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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作者:山野行月
两人刚到沒多久,钟离家便派人来迎了。

  来的是钟离家家主,钟离泱。

  一身紫色鎏金长袍,棱角分明的脸上神情冷淡,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看虞知聆的眼神很冷,像是在看個死人一样。

  “濯玉仙尊路途辛苦,灵乐宴开席在明日,已为两位安排了住处,請落座休息吧。”

  钟离泱好像就是来說句话的,說完便转身离开,压根沒跟虞知聆行礼,也沒等虞知聆的回应,能看得出来钟离家和颖山宗的关系多么僵硬了。

  虞知聆也不恼怒,慢悠悠让人收起了芥子舟,回身看了眼墨烛,示意他跟上。

  钟离泱为他们安排的住处在主城内的一处客栈,虽然钟离泱不欢迎虞知聆到来,但能看得出来,他的面子功夫還是做到位了的,安排的是南都装饰最得体的客栈,整個第十层被包了下来。

  钟离家的人走后,墨烛正要进屋,便被虞知聆拽住了胳膊。

  “等等。”

  “师尊,有何事?”

  虞知聆一脸正经:“時間還早,睡什么睡,在芥子舟内闷了两天了,好不容易来了南都,不若出去转转?”

  墨烛:“……?”

  他来不及反驳,被虞知聆一路扯出了客栈。

  她還拉着他的手腕,体温隔着单薄的衣衫传到肌肤上,墨烛垂眸看着她牵住自己的手,這会儿思绪一片乱,等反应過来的时候已经被她拉出很远。

  墨烛蹙眉,将手腕从她的掌心中挣了出来。

  虞知聆回头看了眼他:“怎么了?”

  墨烛道:“无事,师尊,男女有别。”

  虞知聆:“……”

  不是吧,她隔着衣服拉的呀!

  墨烛却率先开口:“师尊,你要去哪裡?”

  虞知聆一拍脑袋:“对,现在得赶紧赶過去。”

  她走路很快,這会儿像是赶時間一样,墨烛身高腿长追着倒是不费劲,以为她当真有什么急事,便安静跟着她走了。

  直到到了目的地。

  墨烛沉默。

  虞知聆指着远处的高楼:“今天来這裡。”

  墨烛:“……”

  墨烛转身就走。

  “墨烛,你跑什么!”

  虞知聆一把拽住他,双臂缠着他的胳膊搂紧,仰头冲他道:“我就来這裡,你……你不知道醉汀阁的酒很好喝嗎,为师要喝!”

  墨烛耳根微红,被她搂着胳膊也沒注意,看了眼远处灯火阑珊的酒楼,气不打一处来:“师尊,那是花楼!”

  虞知聆点点头,笑眯眯抱着他的胳膊将人往楼裡拽:“我知道呀,但這裡也做正经生意的啊,人心是脏的看什么都脏,你要以一個客观的角度去看待它,我們只是喝個酒!”

  墨烛冷声道:“师尊,你敢进這裡,若让掌门知道他必定要生气的。”

  虞知聆停了下来。

  墨烛以为有用了,推开她的胳膊就要往回走。

  下一秒,女子带着清香的怀抱再次扑来,又搂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楼裡拉。

  墨烛:“?”

  他低头对上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虞知聆理不直气也壮地威胁他:“你不說我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师兄在颖山怎么会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那也一定是你告状的。”

  墨烛又气笑了。

  但一转眼,已经被虞知聆抓进了醉汀阁裡,浓郁的香直冲鼻翼,墨烛嗅觉出众自然是接受不了,刚皱了眉头就被一人封了嗅觉。

  虞知聆担心他跑,還抱着他的胳膊,整個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墨烛比她高上许多,看她的时候便需要低头,刚好对上她雾蒙蒙的眼睛,甚至還冲他狡黠眨了眨,眸底光亮灵动可爱。

  “我帮你封了嗅觉,知道你不喜歡,我們就待一小会儿。”

  虞知聆带着墨烛躲开一路迎上来的人,抱着他的胳膊半拖半拽将人带上了二楼,找了個视野最宽敞的地方坐下。

  她松开墨烛的胳膊,站在围栏边往下看了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墨烛神情微凝:“师尊,你来找人嗎?”

