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抓周之禮
今日可是梁府小公子梁彧週歲禮,府上張燈結綵,擺三天流水席,招待全城百姓。城內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百姓們帶着薄禮,或是一些自家種的瓜果蔬菜,或是祖輩傳下來的小物件,像梁府涌去。
梁徵帶着衆家丁迎來送往,院內擺滿了桌子,每桌人滿即開席。
大廳內的席中坐的都是自家人和重要賓客,老夫人首席,右側的空座自然是留着梁徵,皓宇坐在左側,悶悶不樂的自酌自飲,並不與旁人言語。
幾個官宦人家的娘子圍着旭音坐在另外一桌,閒話家常,一小娘子說:“小公子眉清目秀,好一副好皮囊啊。以後不知要迷倒城內多少姑娘。”
另一個娘子說:“可惜我的肚皮不爭氣,家中只有幾個混小子,若有個女兒,定給彧兒多好。”
旭音笑意盈盈的回到:“現在生也不遲。”衆人聽了,鬨堂大笑。
“旭音姐姐,常言道,養女像家姑,養兒像孃舅,怎得你家反了,瞧着彧兒的模樣像極了皓宇。”說話的是旭音幼時的玩伴陳笑瀾,現是知府大娘子。
這句話本是玩笑,卻說中了旭音的心結。她面上的不悅之情轉瞬即逝,並不搭腔,只對着撫琴說:“時辰差不多了,請老爺進來,準備抓周儀式。”
抓周是嬰兒週歲時預卜前途的習俗。大廳內放着一張特製的大案,按子上陳設着許多物件,有仿製的官印,四書五經、筆墨紙硯、算盤賬冊、五穀雜糧等等,更重要的是在梁府代表重要意義的香料。
梁徵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前廳,命家丁將事情準備妥當,旭音將梁彧放在大案中央,衆人屏氣凝神盯着孩子,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所有人都盼着梁彧抓到香料,這意味着他會繼承家業併發揚光大。旭音胸有成竹,她知道彧兒定會將香料牢牢的抓在手裏,私下裏,她已經訓練過彧兒幾百遍了。
誰知天不遂人願,彧兒竟朝着一串念珠爬去,最終,彧兒抓住了念珠。
“難不成梁府的小公子要剃了頭做和尚去。”人羣中傳來一聲戲謔。
梁徵的臉色越來越那看,顧不上禮節,大怒:“誰出此言,趕出去了。”家丁聽令,將講話的百姓趕了出去,府內一片寂靜,沒人再敢說話。
“是誰將念珠擺上來的。”旭音氣急敗壞的問。
“是我。”老太太聲如洪鐘,“我對彧兒並無其他期待,只盼着他平安長大,心懷慈悲。固將念珠擺上,沒想到彧兒不負我所望,抓中念珠。可見今後有佛祖保佑,長成大慈大悲之人,一生順風順水。”
話畢,衆人心服口服,不斷叫喊:“祝小公子生辰快樂,一生順風順水。”
梁徵激動的熱淚盈眶,說:“母親的一番心意,是彧兒天大的福氣。”
其實念珠是香果無意放在案上,小孩子玩心重,常見的香料必然不稀罕,看這圓滾滾的柱子心生歡喜,自然要去抓。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見梁徵大怒,才生此計。
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裏,只有皓宇看出了事情始末,他盯着老太太,覺得可笑至極,這個滿口大慈大悲的人,心腸竟如此歹毒,剖腹取子差點要了眉兒的命,他恨不得立即將真相講出,讓全城的百姓知道梁家是一羣心腸歹毒的惡人。
老太太也感覺到了皓宇的敵意,回望着他,旭音見此,忙過來,對撫琴說:“皓宇喝醉了,快扶他下去休息。”
“我沒醉,噁心,我待不下去了,先告辭。”皓宇冷冷說,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衆人只當他喝多了反胃,也不阻攔,任由他離去了。
出了梁府,一陣秋風吹來,皓宇清醒了許多,去年今日是眉兒的受難日。若不是姐姐苦求,他不會參加今日的宴會。這一日眉兒還不知怎麼難熬,想到這裏,他馳馬向林中小屋奔去。殊
不知有人悄悄的跟了上來
“眉兒,眉兒。”人還未進屋,皓宇就在院內呼喚起來。
我迎了出去,“不是說今日有貨到,要忙一整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還不是怕你悶。”皓宇說。
聞到他滿身酒氣,便知是去參加孩子的週歲宴,我恨梁徵,連帶那孩子一起恨。這一年,竟一絲一毫不曾掛念過孩子。只是今日,想起他已週歲,是否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心裏竟然蕩起一絲漣漪。
“孩子可好?”我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我只要你好!”皓宇握着我的手,避開話題,深情款款的說,“院裏風大,我們進去吧。”
皓宇也許是喝多了,也許是怕我悶,大半日一直鬧着我,一會讓我扶琴,一會讓我作詩。
他像孩子一樣的鬧了許久,終於乏了,說:“眉兒,陪我躺會。”
我躺在他旁邊,說:“你累了,睡吧。”
“眉兒,我知道你受苦了。梁家虧欠你太多,只是我的身份,不能替你討回公道。我沒用,我沒用”皓宇漸漸安靜下來,睡着了。
我並無睡意,起身坐在離他不太遠的地方,拿一本書坐在那裏,其實沒有看書的心情,就是那樣默默的坐在那裏,體會全世界只有我和他在一起的心情。
彷彿時間停止,幸福走過。
想到他這一年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走到牀邊,靜靜的看着睡熟的皓宇,心中充滿了甜蜜,忍不住親了下去,誰只他並沒有睡熟,舌頭調皮的伸進我的嘴裏,我的心狂跳起來。
他一把將我抱在懷中
院外的隱蔽處,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看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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