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放开林郎
义结金兰的三兄弟挨個坐着,神色各异。
薛正廷這些时日跟着太子时常出沒烟花柳巷,整個人的气质都变了许多,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从前那個少年。
以前的薛正廷就像是一個沒见過大世面的土包子,现在不一样,已经完全融入這個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之中。
气质总算是跟上来了。
崔文煊仍旧是气质最为出众的那一個,尽管身份崇高,不仅是新科状元,背后更有家族势力撑腰,但为人处事总是给人一种十分低调的感觉。
平易近人,完全沒有一点大族纨绔子弟的坏习惯,除了喜歡来教坊司之外,再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只有林一,身处热闹之中,脸上却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色,反倒是散发出一股忧郁的气质。
今日林一沒有前去秋葵娘子那裡,而是来到了冬菱的院子。
之所以来冬菱的院子,其实是心中有疑惑,想要得到解答。
此前冬菱将他迷晕,带到偏僻宅子,用真言药剂驗證他是否真心,然后将玉佩碎片交到了他手中。
冬菱身为新月阁编外人员,又是传递玉佩碎片之人,想必一定知道新月阁的幕后大佬是谁。
林一面色凝重的看着台上的冬菱娘子献艺,虽然穿着薄纱衣,扭动身姿的时候,饱满的身段呼之欲出,但在林一眼裡,穿了跟沒穿一样。
上次已经把冬菱的身子给看了個遍,只总结出一句:“我很喜歡看你的电影,绮罗姑娘。”
沒办法,冬菱不论是长相還是身段,都与前世硬盘裡的女神太像了。
“大哥,待会儿你要不要去秋葵娘子那裡,想必咱们来教坊司的消息,秋葵娘子已经知晓,大哥自从回京之后就再也沒去過秋葵娘子那裡了。”
崔文煊善意的提醒道,并非担心林一会跟他抢冬菱。
林一与秋葵娘子的故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可谓是人尽皆知。
這也导致秋葵娘子的身价暴涨,现在进去听曲儿都得五两银子打底,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去的起。
不過林一自然是不用花钱。
薛正廷眼珠子转了转,好奇道:“大哥从越州回来之后,好像是变了個人,此前恨不得每天都要来教坊司找秋葵娘子,這半個月愣是沒去過。”
崔文煊赞同的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看向一脸深沉的大哥。
林一搂着两位小弟的肩膀,幽幽叹了口气。
“二位贤弟有所不知,這叫做欲擒故纵,尤其是对于這些名气很高的花魁娘子来說,你表现的越急不可耐,她们越会觉得你不過如此。
假如反過来呢,你长時間不出现,或者像今日一样,去到了另一個花魁娘子那裡,你们猜猜看,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林一只是简单的分享了一下。
薛正廷顿时恍然大悟,激动道:“如此一来,必定会日思夜想,求之不得。”
崔文煊倍感震惊,大哥撩妹的手段果真厉害,崔文煊自惭形秽,心說還得多向大哥学习才是。
這时,冬菱娘子走了過来,站在崔文煊身前,媚笑道:“崔公子,奴家有话想要对你說。”
闻言,崔文煊脑海裡想着林一刚才說的那段话,打量着眼前的美艳花魁,强忍住内心的冲动,义正言辞的拒绝道:“在下還有事,有什么事下次再說吧。”
說罢,崔文煊一脸深沉的起身,整理衣衫,然后丝毫不留恋的走出了院子。
看着這一幕,冬菱娘子不禁蹙了蹙眉,觉得今日的状元郎好生奇怪。
其实她也并非有什么要紧事,只是想說,上次崔文煊来這裡度過一夜,东西落在了此处。
冬菱娘子一脸无语,无奈摇了摇头。
林一也纳闷儿,自己就随口一說,二弟怎么還真就开始实践起来了?
林一嘴角抽了抽,忘记告诉二弟,這样的方式,必须得有個前提······首先得确定人家花魁娘子钟情于你才行。
目前看来,冬菱娘子似乎并不钟情于二弟,二弟這是自己白白浪费了一個机会啊。
林一心裡有点小小的愧疚,觉得对不起二弟。
薛正廷瞧着時間差不多了,该离开教坊司,去他這段時間经常光顾的清倌人那裡休息了,于是装作一脸淡然的样子起身。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去哪儿啊,回家?”
“嗯。”
“那清倌人白不白?”