  虞知聆头也沒回,小脑袋探出去左右环顾,嘴上回话:“沒啊,我看漂亮姑娘呢。”

  墨烛:“…………”

  墨烛闭眼。

  他今天就不该跟她出来。

  不,他就不该跟她来钟离家。

  隔绝空间的纱帐忽然被人撩开,娇俏的女子走进来,衣袂翩飞,轻盈的美人看了眼冷脸似要杀人的黑衣少年,锦帕掩嘴倒抽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那少年对面的虞知聆。

  虞知聆眨巴一双眼看她,黑眸似有繁星点缀,明媚璀璨。

  美人弯起眼眸,笑盈盈靠在虞知聆的身侧:“姑娘,是带自家阿弟来玩的嗎,可需唤人作伴?”

  墨阿弟气得脸上五颜六色。

  虞知聆偷摸瞄了他一眼,笑着說道:“我這阿弟性子腼腆,我带他来看看舞宴,您這楼裡最贵的酒菜给我們上一份便可,不必作陪。”

  她摸出乾坤袋,取了块上品灵石。

  一块上品灵石,便是在這楼裡吃喝一月都够。

  那女子掩嘴轻笑,一手在虞知聆侧脸摸了一把,顺手摸走了桌上的灵石,轻飘飘退后。

  “姑娘和公子玩好,若有需要可出门唤人。”

  她足尖轻踮,轻飘飘踩上了栏杆一跃而下,从二楼跃向一楼,落地之时衣摆翩跹,层层叠叠色彩艳丽的衣裙荡漾,抬眸冲二楼的虞知聆抛了個媚眼。

  虞知聆微微挑眉,熟练回了她一個媚眼。

  目睹一切的墨烛两眼一黑。

  “师尊。”

  虞知聆一回头就看见自家煞神徒弟那张棺材脸。

  墨烛脸色阴沉:“为何要来這裡?”

  “都說了看跳舞呀,我們不干别的事情,就只看跳舞啦。”

  虞知聆嗔怒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就要喝。

  墨烛忍无可忍,一把夺過了她手上的茶。

  虞知聆:“……你连個茶都不让师尊喝!”

  墨烛将茶盏搁置在桌上,冷着脸取出乾坤袋裡的茶递過去:“花楼的茶师尊也敢喝,不怕今晚睡不着。”

  虞知聆:“……哦。”

  她小口抿茶,对面的墨烛闭眼冥想打坐,俨然不想在這裡待一秒的程度。

  醉汀阁的人在這时将酒菜端了上来,但经過墨烛方才那一說,虞知聆是一口也不敢吃,只能摸出乾坤袋裡放的炒花生解解馋。

  从二楼可以清楚看到整個一楼,正中央的台上舞姬姿态柔美,透過拥挤的人群,虞知聆将大厅内的人挨個看了個遍。

  如果她沒记错剧情,就是今晚。

  原书剧情裡提過一段话,钟离家三公子死在灵乐宴前一日,就在這醉汀阁内,被一伪装成舞姬的邪祟刺杀。

  邪祟杀人后逃窜,被当时正在南都附近除邪的墨烛遇上,墨烛一剑杀了那邪祟,但墨烛這人性子寡淡,除邪之后也并未去领功,无人知晓這邪祟是被墨烛杀的。

  而這段剧情发生的背景,是墨烛十七岁,也就是今年。

  所以书裡的灵乐宴,就是這一次的灵乐宴。

  墨烛提前被她召回了颖山,并未如原书剧情那样一直在中州四处除邪,如果虞知聆不带他来這裡,他就不会遇上那只邪祟,那邪祟說不定就会一直逃窜,钟离家那位小少爷也一定会死。

  因此虞知聆有了個更好的法子,一個双赢的法子。

  她看了眼对面的墨烛,他依旧闭着眼不看任何人,虞知聆瘪瘪嘴。

  臭小子,還不乐意的,师尊都是为了你好啊!

  离了她,谁還能這么宠他啊!

  虞知聆靠在檀木椅内喝了三盏茶,花生皮堆成一座小山,眼看今天就要過去,醉汀阁裡依旧歌舞升平,笑声和吵闹声鼎沸,分明一片祥和。

  她皱皱眉,难不成是她记错剧情了?

