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打出手
一位喝多的亲友举着酒杯对梁征說:“梁兄,铁打的梁府,流水的侍妾。你府中放出去多少美娇娘,世人說因你独宠夫人的缘故。我偏偏不信,花不常开,红颜易老,许是寻常胭脂俗粉入不了你的眼。這二夫人定有過人之处,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皆通,還是在下愿闻其详。”
說完,他瞥向我,嘿嘿的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在座的宾朋哄堂大笑
听了這话,梁征的脸色微变,但瞬间恢复了正常,笑着說道:“陈兄号称风流才子,名副其实啊。”
我尴尬不已,這不是在嘲讽我嗎拿我寻开心取乐子嗎
我望向众人,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人都无聊得紧,彼此之间不過寒暄敷衍。
爹和二娘喝的红光满面,脸上尽是得意忘形之色。
而這一切似乎与我无关,我只是一個看客,心中充满了厌恶。
突然看到皓羽望向我,与他对视的一瞬,感觉那眼神裡充满了寂寥和迷惘。他向我点点头,举起一杯酒,似乎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可最终一句话也沒說,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便独自一人拿着酒壶喝了起来。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表面其乐融融,
终于撑到宴会结束,家中的女眷都先回房歇息,梁征安排席毕送客的事宜。
回到咏梅阁已是深夜,此时抬头看去,看见满天的星晨和一轮上弦月,想起娘,白芷,恍如隔世。
夜凉如水,我打了個寒颤,快步走进内室。
“二夫人,您先喝点梅子汤醒醒酒,在梳洗下,等会老爷要過来的。”兴许是我有了新的身份,佩兰的语气比以往热情了很多。我并不接话,接過梅子汤喝了起来。
梳洗完毕,我淡淡的說,“他不会来的,你们先去歇下吧。”
我的话入一盆冷水浇下,她二人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夫人莫要灰心,這些日子,我們看在眼中,老爷对夫人与旁边不同,单单是二夫人這個名号,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的日子裡,夫人多把心思放在老爷身上,老爷的心总会被焐热的。”丁香說。
“徒有虚名罢了。你们下去吧。”
我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睡,我不知道怎么为什么要在這裡?今后的路要怎么走?
正在這时,外面传来闹哄哄的脚步声,听到排草焦急的喊:“老爷,老爷,您慢点走。”
我连忙起身,心中纳闷,他怎么会来,不用去陪旭音嗎?
只见梁征一脚踢开门,我迎上去:“老爷,您喝多了嗎?”
话音刚落,梁征反手就是一個巴掌,巴掌带起的劲道让我往后退了一大步,不過须臾,白皙的脸颊上就浮出了几個红指印。
丁香和佩兰听到声音,也忙過来候着,却一句话也不敢說。
“你這個贱人,你以为真是我梁府的二夫人嗎?”梁征恶狠狠的說。
我一惊,牙齿咬着嘴巴,强忍着眼泪问:“老爷,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您为什么要打我呢?”
“好,好,你竟不知错。我问你,你今日是不是打了抚琴?”
“是。”
“抚琴自小服侍音音,虽是女婢,却情同姐妹。你打抚琴,就如打音音一般。”梁征用一种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眼睛盯着我。
“你可知错。”
“我沒错。”我迎着他的目光,坚定的說。
“死不悔改。”梁征說完,又一個巴掌甩過来。
這一巴掌比先前的力量更大,将我打倒在地。
我狼狈的躺在地上,定了定神,缓缓說:“之前南下,折了一個丫头,也不见老爷這般动气,今日我不過是替管教抚琴一下,老爷似乎要掀了咏梅阁的屋顶。今日无意撞到姐姐和抚琴闲聊,姐姐還沒发话,抚琴一口咬定我偷听,我怎么能不气,打了她,也是情有可原。”
“好個情有可原。我梁府素来待下人宽厚,竟纳了你這個蛇蝎心肠的妇人。”
听到他說待人宽厚,我不禁笑起来了:“何来待人宽厚?将弱女子送入虎口,换取生意如旧,家宅平安,不過是伪善之家罢了。”
听了我的话,梁征气疯了,随手拿起案子上的画卷往我身上抽,一下一下力道随着眼裡的愤怒加深,我全身撕心裂肺的疼
恐惧,深深的恐惧,恐惧到视线都变得模糊了,我抬起朦胧的双眼,望這梁征,忽然间,阿布德府中的一幕在我眼前闪過。我想起白芷被人当成畜生蹂躏,那是我生平最卑微最耻辱的一次,是我最想摆脱的不堪過去,也是我最恐惧的過去。
我并不躲闪,心中被绝望蔓延,渐渐竟感觉不到痛疼,只觉得呼吸困难,我心想,打死我吧,我只求解脱。
我晕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渐渐清醒過来。
“让她不死就行了。”我听到梁征說道。
“是,老爷。”佩兰回答。
“吩咐下去,二夫人得了重病,不能见光,不能出门,需要在房裡养病,任何人不得探视。這病传染性强,也用不了這么多的丫头”
“老爷,我原是大夫人房裡的人,二夫人进门的时候,夫人怕丁香一人服侍的不周到,才派我過来的。”不等梁征說完,佩兰匆匆接话。
“那你就回原处吧。”梁征說
“谢老爷。”
“老爷,二夫人伤的不轻,要請郎中来看看嗎?”丁香唯唯诺诺的說。
“哼,难道我府中的金疮药還医不好這点小伤?”梁征厌恶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說:“這边的丫头婆子都撤掉,留你一人就够了。”
說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缓缓地站起来,全身的伤痕火辣辣的疼。
“二夫人,老爷让我明日回大夫人那边伺候,這会子夜深了,我先回房收拾东西。”佩兰說。
墙倒众人推,她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我心中充满了厌恶,不愿意与她多說,“你去吧。”
“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二夫人满身是伤,你好服侍她一场,就连這一個晚上都等不了?”丁香打抱不平的說。
我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丁香连忙過来扶我上床,佩兰讪讪的的退到一边不在說话。
我房中并无金疮药,且大半夜也无处去寻,看来這疼是要生生的忍受。
“你们下去吧,我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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