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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穿越突厥牙帐

作者:子率以正
家人们谁懂啊?

  一觉睡醒穿越了。

  坐在地上发了半個小时的呆,李让终于接受了這個事实。

  他穿越了,穿越成了大唐贞观四年随莒国公唐俭出使东突厥的一介小卒。

  是的,李让现在人在突厥大帐。

  前世他是個歷史发烧友,自然意味着穿越到贞观四年春天的突厥牙帐意味着什么。

  這意味着即便是穿越到大唐,他也沒几天好活了。

  他,還有那位正在和颉利可汗相谈甚欢的莒国公唐俭,都将成为大唐军神李靖拖住颉利可汗的棋子。

  而根据李让熟知的歷史,這一场让李靖封神的唐灭东突厥之战,除了唐俭依靠诈死捡回一條性命之外,其余人无一人逃脱。

  包括那位李二陛下派来保护唐俭的安修仁将军,全都成了李靖走上神位的踏脚石。

  “谢邀,人在突厥,刚刚穿越,救命!!!”

  如果是在后世,李让一定会選擇发一個微博求救。

  但他现在是在突厥牙帐裡面,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一杆白蜡做杆,包钢枪头的长矛,以及腰间横跨的一柄横刀。

  握着手感微凉的长矛,李让面上泛起一丝苦涩。

  就算要穿越,好歹你给我穿到大唐本土去啊,给我穿到突厥牙帐是什么意思?

  在心裡咒骂了半個小时的贼老天,李让一脸了无生趣的丢开长矛,整個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

  脑海裡,被他穿越的這個倒霉蛋的记忆与李让的记忆逐渐融合。

  李让,后世的九九六社畜,歷史发烧友,喜歡唱跳rap篮球,最大的爱好手持一柄键盘在網络上舌战群儒。

  被他魂穿的這具身体也叫李让,小名二蛋,关中骊县太平村人,今年十八岁,幼时上過私塾。

  十六岁时父母双亡,遂在同乡的举荐下参军。

  练习时长已经两年半。

  但這次与莒国公唐俭出使突厥,才是他的府兵生涯裡的第一次任务。

  “倒霉,倒了血霉,难道第一次出任务就要狗带?”

  李让满心怨愤的自语一句。

  随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個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喃喃自语道:“系统......”

  “系统爸爸...???”

  李让人麻了。

  穿越竟然不给系统,你穿尼玛呢穿?

  沒有系统,那戒指老爷爷总有吧?

  想到這裡,李让便像疯魔了一般,将大帐裡任何一样有可能是外挂的东西都触摸了個遍,包括身上穿着的皮甲。

  几分钟后,李让绝望了。

  草!(一种植物。)

  李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中无比的慌乱,沒有系统,沒有外挂,也沒有戒指老爷爷。

  那自己要如何在這乱军之中活下去?

  穿越一次,难道要如此轻易狗带?

  “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好歹我也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李让脑海裡高速运转

  半晌后,還真让他想到了一個办法。

  那便是——趁着现在才一月底,距离李靖遣苏定方率领两百精骑突袭阴山大营還有好几天時間。

  赶紧逃!

  說干就干。

  李让捡起长矛给自己壮胆,一手掀开帐篷帘子便准备悄悄溜走。

  只是一只脚才刚刚踏出大帐,他便不得不放弃了這個不切实际的想法。

  外面太冷了,他身上除了一层单衣之外,就只有一套简陋的皮甲。

  靠着這身装备,就算他逃出突厥大营,在遇不到大部队的情况下,早晚也要冻死在大草原上。

  沒有食物,沒有御寒的衣物,他沒办法一個人走出广阔无垠的草原,

  而一旦遇到大部队,那他逃兵的身份将无所遁形,最终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横竖都是一個死。

  李让表示很慌,能不能再穿一次?

  可惜现实很残酷,穿越這种事情也不是李让想穿就能穿的。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长矛丢到一边,李让眉头紧锁,无意识的在大帐裡走来走去。

  下一刻,门帘忽然被掀开,一股冷气顺着风吹进来,冷得李让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一位老兵怀抱着一堆木炭走进营帐,见李让不断的在大帐裡走动,忍不住愣了一下。

  四目相对,老兵忽然皱眉道:“二蛋,你不在床上躺着,爬起来干嘛,风寒可是会要人命咧,可开不得玩笑,快回去躺着,我去老公爷那讨了些木炭過来,這就烧了给你取暖。”

  老兵一边說着,一边抱着木炭就朝一個火盆走去。

  “风寒?”

