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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习字

作者:兰芷兮
回到书房内,梁琛還在燕君那声“姐夫”裡缓不過神。

  那人喊时,语气轻佻,眼神裡還带着魅惑,宛如一個勾人心魄的小妖精似的。

  让他,失了神。

  “王爷,王妃到了。”

  门外的侍卫打断梁琛的思绪,他稳住心神,语气平淡道:“让他进来吧!”

  “是。”

  “等一下。”侍卫刚转身,梁琛叫住他:“以后本王若不会客,便让王妃自由进出书房。”

  “是。”

  侍卫脚步声远去,很快梁琛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靠近,不用看他也知道這人是谁。

  “王爷。”燕君先探进一個脑袋,见梁琛无所事事后,才拎着一個食盒走进来,“王爷,我给你带来些糕点,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边說,燕君边把食盒拎到梁琛面前,端出裡面的糕点。這是挽心亲手所做,不管是颜色還是味道都令人垂涎。

  只是,梁琛淡淡看了一眼,挪开视线看向燕君:“先放着吧!”

  梁琛淡然的语气让燕君端着糕点的手一顿,這是他准备拿来求和的,毕竟那一声“姐夫”的确有些過分了。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他還需要梁琛教他识字,這人不可得罪,而且他今天有事求于梁琛。

  “王爷,你先吃一块嘛,這可是我亲手做的。”燕君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這人說這句话时,声调骄纵,還带几分撒娇之意,让梁琛再次心头一颤。

  “放着吧!”梁琛掩饰自己的慌乱道:“過来,我教你练字。”

  “好嘞。”燕君把糕点放一旁圆桌上,還不忘嘱咐:“那王爷待会记得吃哦!”

  “嗯。”

  梁琛答完,往书案边上挪了一步,将中间的位置让出。燕君走到他身旁,看见面前的白纸上写着赫然的四個大字,问道:“王爷,這是什么字?”

  梁琛道:“你的名与表字。”

  燕君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体,虽然不识,却能看出十分漂亮。

  他指着最上面两個字问:“這是我的名字嗎?”

  “嗯。”梁琛点点头,指着下面的两個字:“這是你的字。”

  燕君只是顺着梁琛的手指瞟了一眼,并无在意,因为“思远”为字是他随意取的,并不是梁琛口中的“欲速驰思远,顷刻历九州”。

  当初他来這個世界,结识钱缙与周衡时,想到自己沒字,便随口說了思远。一是为了入乡随俗,二则,思远,思远,思念远方。

  远方意为家,他想回家。

  但名字不同,燕君二字他写了二十多年,如今看见不一样的写法,還是他笔下的人物所写,這种感觉十分奇异。

  他下意识提笔,从旁抽出一张纸,开始照着梁琛的笔画临摹。

  這個世界的字体略微复杂,燕君下笔很轻,他担心一下子用力過猛,直接成了一团墨汁。

  随着“君”字的最后一笔落成,他准备像梁琛炫耀时,梁琛眉头紧蹙地看着他的字:“虚而不实,字体无形,重写。”

  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燕君的热情,他低头看着两张纸上的字迹,一张丰筋多力,一张东倒西歪,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他向来不是轻易服输之人,燕君重新拿過一张纸继续落笔,四個字写完梁琛依旧不满,他再来,梁琛還是不满。

  几番過后,书案被纸团淹沒,燕君也放弃了。

  他看着梁琛,悲愤道:“王爷,有些人在书法上,大概天生就沒有造诣吧,别勉强了。”

  梁琛被他的言论逗乐,他清清嗓子,看着站沒站相的人:“提笔,站好。”

  燕君立刻站直身体,下一秒他被人俯身圈入怀中。梁琛的手心覆盖燕君的手背,燕君浑身一震,侧目看向梁琛的侧脸,梁琛看着白纸道:“别看我,看字。”

  “哦!”燕君木讷地回過头,耳尖随之微微泛红。

  随着梁琛手把手地教导运笔,燕君渐入佳境。落笔实,提笔时干净利落,在梁琛的加持下,這幅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写完后,梁琛松开燕君,燕君拿起纸看了半天,兴奋道:“王爷,你看,我……”