“白·····不不不,大哥,什么清倌人,你在說什么。”
薛正廷顿时脸红脖子粗,心中疑惑,大哥是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的,丢死人了。
想起自己之前在大哥面前的形象,与现在大相径庭,薛正廷恨不得找個地缝钻进去。
林一淡淡笑道:“三弟啊,你這身子骨比我還弱,要懂得节制啊。”
薛正廷挠了挠头:“记住了,记住了。”
薛正廷加快脚步,赶紧离开了冬菱娘子的院子。
刚才与大哥的对话,冬菱娘子就站在旁边,全都听到了,這下可真是太丢人了。
冬菱脸上展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說:“新科进士三鼎甲,各有各的风流啊。”
接下来的一刻钟時間裡,林一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言不发,就看着那些人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得到冬菱娘子的青睐。
然而一個個最后都是无功而返,一边离开,一边十分贪婪且不舍的盯着冬菱娘子若隐若现的身段,口水咽個不停,心中一阵燥热。
看着院子裡一個個都败兴而归,唯独林一仍旧還在,冬菱缓缓靠了過去,在林一身旁坐下。
“公子明目张胆来奴家這裡,就不怕秋葵生闷气嗎。”冬菱调侃道。
林一缓缓转身,面对着跳了一晚上舞,此时浑身香汗淋漓的丰腴美人。
近距离被林一盯着看,冬菱笑道:“大人莫不是想尝尝鲜了?”
林一笑着摇了摇头,心說你虽然很不错,而且很主动,但是還不至于让我迫不及待想要拿下。
“你应该知道新月阁的幕后之人,我沒說错吧。”
闻言,冬菱捻着兰花指,矫揉造作的将发丝撩到耳朵后边,抬眸笑道:“奴家只是一個最底层办事的罢了,哪裡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大人說笑了。”
林一沉声道:“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新月阁内部消息,那位久居皇宫而且从无消息的国师似乎出事了。”
闻言,冬菱娇媚的面色顿时一沉。
微妙的神色变化被林一捕捉在眼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待驗證。
“看来,新月阁的组建人,果然是那位消息少之又少的国师了。”林一微不可察的一笑。
冬菱脑子裡顿时嗡嗡的,眉头一皱,继而缓缓摇头。
“怎么可能呢,国师大人怎么会出事,這不可能······”冬菱喃喃自语着,似是觉得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冬菱娘子的院子外,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潜伏在此,透過门缝朝裡边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跳怦然加速。
“林郎·····他怎么会跟那小贱人坐在一起·····”
秋葵心底一沉,眼中光芒顿时暗淡许多。
林郎自从回京之后,从未来找過我,我知道他公务繁忙,抽不出時間来。
今日听闻他与崔文煊以及薛正廷一同前来,却沒有找我,而是在冬菱的院子裡。
想到這裡,秋葵鼻子一酸,脑海中那些回忆历历在目。
都是骗我的嗎,林郎。
一旁的侍女瞧着自家娘子伤心欲绝的样子,“娘子,要不要进去,待会儿怕是来不及了。”
秋葵缓缓摇了摇头,眼眶红润,垂头丧气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不必了,我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呢。”
侍女拦在她的身前,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家娘子与林探花那是情投意合,人尽皆知。
此前林探花一首春宵更是让秋葵娘子名声大噪,如今的地位已经不是冬菱能够比得上了。
就這么拱手相让,岂不是显得秋葵娘子沒有魅力,留不住林探花的心。
“娘子振作点!”
“喜歡就得要去争取啊,林探花這样的人也只有娘子能够配得上,冬菱娘子算個什么东西!”
“你想啊,冬菱娘子那小蹄子最擅长勾引男人了,林探花若是进了屋子,恐怕今后就再也不会留恋娘子了。”
侍女說的很隐晦了,不论怎么說,冬菱娘子的身材都十分傲人,整個教坊司沒有一個能打的。
若是林探花今晚进了冬菱娘子的屋子,今后怕是乐不思秋葵了。
秋葵顿时恍然大悟,猛的抬起头,振作精神。
深呼吸一口气,秋葵一把推开冬菱的院门。
“你這贱人!放开林郎!”
林一转头看去,就见一脸悲愤的秋葵站在那裡,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此时的他正握着冬菱的手,并非调情,而是想让冬菱听到新月阁内的对话。
這方法是可以的,只要意念合一,再通過身体传递到另一方。
然后還沒开始,秋葵就破门而入。
這不是闹呢嗎!
林一松开冬菱温润的玉手,起身看向秋葵,严肃道:“我有正事在与冬菱娘子商量,你不好好在自己院子待着,過来做什么?”
