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疯狂赌国运下的国家
但是只限于钟表界,看笑话者有之,看热闹者则是更多。
只有极少人,看出了邵维鼎勃勃的野心。
而很多圈外人,则是根本不清楚邵维鼎的那番宣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各类媒体轰炸下,也只是觉得邵维鼎牛逼。
把它当做一個短暂的热点事件。
脑子裡多了宝珀和雅典這两個品牌的印象。
但是這样却也够了。
邵维鼎,要的就是這個。
港岛几十家报纸刊登宣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這都是多少广告费都买不来的事情。
只是让他都沒有想到的是,有一些人,故意将這些报纸新闻送到了日本三大表和日本媒体的手上。
在一些金钱力量的推动下,日本媒体竟然也开始在他们的报纸上进行报道。
只是报道的并不是邵维鼎這個人,而是斯沃琪集团。
谈及到因为斯沃琪集团的出现,港岛作为全球最大的钟表代工和零部件生产基地,似乎已经开始萌发产业升级的意识。
试图将机械表,拉出沉沦的深渊。
至于,谁会真的把斯沃琪集团当做一個威胁嗎?
沒有。
在经历了1973年和1979年两次石油危机后,日本经济增速由高速增长转向稳定增长。
七十年代,日本的经济還基本处于稳中上升的阶段。
而到了八十年代,日本则是迎来了经济全球化阶段。
他们的商品开始大举进入欧美市场,他们的资金开始疯狂的对外投资。
日元持续升值,海外旅游人数每年都在创下记录。
所以,此时的日本,怎么可能会视港岛为威胁。
他们眼中如今只剩下一個忌惮者,那就是美国。
精工、海铁城、卡西欧這些石英危机的始作俑者,在看到這些新闻的时候,都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想大笑。
石英危机是什么?
就是精工为首的日本制表界,在与瑞仕钟表的研发竞争中,率先推出了全球第一款量产石英表。
凭借着石英表在价格、精准、便捷、现代化的强大优势,瑞仕机械表简直溃不成军。
面对着日本制表界的强势进攻。
瑞仕制表界也在犹豫,到底是選擇继续专注于传统的机械表,還是投身于石英表的竞争中。
只是,日本人却不会给他们犹豫的時間。
精工、西铁城、卡西欧這些日本制表企业,抓住机会。
選擇全面拥抱新电子技术,同时开发指针式和数字式石英表。
這一举措,为它们积累了深深的技术壁垒优势。
這就是日本人根植在骨子裡的赌徒精神。
赢了,庄家通吃。
输了?
那就转嫁给所有日本国民呗!
后世日本在新能源汽车這一领域之上,又开始了一场赌博。
只不過他们将国运压在了氢能转化之上,在氢能领域投入海量研发资金,也为自己树立起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专利护城河。
以后其他车企要想进入這個领域,就得先付给他们一大笔专利使用金。
他们想的太好了。
然而,其他车商却沒有如日本车企所愿,美国,德国,中国一众车企全部選擇研发电车。
反而到最后,中国在电车這個领域实现了弯道超车。
日本车企反而成了最大的小丑,在全球汽车市场上节节败退。
這就是日本人,无时无刻不在疯狂赌运。
但在這场石英危机上,目前,日本人赌赢了。
他们也凭借着這一优势,打败了在数字式石英表更占优势的一众美国半导体科技公司。
石英危机刚开始时,這些美国半导体公司,就一窝蜂的窜出来,凭借着技术优势开始搞电子手表。
只不過,他们只坚持了五年的時間。
五年之后,四百多美元的电子表,就被精工等一众日本钟表公司给干到了几十美元。
最后,這些美国半导体公司只能灰溜溜的退场。
這几年,又彻底打败了瑞仕机械制造表集团。
大量钟表企业破产,工人失业。
日本制表商,仿佛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
精工作为日本最强大的钟表制造商,在历经了十多年的沉浮后,也一跃成为市值超60亿美元的巨无霸。
在世界钟表业中,精工已然是无可争议的王者。
這一事实,在1978年,被国际着名商报刊登。
标题更是极尽嚣张,直接点名:
【精工的碾压:石英表制霸全行业】
這篇报道也象征着,石英表对机械表的全面胜利。
现如今,在瑞仕很多知名制表厂家已经开始考虑搬家到日本,或者是港岛来谋取新生。
就连百达翡丽、江诗丹顿這样的国际顶级名表都放下身段,开始研发生产石英表来给自己续命。
其他小牌制表厂就更加不用說。
這就是石英危机。
手握如此大的优势,霸占着全球钟表几近80%的市场。
精工這些日本制表商又如何能不嚣张跋扈,目空一切。
手下有人将有关斯沃琪的报道,递到精工社长伊藤俊二的办公桌时。
伊藤只是看了一眼标题,瞄到了机械表三個字。
就直接将报纸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并且当着全公司所有高层的面放言:不要将垃圾带进精工,现如今的精工只需要享受胜利果实就好。
這就是现如今精工的态度。
卡西欧和海铁城,虽然沒有如此狂傲。
但是对于斯沃琪的态度,都极其的一致:不用理会。
港岛有人想不开,在作死。
别管,看戏就好。
虽然說港岛作为世界第二大钟表出口地。
但是這么多钟表,多是代工以及极其廉价的数字电子表。
和日本三大表沒有直接的竞争。
对岸来港岛都是一撮箕一麻袋的批发。
一块电子数字表批发价只需要二三十,卖到内地起码七八十起步。
而上海表当时的价格普遍在一百元以上。
如此大的价格优势,如此丰厚的利润。
港岛能有世界第二的钟表出口数量,根本不足为怪。
可现在,港岛本地的斯沃琪集团,竟然公开喊出了,复兴机械表的口号,還花大价钱收购了瑞仕两大机械表品牌,這不是作死是什么。
他们日本人,乐得看热闹。
反倒是,因为日本人的报道。
瑞仕有新闻媒体也开始报道這個事件。
只是与日本的的狂傲和轻蔑不同。
邵维鼎的言论,和斯沃琪的复兴机械表的行动。
让一众瑞仕人都感到意外,甚至是吃惊!