  “小心。”

  后面的话還沒有說出口,燕君激动地准备给梁琛炫耀时,被一旁的凳子绊了下,好在梁琛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

  而当燕君抬头,看见梁琛胸前的那一团黑色,眼前也跟着一黑。

  他完了。

  他连忙从梁琛怀中出来,用袖子擦拭着那团黑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梁琛掀开燕君乱碰的手,面露不悦:“可以了,今日就到這裡吧,明日酉时三刻再過来。”

  “哦。”燕君闷闷地低下头,他的计划又泡汤了,明天出府怎么办啊!

  收拾好东西,燕君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梁琛,见到梁琛背对着他脱下外衣,他迅速回過头。

  等他拉开门,有些气馁地准备走出门时,梁琛叫住了他:“等一下。”

  燕君再次回過头,看见梁琛转身大喊一声“魏延”,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屋顶跳下来,那人给了燕君一個嫌弃的眼神,从他身边擦肩而過进入屋内。

  梁琛把褪下的外衣搭在椅上:“明日午时,备辆马车,送他去城西河畔。”

  屋外与屋内的人对视一眼,前者眉眼之间都透着笑,后者浑身都写着抗拒,但又不得不从。

  燕君喜极道:“谢谢王爷,桌上的糕点,王爷待会别忘了吃哦!”

  說完燕君喜滋滋的小跑离去,梁琛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這人似乎挺好哄的。

  只有魏延,看着自家王爷的满脸笑意,微微愣住。

  自从他们离开安北,来到這建安,王爷便很少笑。而两個月前的一场大病,王爷醒来后,几乎不笑了。

  如今,却因为那人而笑……

  城西河畔。

  魏延驱车至河边,燕君坐在马车内偷偷掀开车帘看了眼,钱缙和周衡已在河岸边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裳,跳下马车朝不远处的两人喊道:“绍元,德曜。”

  河畔的两人同时回過头,周衡红着眼眶跑過来一把抱住燕君:“燕思远,你個沒良心的家伙,說走就走,都不同我們說一下。”

  身后的魏延看见這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他虽不喜這人,可這人如今占着靖王妃的头衔,岂能任其他男子這般抱着。

  就在他准备出手拉开周衡时,燕君先去挣开周衡的手,略带几分嫌弃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哭。”

  周衡立即松开手,吸吸鼻子嘟囔道:“我才不会为你個沒良心的哭。”

  燕君哑笑:“好的,我知道了,我是個沒良心的人,那你就是個哭包。”

  周衡瞪了他一眼,不远处的钱缙也走過来:“思远。”

  “绍元。”燕君回喊道。

  钱缙颔首道:“我让船家备了美酒佳肴,可共饮一番?”

  燕君看了眼停靠在岸边的小船,船夫在船尾撑着桨,船头坐着位女子怀抱琵琶。

  他又看向钱缙,钱缙朝他微微笑着,燕君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這人行事太缜密,让他都无从拒绝,不愧是三元及第,未来的内阁首辅。

  燕君点点头,跟随两人上船,将魏延留于岸边。

  船夫摇晃动桨,小船在水波荡漾,女子也随之拨弄起琵琶,一切都使得這個午后变得惬意。

  钱缙拿起酒壶给大家斟酒,问道:“思远何时来的建安?”

  “前几日吧!”燕君接過递来的酒盏,随意答道。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七天前到达的建安,毕竟他和梁琛成婚也不過才四天。

  可這四天让他有一种经历了四個月的错觉,每天都在翻天覆地。

  钱缙放下酒壶:“那与我和德耀抵达建安的時間差不多,正巧我們又在建安相逢。”

  “哈哈哈,的确。”燕君大笑:“缘,妙不可言。”

  “你们两個……”一旁的周衡见二人客客气气,就是不进入正题,他略微急躁道:“你们俩聊天真是急死人,以往便算了,今日怎也這般迂回。”

  “燕思远。”周衡看向燕君,直言问道:“昨日我与绍元去书肆,看见一位同你长得十分相似的女子,那人是你嗎?”

