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烈火烹油
正好來自東方的南洋公司多是搶佔了此前荷蘭，葡萄牙等國在印度的殖民地。
在莫臥兒王庭看來，兩者差距不大。
頂多大明離的近一些，今後可能會在地方上搶佔更多的土地，但也多不到那裏去。
怎麼說來着，咱莫臥兒地大物博。
能把地給荷蘭人葡萄牙人，給大明人也不是不可以，此前從荷蘭等國吸納技術和武備，如今更加強大的大明來了，商量一下割地換取一些先進技術和武器好讓新皇坐穩大位正好不過。
加之王承恩對印度本土教派與伊斯蘭教的態度都不太好，大明帝國亦是如此。
莫臥兒帝國就更安心了。
如此，南洋公司與新到的黑黃旗也很安心且安穩。
朱由檢對老大還是照顧的。
把太子頭銜從一個生來就是被培養爲繼承大統的他身上剝奪，對其打擊肯定很大。
如果朱慈烺只是一個尋常的太子那也沒啥。
但他身後是黑黃旗，是一支削減了數次丁員，其兵力依舊有六萬之衆的軍事集團。
所以朱由檢只能挑着好地方給他，儘管短時間內他可能察覺不到這是補償，但莫臥兒帝國能將稅收到六成乃至七成，想來黑黃旗總督領收個四五成的稅務，應該能讓本地人和朱慈烺都很滿意。
估計大明也會很滿意。
“陝甘藍田械鬥，大姓欺凌小姓，而小姓不甘被欺，糾數十莊小姓而與大族相鬥，臣遣官彈壓卻反遭小姓阻攔，械鬥方起，因團練之患，械鬥部伍亦甚整齊，大姓白旗，小姓紅旗，槍炮刀矛器械具備。
聞金而進見火而退，當其鬥酣時，官即禁諭，概不遵依，殺死五十餘命！殺傷數百人，又私議命價相抵，並不互訟到官，奴才以爲，有此情形，皆因團練！團練不禁！恐成大患啊！”
陝甘總督李巖進京被大清皇帝召見時的奏報。
“遼東奴人興兵爲盜的，今年的報上是一串又一串，關內的也不少，就沒斷過！”
“這都小事兒，今早的報紙沒看吧！大明隆武皇帝纔剛剛離了福州往那呂宋去，在贛州就有人擁立了一個新大明皇帝出來，叫什麼朱倫奎，這是要造反呢！”
“小打小鬧罷了，黑紅旗只遣了一偏師過去，下雲貴纔是大戰，黔國公一家子都被趕出來了，那些土司當真是膽大包天”
這是關內中原城市中街頭市井之間的閒言碎語。
“馭使奴隸絕對是罪惡的！不道德的！從人而論！自當平等！此風不可長久！有損我華夏風骨！”
“矮黑奴不行？崑崙奴也是！？或許漢人與蒙古，與朝鮮人！與倭人多有類同！同類人種亦有大類區分！北人南人！我中國人種安能與偏鄙之地所生的人種相提並論！？豈不聞奴性一說？”
“我等今日所論！曰人格！曰人種！二者結合方纔是一個完整的人！只論人而不論身份地位是以生來平等！你們一口一個人種差距！在場者萊布尼茨！牛頓！在學術課業上能勝過在座很多人，若不平等！他們可是要高人一等的！”
國子監中辯論之聲波及了外籍留學生。
新來的戈特弗裏德·威廉·萊布尼茨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牛頓倒是安穩，對萊布尼茨這個學習挺好的後輩也關照兩句。
“安心，辯論就是如此，大清不以言論罪，只要不把那些個大逆不道話印刷出去滿大街的發，管不着的，再者教材上都寫了，你要有些見解也上去說兩句，爲咱們這些西方人掙點臉。”
得到過大清皇帝召見的牛頓在國子監也是風雲人物，更是藉着這股風口廣交四方好友擴充人脈，準備爲自己的仕途做準備。
且仕途不行，就投入點精力到科研院那邊。
前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對人類社會認知尚且沒有如此先進自由的萊布尼茨顯然還是有些緊張。
牛頓也看出來了，笑道：“見多了就好了，這片土地纔是人待的地方，我來這裏第一個月就意識到了，原本在我看來先進文明的倫敦不過是一羣野蠻人的洞穴而已，也就皇家大學能看，你眼前的也是小場面，在這議會場之中，作爲‘天子門生’的他們甚至發起過議論並質疑所有貴族包括皇帝陛下的辯論。”
說到這裏他不免搖頭嗤笑：“陛下實在是有些縱容他的門生了，持寵而嬌，真的有些過了，今日議題也是，且不說帝國蓄奴數以百萬計，就說這些話傳出去，場上慷慨激昂者難免不招惹貴人。
對了，你今後若是要在大清謀官，切記莫要與天主教士們太親近，近來他們大肆在奴人之中傳教，使得多地奴人有暗中結社之局，已然招惹了朝中貴人”
萊布尼茨忙點點頭。
表示確實有些過了。
顯然，貴族出身或自詡貴族出身的兩人與國子監內一些平民出身的學子之間有些不小的隔閡。
不過他們對此並不太憂心。
就像這些言論此時會止步於辯論場一樣。
出了辯論場，大清朝廷對這些言論擁有絕對的管控力。
就算是皇帝開了口子，朝廷也會讓所有人知道，人與人是不平等的。
沒有什麼大風大浪能掀翻這個強盛至極且不斷擴張的日不落帝國。
烈火烹油，天朝盛世之下，些許陰影稍微忽視一下也沒啥大問題。
至少眼下是這樣。
打贏了天朝之戰的大清正耀耀生輝，向整個世界散佈着自己的光芒。
大明則是一聲不吭的將大半個東南亞包圓了，然後將自己的觸手探向了澳洲大陸，海上縱橫的巨量船隻與艦隊封鎖了一切，在大清的光芒之下，鮮有人能注意到大明正咀嚼着什麼。
而萬衆稱頌，也萬衆詬病的大清皇帝朱由檢，在這大清帝國徹底將大明帝國趕下海的頭兩年，依舊扮演着一位優秀封建帝國君主。
讓總督下手管制團練，讓奴人司與錦衣衛合作以管控奴隸相關的業務，調兵消滅南北各地起義，造反，以及連大明都不承認的前明餘孽，同時對雲貴地區各地少數民族土司進行取締與治理，鞏固並貫徹對南方的統治
順道，登上建造完成的蒸汽輪機船，感受時代奔騰不息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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