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失联了
杨青亦联系不到孟一筱，他拿起旧电话充电开机，裡面有孟一筱的上百條未接和她发的信息。
杨青亦回過去，孟一筱不接。
他去艺大找她，好几天都沒见她去上课，宿舍也沒见她出入。
杨青亦沒正式见過孟一筱的舍友，之前远远地见過一面，不足以让他从万千女学生中认出她们。
杨青亦在宿舍门口守了几天，一连问好几個同学，才找到孟一筱的舍友们。
三個女孩要去一起去餐厅吃饭，原本高高兴兴的有說有笑，看见他却都止步，满脸戒备。
“你想干什么？”比较大胆的李冉问道，虽然沒有一起吃過饭，但好歹孟一筱开视频的时候，她们也见過，都认识杨青亦。
前两天就见過他守在這裡接李若溪，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我……同学，我想问一下孟一筱最近在做什么？”杨青亦张口，他其实想问孟一筱在哪裡，又担心她们知道自己找不到孟一筱，不想她舍友误会他们有矛盾。
叶思雨沒忍住“噗呲”笑出声，戏谑道：“哎呀呀，這可不敢乱說呀，李若溪的男朋友来关心我們孟一筱，传出去孟一筱的名声就臭了，我們孟一筱還怎么做人？”
另外两位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杨青亦来接過李若溪几次，再加上李若溪曾给很多同学发杨青亦从法国买回来的牛奶糖，毫不避讳和杨青亦以男女朋友自称，所以两人是男女朋友這事现在全院都知道。
可怜孟一筱那個傻妞，在一起三年，沒有人家半個月的名声响亮，活生生被李若溪宣传成了“前任”，甚至不配有姓名。
這些孟一筱可能還不知道，她们都不敢告诉她。
“我和李若溪沒有任何关系，我女朋友只有孟一筱。”杨青亦皱眉解释。
“亲自接送都能被杨大少爷說沒关系，那孟一筱這种沒名分的就更提不上台面了。”杨青亦不伪装之后，大少爷的气势太强，只有叶思雨能接得住他說话，叶思雨也不客气回怼他。
“也对，穷乡僻壤的村妞，给她脸子都是恩情，放上台面多掉价。”叶思雨嘲讽，嘴上說的是孟一筱，可杨青亦觉得她說的是自己。
“孟一筱這女朋友真可怜，男朋友对别人好。”李冉壮着胆之吐槽了一句，那個奶糖她也收到過，恶心得要死。
全系人人有份，不知道的還以为是喜糖呢。
三個人不想纠缠，李冉提示餐厅的烧排骨沒有了，三個人往餐厅方向去，路過杨青亦還不忘给他一记白眼。
长得好家世好又能怎么样，狗就是狗。
有目共睹的关系他反口就能不承认，孟一筱对他那么好，他還不是和李若溪打得火热。
李冉越想心裡越难過，烧排骨都沒有味道了。
“咱们给孟一筱带一点回去吧。”
她這几天都是免費汤泡馒头，一天還只吃一個馒头，她真的看不下去。
“那穷鬼自尊心高着呢，你给她带，她能吃？”叶思雨不屑道：“再說，你知道她今天回来？赶紧吃你的吧。”
李冉和周瑶叹气，孟一筱已经三天沒回来了。
……
凌晨四点，市中心。
孟一筱把最后一箱酒搬进吧台摆整齐，拿抹布把吧台擦干净，今天有桌客人玩的开心，時間拖到现在才走。
揉了揉肩膀，孟一筱准备下班。
从酒吧后门出来，后巷裡味道不好闻，路灯微弱，孟一筱小心翼翼的走路，避免踩到脏东西。
黑暗中，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孟一筱不细听，早已习以为常。
前半夜酒吧前门聚集“疯子”，后半晚后门小巷约会“情人”。
“有人……”
“怕什么，這裡到处是人……”
孟一筱目不斜视，将手上提的一袋垃圾扔进垃圾桶，另一手提着后厨做果盘剩下的水果。
孟一筱边走边吃，权当今天早上的早饭。
城市的四点仍然灯火通明，孟一筱一路小跑，赶在五点半到了画室附近。
她向学校請了一個月假，在肖衍生的画室全天代课，晚上八点去城中心酒吧帮忙后厨，算下来一個月能有快两万的收入。
高收入的城市带动着高消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消费，把所有收入都积攒下来。
杨青亦的镯子一定要還，她不背這個污名。
杨妈买画的十万，如果需要，她也会還给他。
五点半，宿舍楼還沒开门，孟一筱這些天都在画室附近的ATM机单间裡休息，今天也不意外要住在那裡。
孟一筱靠着磨砂防盗玻璃坐下，将自己抱紧睡觉，手机裡杨青亦打過无数电话和消息她一眼未看，定好闹钟进入睡眠。
肖衍生的画室每周给她一天假期，坚持過今天，明天她就可以在宿舍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闹钟准时七点半响起，孟一筱起身，在附近买了三個馒头，顺便借用老板家的水龙头洗脸，然后去肖衍生的画室上课。
六点下班，她還要去酒吧打工。
……
杨青亦彻底找不到孟一筱，她的舍友不告诉他，打過去的电话短信一律不回，在宿舍楼下守着也不见人影。
他去找了孟一筱的系主任，才知道孟一筱家中弟弟出事，她請了一個月假回去照顾弟弟。
一個月，意味着這学期暑假之前都不回学校。
他找系主任问了孟一筱老家的地址，亲自开车過去。
那是一個很老旧的小区，红色砖块垒砌成的六层筒子楼，隔好几米远都能闻到发霉的酸臭味，杨青亦做了好久心裡建设，仍然踏不出去一步靠近。
這裡有孟一筱爸爸留下的房子，现在在她继弟名下。他曾想過帮她拿回来，但碍于隐瞒身份，一直都沒有动手。
中午，家家的厨房开始工作，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也都回家。
杨青亦坐在车裡抽烟，望着孟一筱他们家的窗户发呆。
“阿训，自己出来买菜？今天怎么不见你姐？”不远处一個中年男人扶着受伤的男孩走近，男孩面上鼻青脸肿，一只脚和一條胳膊打着石膏，撑着拐杖艰难的往前一蹦一蹦。
中年男人手裡提着两個白色塑料袋，裡面装着一整袋生面條，沒有一根菜。
這应该就是孟一筱的弟弟，杨青亦手夹紧香烟。
“叔，我姐学校有事，這几天都不過来。”孟一筱笑的阳光，沒有一丝阴霾。
中年男人摇头，感叹姐弟俩的艰难，嘱咐道：“你可要好好读书，以后赚了钱报答你姐，她一個学生也不容易，给你還了二十万的账真是难得。”
想想他们小城市，二十万是巨款，孟一筱一個人在外面，一定很难過。
“嗯！我知道的，叔。”孟训点头，像是在发誓。
两個人一起上楼，消失在杨青亦视线裡。
杨青亦心中钝痛，他厌恶她继弟一家人的做法，想让她也远离他们，再加上外婆镯子的愤怒，所以才不借给孟一筱那十万。
他想让她继弟知道，孟一筱身上也沒有油水给他榨取，可他忘了，孟一筱既然肯开口借钱，就一定会管她弟。
现在，傻姑娘一定在某個角落出卖力气赚钱。
她不在学校，也不在老家，她在哪裡？
刚刚送孟训上去的中年男人下来准备回家，杨青亦见状连忙下车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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