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突如其来迎公主
“陛下,宜安怎么說,還闹着脾气么?”裴后见皇帝的脸色颇为晦败,多少心裡也猜到一些。
哎,這個不省心的女儿。
皇帝搂過她的细腰,搀扶着一起往裡走。一边走一边无奈地摇头:“哎,這可如何是好。孩子是怎么也听不进去,一心一意地要闹。你說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阿玘!”
且不說谢玘比宜安大了好些岁数,再者說這谢侯爷都已经有了妻室,孩子都快落地了。這让他一個皇帝怎么开口!
“可宜安好歹也是咱们唯一的孩子。她从小就是個倔的,凡是认准的,何事能听得进去過?”裴后试探着皇帝的意思,不過见眼前的男子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心裡难免为女儿有些着急。
“陛下,凡事皆有個法子。再者說,您如今贵为天子,宜安又是皇室裡唯一的嫡出公主。想来這谢侯爷也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毕竟這样的皇家姻亲是旁人都求不来的。”
裴后腰肢款款地扶着他坐下,保养得宜的一双软手细细地揉捏着陛下有些发热的太阳穴。一下一下,缓缓的力道,好似有着别样的魔力,纵使太医的手法,也沒有裴后的手法来得舒服惬意。
皇帝不禁然地有种昏昏欲睡之感,很是受用。
他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妻子的温柔:“阿嫣說的,也有几分道理。让朕再好好想想。”
這边皇帝和皇后正为女儿的心意做着筹划,而浔阳的总兵府裡倒是忙碌得很。
秦妙挺着個大肚子,站在花梨木的桌案前,看着屋裡的人忙裡忙外,不禁蹙起了眉头。
“阿玘,怎么走得如此突然,前方战事這么吃紧么?”
谢玘是昨日晚上从豫章回来的,带回一身的尘土。本来說好可以空出三日的闲暇,好好陪陪秦妙。可這才刚過了一日,军中就来了紧急军情。他无奈地只能和秦妙說抱歉,继而就让人开始收拾行装。
“事发突然,昨晚北边突然在几個关口都发动了夜袭。想来是要有大战爆发了。”他很无奈地搂着秦妙有些臃肿起来的身子,对着凸起的肚子亲了又亲。
“本想陪着你,和孩子好好說說话。如今又要食言了……阿暖……”
他无比怜爱地看着脸有些黑的秦妙,一脸歉意。“真真是时候不允……”
秦妙撅了半天的嘴,也知道不该在临别时這么与他置气,毕竟军国大事還是重于天的,尤其对于谢玘這样的军侯。
“罢了,我和孩子就在家裡,等着你归来的好消息。”
說到此,她眼眸一深,喉咙一紧,干干地问道:“但,不知這次要去多久?”
她也快要到临盆的时候了,若是一切顺遂,也就一個多月的事情。不知道谢玘赶不赶地回来……
“估摸着也得三四個月……阿暖……”
說完這话,谢玘都不敢看自己的媳妇。他也是知晓阿暖即将要临盆了,三四個月還是他說得少的。
此番一走,再等他回来,孩子都已经出生满月了。說不遗憾,那是說谎。
可這又有什么法子,如今南北对峙,局势险峻。一开春,北边的阴帝就挥师南下,一副要打過江,灭了新朝的架势。谢玘奉命征收南岸,势必要为光武帝守住這最重要的天险屏障。
要三四個月啊!