  李让一愣,原来原身是受了风寒才让自己有了可趁之机。

  下一秒,李让的神色古怪起来,因为他现在身上沒有半点不适。

  从原身的记忆裡认出,這位老兵是他的伍长,沒有大名,人们都叫他個方老五。

  李让现在很想对他說一句:“你来晚了,那個李让嗝屁了,我不是李让,呸,我是李让。”

  但看见老兵脸上关切的表情,李让還是乖乖的回到了被窝裡。

  很快,方老五便在火盆裡烧起一堆木炭,将火盆抬到了李让的床边。

  說是床,其实就是两截木板搭在石头上,上面两块散发着刺鼻的膻臭味道的羊皮,一块用来垫,一块用来盖。

  李让不敢开口說话,因为他怕露出鸡脚。

  方老五生起火,又凑過来摸了摸李让的额头。

  随后絮絮叨叨的說道:“老公爷那也沒有多少木炭,就這几十斤,還是俺舍了這块老脸求来的,你省着点烧。风寒会過人,俺不能多待,我把炭放你床头,伸手就能够到,烧沒了你就自己扔一块进去,你怂娃可不能死咧......”

  李让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死。

  方老五絮叨了几句,见李让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忍不住說道:“你怂娃可不能死啊,炭烧沒了就自己扔,不够我再去找老公爷要,知道了沒?”

  確認他已经离开,李让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急忙伸出双手在火盆上烤了起来。

  不多时,便觉得整個身子都暖和起来。

  身子暖和了,脑子也就清明了。

  从刚才老兵的话中,李让敏锐的察觉到,那位莒国公唐俭似乎人品還不错。

  否则他堂堂国公,何必给一個伍长面子?

  更不要說這個伍长讨要木炭還是为了他這個得了风寒的病秧子。

  综上,李让可以得出一個结论,唐俭是個好人!

  “要不然去說服唐俭带着我跑路?”

  李让的脑海裡忽然冒出這么個想法,但又很快被他否决。

  且不提自己能不能說服唐俭在那位李二陛下交代的任务還沒有完成时跑路。

  就說自己现在身患“风寒”,就连自家伍长都不愿在自己身边多待,生怕自己的“病”過给他。

  這样的情况下想要见唐俭,属于是麻绳提豆腐——别提了。

  “难道就沒有别的办法了嗎?”

  李让烤着火,但火焰的温度并不能温暖他那颗拔凉拔凉的心。

  因为他思索半天,发现他除了逃走或是去见唐俭之外,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

  咬牙切齿半天,李让决定豁出去了。

  他准备去见唐俭,如果說服不了唐俭,他就跑路。

  哪怕冻死在草原上,饿死在草原上,或是遇到唐军被当作逃兵杀死,也总比留在突厥大帐裡被乱军分尸要好。

  李让起身,准备从角落的水缸裡舀瓢水剿灭炭火,省得自己出去之后点燃大帐,毕竟這個大帐是用羊皮缝制的,一点火星子就可能燃起来。

  别到时候唐俭沒說服,反倒因为纵火烧了军帐被突厥人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几步走到水缸处,弯下腰,李让的面容便映照在水面。

  那是一张清秀到略显阴柔的脸,但搭配上猿臂蜂腰比例协调的身材,却是一点都不显得娘炮。

  老实說,对于這具身体的长相李让還是很满意的,一個字——帅。

  “长得這么帅,不当文官可惜了,怎么偏偏就是個臭丘八呢?”

  水瓢带动着水花,打乱了那张浮在水面上的俊脸。

  “滋啦~”

  一瓢冰水泼进火盆,仿佛浇灭了李让心裡最后的一丝希望,连带着面容也开始扭曲起来。

  李让转身便走,走到营帐门口,又返身去拿那根长矛。

  长矛入手,心裡突然有了些安全感,再摸摸腰间横刀,安全感又增加了几分。

  掀开大帐帘子,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李让直哆嗦。

  咬着牙适应了一下寒风,辨认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宛如迷宫一般的营帐。

  从记忆裡找到了唐俭所在的营帐位置,颤抖着朝那座明显比他住的大帐大了好几圈的大帐走去。

  密密麻麻的营帐之间是一條條通道,无数身着羊皮裘子披头散发的突厥人穿梭在這些通道之中,有的手握弯刀,有的身背弓箭。

  武器制式各不相同,唯有一点共同之处,他们每個人脸上都带着杀气。

  也不知是李让运气好,還是突厥人都太忙了沒工夫搭理他。

  李让忍受着严寒一路走到唐俭的大帐门口都沒有人理会他。

  两個同样身着皮甲的唐人将士拦住了李让的去路。

  這两個将士李让不认识。

  這也不奇怪,跟随唐俭出使突厥的使节团足有一千之数,其中战兵就有八百,即便是李让也不可能认得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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