  周衡的急切让燕君感觉回到了曾经,也是這般,他与钱缙聊天喜歡话中有话,但周衡是個直肠子,每每如此他就会打断两個人,直奔主题。

  燕君端起酒盏,轻啜一口:“我說那是我阿姊,你们信嗎?”

  钱缙看着他,笑而不语。周衡则是惊叹:“真的嗎?那你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差点认错了,還好绍元拦住了我,否则就成乌龙了。”

  “哈哈哈哈哈哈。”燕君忍不住大笑起来。

  周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钱缙,意识到什么,怒瞪燕君:“好你個燕思远,你居然骗我,亏我還這般为你担心,我要与你割袍断义绝。”

  燕君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强忍笑意:“我错了,德耀兄,我错了。”

  周衡侧過身,不肯看他。钱缙轻笑下后,问:“你昨日为何那般打扮?你身边之人又是谁?”

  燕君苦笑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随即又拿過酒壶独自斟满。

  他看着杯中酒,怅惘道:“你们可還记得靖王娶林家女一事?”

  两人同时看向燕君点头。

  燕君再次饮完酒,拿過酒壶倒酒时,周衡夺過酒壶道:“我帮你倒。”

  “谢了。”燕君连着三杯酒下肚,微醺中带着苦涩道:“昨日我身旁之人就是那靖王爷,而我,是他新娶的靖王妃。”

  两人同时愣住,周衡讷讷问:“怎么回事?”

  数月前,靖王即将迎娶林家女一事震惊天下,他们三人還在那個小镇的酒肆裡探讨這件事,同情那位林家女。

  不曾想有一天,他们中有一人,变成了這位林家女。

  又一杯酒下肚,燕君红着眼眶讲述:“两個月前,林家突然派人寻到我,告知我乃林家庶子,让我代林小姐出嫁。”

  “起初,我是不愿的,毕竟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后来……”燕君低头,一滴泪落入杯中酒裡,他带着哭腔道:“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从,便成了你们如今看到的局面。”

  說完后,燕君還不忘用衣袖拭去眼尾泪,模样十分可怜。

  周衡见此,立刻站起身怒斥:“岂有此理,他们太過分了。”

  由于他的声音過大,弹奏琵琶的女子手一抖,琵琶声戛然而止。

  燕君扯了扯周衡衣角,示意他坐下,周衡才愤愤不平坐下,琵琶声也随之继续。

  “那靖王呢?他对你如何?”周衡问道。

  燕君回给他一個强颜欢笑:“靖王对我還可以,如今一切已成定局,林家也给予了我很多好处,我拿出来与靖王交换,他答应我,等机会合适了,便放我离去。”

  “思远,你辛苦了。”周衡安慰他:“沒事,以后我同绍元都在建安,我們会助你,成为你的后盾,对吧,绍元。”

  燕君看向钱缙,钱缙朝他意味深长笑了笑,从而点点头。燕君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反正他已经给出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剩下的他无能为力了。

  “好了,不要說我了。”燕君有意岔开话题:“你们来建安做甚?”

  周衡答:“前不久绍元在秋闱一举夺魁,然后我們听闻建安会办一场文学会,天下有才之士都会到,我們也一同来看看,顺带提前准备明年春闱。”

  “哇,那绍元现在岂不是解元了。”燕君举起杯盏:“恭喜绍元,敬你一杯。”

  钱缙举起杯盏与之碰杯:“多谢思远。”

  两人对饮而尽,周衡不甘冷落,加入进来,三人饮酒至日暮。

  船夫将船停靠于岸边,燕君摇摇晃晃下船,又在魏延百般嫌弃的搀扶下爬上马车时,身后传来钱缙的声音。

  “燕君。”燕君回過头,钱缙问道:“我們是挚友嗎?”

  燕君微愣,随之笑开:“是,我們一直都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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