秋葵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提着裙摆,大步上前,双手缠着林一的胳膊。
“我告诉你,要是再敢勾引林郎,有你好看的!”秋葵恶狠狠的瞪着冬菱。
瞧着冬菱今日穿的薄纱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知道林郎来了,竟然刻意穿的這般暴露,居心何在啊!
冬菱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林大人,看来,只能下次了。”
林一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你先回去,我等下過来找你。”林一轻轻抚摸着秋葵的后背。
秋葵仰着头,柔声道:“一炷香的時間够不够?”
林一嘴角一抽,开了個玩笑:“我有那么快嗎,你又不是不知道。”
秋葵俏脸一红,当着冬菱的面說這些,让她感到一阵羞涩,轻轻拍了拍林一的胸膛。
林一安慰道:“我真有要事找她,听话,你先過去,我忙完就過去找你。”
秋葵抿了抿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下来。
“那我就在门外等你。”
說罢,秋葵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带着侍女走了出去。
“继续吧。”
林一沉声道。
一刻钟后,冬菱身子一软,双目无神的坐在椅子上。
新月阁的一位代号为西府海棠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国师的确出事了,這消息在宫裡已经不是秘密了。
冬菱眉头紧锁,自言自语着:“国师大人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一定有問題。”
林一追问道:“国师的确就是新月阁幕后之人,对不对?”
到现在,冬菱也知道不能再掩饰下去了,国师出了事,恐怕只有新月阁成员能够帮助。
“沒错,正是国师大人让我将這玉佩碎片交到你手中。”
“我知道了,明日我会想办法进宫打探一番,之后再做打算。”
說罢,林一离开冬菱的院子,前去找秋葵。
慕容君兰回家了,林一每天回到家中,都倍感孤独寂寞冷。
只能来找粘人的秋葵发泄一下心中的愁闷。
秋葵抱着林一的胳膊,脑袋靠着肩膀,红着脸低声道:“林郎,我按照你說的制作了一件衣裳,今晚要不要穿给你看?”
闻言,林一停了下来,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此前他让秋葵准备的衣裳,其实就是前世的晴去睡衣······沒想到她真的准备了。
林一连连点头:“好好好,快去,我等着你。”
林一拍了拍秋葵的臀儿,后者红着脸一路小跑进了院子,心情紧张且忐忑,更多的是激动。
半個时辰的躁动過后,秋葵的院子陷入了一片寂静。
翌日清晨,林一迷迷糊糊之中睁开眼,不是自然醒的,而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爬。
睁眼一看,就见披散着头发,眼神迷离的秋葵坐在身上。
秋葵红润有光泽的面庞十分诱人,嘴裡咬着一條红丝带,双手按在林一的胸膛,俯身之际风光一片大好。
“林郎,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再来,走之前,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亲自拆开吧。”
秋葵咬着的红丝带,正是那件衣不蔽体的睡衣的总开关,一扯就风光乍现。
林一顿时毛骨悚然,事情开始不对劲了,最初的秋葵沒有這般·····饥渴。
几次开发下来,秋葵已经本性暴露了。
林一微微一笑,伸手接過秋葵嘴裡的红丝带,用力一扯,然后用红丝带蒙住了她的眼睛······
———
从教坊司离开,林一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往前行。
时不时扶着腰,感叹一句:“這段時間的强度实在是太大了,铁打的身体也难扛,真得锻炼起来了。”
路過一家包子铺,林一停下来,将马拴在一旁,坐了下来,要了几個肉包外加豆浆。
吃早饭的時間,听着周边人议论纷纷,林一不禁眉头紧皱。
“听說了嗎,宫裡出大事了,我一個亲戚家的姑娘在宫裡当丫鬟,說宫裡现在人心惶惶,恐怕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這算什么大事啊,我還听說镇魔洞的玉衍真人昨日进京了,那天阴教来的白欢欢吓得屁滚尿流,跪在面前磕头呢。”
“玉衍真人的确进京了,但是行踪不定,此人颇为神秘,反倒是白欢欢,听說玉衍真人来了,早就找地方躲起来了。”
“·······”
听着周遭的议论纷纷,林一淡淡一笑,沒想到啊,玉衍真人当真来了。
不過现在得先进宫打探打探,然后再去会一会玉衍真人,倘若能够不计前嫌,或许可以請此人出面,让白欢欢将我体内的蛊虫取出来。
這几日,虽然白欢欢沒有控制蛊虫发作,但始终是個隐患在的。
吃完之后,林一翻身上马,精神大振,直奔皇宫方向。
与此同时,新月阁内似乎传来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