的变化,都是随着小咸鱼的到来发生的,张均彦不禁调侃道:
“徐所,咸鱼這個人才你要想办法留住。他现在小,沒经济和家庭方面的压力,不需要考虑别的。
等過几年长大了,就要考虑谈对象啊、住房啊,到时候各种现实压力就来了,很难說会不会跳槽。”
徐三野真沒想過這些,咚咚咚敲着桌子:“你想哪儿去了,咸鱼是我亲自带的兵,我和老李把他当未来所长培养的,谁跳槽他都不可能跳槽!”
“這倒是,他是你的徒弟,就算想跳槽他也不敢。”
“他要是敢,我就去把他抓回来。”
徐三野哈哈一笑,好奇地问:“老张,你们滨江港公安局现在的刑侦科长是谁。”
张均彦猛然想起他做過好几年刑侦队长,对滨江市局和滨江港公安局其他部门可能不熟悉,但对刑侦系统应该比较了解,连忙道:“现在是蒋晓军。”“蒋匪军都做上刑侦科长了!”
“徐所,你认识蒋科?”
“我以前做刑侦队长时经常去市局开会,见過几次,一起喝過几次酒。他那会儿還是侦查员,不過那会儿你们局裡也沒刑侦科,跟我們局裡一样是刑侦队。”
“现在虽然升格了叫刑侦科,但人员变化不大。”
“你回头问问他,记不记得我。”
“我前天就问過,他忘记谁也忘不了你。他委托我向你问好,欢迎你去刑侦科指导工作。”
天下公安是一家,這句话有点夸张。
但刑侦系统肯定是一家,搞刑侦的都是好兄弟,不管是地方公安還是企业公安。
徐三野笑了笑,想想又带着几分自嘲地說:“他现在是穿‘马裤尼’的领导,让我這個穿‘的确良’的去指导他,开什么玩笑。”
“徐所,你是我們的老前辈老大哥,至于穿不穿马裤尼,我們只是沾单位行政级别高的光。”
“行,等不忙了去滨江找他喝酒,到时候顺便叫上老韦,好好聚聚。”
张均彦下意识问:“港区分局的韦局?”
徐三野咧嘴笑道:“除了他還有哪個老韦,老韦以前是滨江市局刑侦科的侦查员,大案小案破過无数。论搞刑侦,我和蒋匪军這种半路出家的‘二把刀’比他差远了。”
“术业有专攻,這就跟修船开船一样,我們几個加起来也不如一條小咸鱼。”
“這倒是,哈哈哈。”
正聊着,韩渝带着黄江生回来了。
黄江生很清楚去滨江是做什么的,生怕被那两個倒卖外汇券的东海老乡认出来,特意戴上顶帽子,脸上架着一副太阳镜。
徐三野被他這身行头搞得啼笑皆非,走上去摘下帽子墨镜:“搞得跟特务似的,你不戴這些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来,戴上了他们肯定能认出来!”
黄江生急忙道:“那我就不戴了。”
“放心,不会让你离嫌疑人太近的,我們有望远镜。”
张均彦拍拍黄江生的胳膊,回头问:“咸鱼,船检需要的资料都整理好了嗎?”
“整理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几份請周工帮着整,我跟周工說好了。”
“既然整理差不多了,赶紧上楼收拾换洗衣裳,我們五分钟后出发。”
“是!”
……
张兰不但要负责工程项目领导小组的账,后勤股原来的工作也要干,来得比较晚。
她刚把自行车挺好,就见咸鱼和黄江生提着行李钻进了白龙港派出所的新警车。
徐三野和李卫国站在办公室门口摆摆手,一直把警车目送出院子。
张兰觉得很奇怪,迎上去问:“徐所,李指,咸鱼這是去哪儿。”
咸鱼帮所裡赚钱去了,并且赚到钱不会再让局裡分走一半。眼前這位是徒弟的未婚妻,如假包换的自己人。但她一样局裡的机关民警,而且是管钱的民警。
告诉她,对她沒好处。
徐三野轻描淡写地說:“张所他们有個案子,需要咸鱼去帮几天忙。”
“咸鱼能帮他们什么忙!”
“你沒发现咸鱼搞侦查是一把好手?”
“沒有,真沒发现。”
“他年纪小,個子矮,看上去像個初中生,就是站在嫌疑人面前說他是公安干警,嫌疑人都不会相信。”
张兰愣了愣,噗嗤笑道:“如果這么說的话,他還是個搞侦查的好手,至少在身高和外表上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所以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优势。”
徐三野看了一眼上次在门框上做的记号,回头笑问道:“你们结婚的日子有沒有定,你嫂子昨天還问我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喝你们的喜酒。”
谈了好几年,访亲、通话、送圆茶、订婚等程序都已经走完了,亲朋好友和局裡的领导同事個個都知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张兰并不害羞,大大方方地說:“定了,定在腊月二十六。”
徒弟结婚是大事,徐三野追问道:“打算摆多少桌,請哪些人?”
“按老规矩办,两边分开来請。我家請我家這边的亲戚,他家請他家那边的亲戚,他家那边要請局领导和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我家這边不請。”
“明远有沒有說找谁去你家接亲,找谁帮着暖床?”
“他和他的几個堂兄表兄去我家接我,至于暖床……他想找咸鱼。”
暖床是陵海婚俗的一個重要的环节。
要在迎娶新娘的前一晚,找一個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小男孩,在婚房的新床上睡一晚。
寓意结婚之后早生贵子,并且生個各方面也都很优秀的男孩。
但正常情况下都是找八九岁的小男孩,最大也不会超過十二三岁。
李卫国忍俊不禁地问:“找咸鱼暖床,咸鱼的年纪是不是有点大。”
张兰也觉得搞笑,无奈地說:“他家人迷信,非要找個成绩好的。可他家那些亲戚的孩子学习成绩再好,也不可能比咸鱼的学习成绩好。”
中考成绩全县第六名,這可不是开玩笑的。
徐三野能理解许家人的良苦用心,哈哈笑道:“既然他家想出個状元,那就让咸鱼帮你们暖床吧。到时候别忘了给咸鱼红包,這是规矩。”
……
ps:小时候帮人家暖過四次床,并且经我暖床的四对新婚夫妻生的都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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