他们沒有想到,在瑞仕钟表业几近凋零,走到破产边缘,甚至想着将产业转移到港岛的时候。
在那裡,竟然有制表商为瑞仕机械表摇旗呐喊。
甚至于還收购了两家瑞仕钟表品牌。
這太让人吃惊了。
“選擇平平无奇,沒有任何传统工艺的的石英表,就去买吧!”
這句话被瑞仕媒体反复提及,甚至作为头版头條刊登。
钟表作为瑞士第三大支柱产业,是无数瑞仕人的饭碗。
邵维鼎的這個举动,仿佛是在拯救他们的饭碗。
当天,凡是刊登了港岛新闻刊登了斯沃琪集团的报纸,全都被瑞仕人买脱销。
此时,在瑞仕钟表工业公司。
托马克這位年轻的机芯制造厂总经理手拿报纸,声嘶力竭的喊道:“看看吧,各位!现在连港岛人都比我們有勇气,你们难道還要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嗎?”
瑞仕钟表工业公司,并不是一個单独的個体,而是一個庞杂的组织。
這家公司当中有着几乎一半的瑞仕钟表品牌,以及全球最大的机芯制造厂ETA和几百家钟表零配件厂。
石英危机之下,越是庞大的机械表公司,受到的损伤就越大。
毫无疑问,瑞仕钟表工业公司在這次危机中首当其冲。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不得不与曾经的竞争对手进行合作,抱团取暖。
并且還特地邀請托马克,這位ETA机械厂当年的见习工程师,回到老家担任总经理,拯救全球最大的机械表机芯制造厂。
“我再重申一句。”
“我們必须对公司进行重组,该裁员的裁员,该精简的精简。”
“现在我們必须抛弃掉過去的成见,拿出更多的经费推动集团总公司转向生产指针石英表,走低端市场面向更广大的消费群体。”
有人提出异议:“你不是不知道我們瑞仕的人工成本有多贵,要想走低端市场的路子,就必须压缩成本,可压缩成本光靠精简人员是不够的,我們根本沒办法和日本人在這方面进行竞争。”
“对啊,我觉得這個港岛人的思路就很不错。”
“要不我們還是做传统机械表吧,兴许有用。”
托马克听到這裡,无力的坐下。
他想要对瑞仕钟表业进行改革,可這改革的阻力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连港岛人都有勇气踏足机械表這個领域,可是他的這些同僚们,怎么就沒有勇气变一变,去和日本人在石英表领域战一场呢?
他很清楚,机械表不管怎么变和石英表還是两個领域作战。
要想正面击败日本三大表,就必须推出同等级同领域的产品。
也就是石英表。
整個瑞仕,包括他们公司必须有自己的石英表品牌。
此刻他不禁想到报纸中报道的那個港岛人。
“难道真的要将拯救瑞仕钟表界的希望,放在一個港岛人身上嗎?”
此时,關於斯沃琪集团的讨论,不仅仅发生在瑞仕钟表工业公司。
瑞仕三大国有银行,也在关注着這篇新闻。
现在每一天,他们的办公桌上都能收到无数钟表公司的借贷申請和破产申請。
他们也不想看着這根本国内的经济支柱倒下。
只是面对日本三大表的全方面围剿,他们的救助对于瑞仕钟表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所以,他们内部也在探讨一個切实可行的行业振兴计划。
此刻,看到港岛的這些报道,无疑让他们眼前一亮。
仿佛看到了什么机会。
而其他钟表商则非常好奇,斯沃琪集团收购了雅典和宝珀之后,下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新研发的系列手表,如今虽然只是在报纸上露出了一点眉目,却无时无刻不勾动着他们的心弦。
一定要去港岛看看。
這是无数瑞仕钟表人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