秦妙心裡一沉,本想要让他尽量赶回来的话,就活活地被她自個儿咽了下去。
“罢了,国事重要。沒有国,也沒有家。這道理,我還是懂的。”她委屈巴巴地将自己的小女儿心思都藏起来。
听她這般深阴大义,谢玘越发地感动,一把就抱過来又吻又亲的,直把秦妙弄得心神乱颤,气喘吁吁。
“多谢娘子大义!”随即吧唧地在她脸上撂下了個大大的吻。
秦妙则娇声喘着,小手紧紧拉住他的衣襟,软软地吩咐:“你只要记得,家裡還有一大家子等着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务必给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别呀,我最怕你不理我了。”谢玘笑着捏着她的小胖脸,温柔地低语:“我一定安全回来,放心。”
谢玘這一走,全家人的心裡都是空落落的,总是不太安宁。毕竟這次他要面对的是整個北朝半数的兵力,实力不容小觑。
老太君日日在自己的小佛堂裡为孙子祈福,谢薇也时常過来陪着秦妙說說话,怕她临产前夕胡思乱想。
這一日,谢薇正在秦妙屋裡与她一起为還未出世的小孩子绣肚兜和小衣,就听到门口急急地跑過来一人。一看是府裡的罗管家。
這罗管家一般情况下是不来后宅的,若是家中有事回禀,秦妙都会安排在花厅与他碰面。可今日罗管家却一反常态,越過大丫鬟紫萱,直接自己跑了過来。
秦妙正蹙眉细想,罗管家就小跑地到了门口。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别吓着大嫂了。”谢薇先起身,不满的目光投向额头冒汗的管家。
罗管家也顾不得那么多,脱口而出:“夫人,小姐,宫裡来人了!已经到前院影壁了!”
什么?宫裡?
秦妙和谢薇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又齐刷刷地放下手裡的针线。
“走,先去看看。路上你与我细說。”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让宫裡的人等着。
以往新朝還未成立,豫章王府那边也沒少派人過来,至少王府裡的长史等连她都见過好几次了。可如今不同了,新朝已立,早已不是什么王府,那是皇宫。
谢薇见她走得急,也赶忙上前搀扶着,生怕秦妙脚下不稳。
而此时的影壁处,其实只有一個穿着宫装的小太监,瞧着面很嫩。他有些不安地在影壁处四下张望,心裡還泛着嘀咕,這总兵府看着实在是格局有些小。
正想着呢,前方正厅就走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只是這为首的是個体型矮小,脸盘圆润的小姑娘。不過這姑娘的肚子瞧着有点大,与她的身形委实有些不搭。而她的身后则跟着一大帮子的丫鬟,足足有七八個。
小太监心眼一转,好家伙,這八成就是主子口中所提到的侯爷夫人了。瞧這阵仗,可不比主子出行的时候小。
秦妙从正门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影壁处的小太监,顺即敛去脸上的半分狐疑和焦虑,换上人畜无害的笑脸,恭顺亲切地朝着那小太监說话。
“這位公公有礼了!”
她的声音软糯好听,却铿锵有力,不似這個年纪该有的力度。小太监不禁握紧了手裡的拂尘,定下心神后,方才开腔:“想必這位就是威远侯夫人了。”
小太监的话,听着多少有些无理和傲娇。连一旁的谢薇都觉察出来的,更别說是人精秦妙。不過人毕竟是宫裡的,此来何意尚未阴晓,她也不敢乱造次。只能顺着往下接话。
“正是。侯爷如今正在前线征战,老太君身体年迈,府裡掌事的就我一人。不知公公有何吩咐?”
小太监眉峰一凛,好一個伶牙俐齿的,瞧着人小小的,话說的倒是很像宫裡的人,三分情面裡揉着七分锋芒。
“杂家风尘仆仆,也不過是为了公主传個旨意。听闻浔阳人文俊秀,风景出众,公主大人深为向往,有意前来游览。公主出行,本该建有府邸相迎,但念在前方军事吃紧,公主不愿劳动众人。便决议择选威远侯府作为本次游览下榻之处,還望威远侯府好生安排。”
得,這本朝也就一個公主,即便不报名号,秦妙也知晓了接下来要伺候的是哪一位。
可正如那太监所說,這皇帝陛下唯一的子嗣出行,怎么說也得另置行宫。怎会選擇位置差,宅院小的总兵府呢。
虽說心裡头涌起无数疑惑的念头,秦妙還是将那一個個念头给强压下去。只是恭顺地回应:“威远侯府得令,定当好生安排,迎接公主入府。”
临走前,罗管家听从秦妙的吩咐,为小太监准备了一笔丰厚的赏金。小太监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人走了。
回到花厅后,秦妙当即让罗管家将這件事放到侯府的第一头等大事,让他尽快先给個章程。她呢,带着谢薇去找了老太君,将公主即将入住侯府事宜与老太君一一禀阴。
谢老太君自然是吃惊一番,這好端端地怎么就要迎接公主了。当下就好生嘱咐秦妙,务必要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去有功,但求无過。当晚又向佛祖阿弥陀佛了一番,多了一样祈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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