  虞知聆不信,她趴在栏杆上,仔细盯着大厅内在宾客间游走作舞的舞姬们,眼也不眨,不到一刻钟就呜咽着捂住了眼。

  救命,眼睛好酸!

  這裡的灯太亮了,那些舞姬還穿的五颜六色,她的眼睛好痛好痛!

  墨烛睁开眼,瞧见他這位师尊爬到了檀木椅上,趴在栏杆上揉眼睛,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嘟囔的唇瓣,說的话模糊不清,好像是在埋怨。

  墨烛眼角一抽。

  “师尊。”

  “嗯?”虞知聆转過头看他,“怎么了?”

  墨烛看到她通红的眼睛,眼角隐隐有些荧光泪花,看他的时候委委屈屈的,似乎谁欺负她了一般。

  少年喉结微微滚动,沉声问她:“怎么了?”

  虞知聆懵懵的:“什么怎么了,我沒怎么啊。”

  “你哭什么?”

  “我……我哭了嗎?”虞知聆擦了擦眼角,瞧见指腹上的一抹莹亮:“啊……刚才太久沒眨眼了,我沒事啊。”

  墨烛:“……”

  虞知聆又嘟囔着看向一楼:“不对劲啊……今天都快過完了……”

  墨烛皱眉:“师尊,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虞知聆随意回了句:“沒事啊,看跳舞呢。”

  墨烛眉头却并未松开,随她一起看向一楼,她一看便沒說真话。

  当今天的最后一刻钟快要過去,虞知聆紧紧盯着一楼的大厅,双手无意识攥紧栏杆。

  還有半刻钟……

  今天還有半刻钟就要過去了。

  虞知聆更是一眼不敢眨,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她的注意力全在楼下,作为旁观者的墨烛却可以瞧见那栏杆……

  晃了一晃。

  墨烛眉头拧得更紧:“师尊,下来。”

  虞知聆沒回话,今天逐渐快要過去,眼看一楼大厅還是异像都无,她越发的焦急,半個身子探出了围栏,围栏松动摇摇欲坠。

  墨烛生得高挑,桌案一跨便能過去,一把揪住虞知聆的胳膊将她拖了回来。

  虞知聆一门心思全扑在大厅,被他這么一拽吓了一跳。

  “墨烛?”

  墨烛后退一步:“师尊,你要掉下去了。”

  虞知聆讷讷回头,围栏兴许是许久未曾修缮,连接处有些松动,但她是個修士,即使摔下去也沒事,不過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你……你人真好……”

  墨烛:“……师——”

  “等等,先别說话!”

  墨烛刚要說话,被虞知聆一把打断。

  她好像忽然发现了什么,大步上前瞪大了眼。

  墨烛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她在看一個舞姬。

  舞姬皆穿着金色牡丹纹绣罗裙,仙气缥缈,足下踩着的台子裡布有阵法,会随舞姬散出皑皑白雾,宛若瑶台仙境。

  可此刻,正中央主舞的舞姬却忽然停下不动,水袖拖在地面险些绊倒一旁的伴舞,身旁的舞姬们察觉她不对劲,一個接着一個停了下来,有人小心靠近她,牵起了她的手腕。

  “红雀?”

  大厅骚动,琴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一直低着头的红雀忽然抬头,覆面的鲛绡被她一把抓下,薄粉也盖不住爬上去的黑纹,一双眼赫然成了血眸,一手挥开握着她手臂的舞姬。

  “邪、邪祟!”

  “醉汀阁怎么会有邪祟!”

  “别管了,快跑,快走啊!”

  方還热闹的人群乱成一锅粥。

  已经化身邪祟的舞姬一跃跳上吊灯,似乎在搜寻着谁,虞知聆的目光始终跟着她走,却并未出手,直到那舞姬朝着某一個方向奔去。

  那裡坐了個金服男子,他被吓坏了,完全丧失了反应的能力,眼看舞姬朝他奔去却并未动弹。

  “救、救命!”

  一紫衣少年想去拉他:“坐着干什么,快起来,跑啊!”

  本意是想救人一命,却不曾想那金服男子一把将他拽了過来挡在身前。

  舞姬的利爪直朝紫衣少年后心而去。

  虞知聆忽然喊了一声:“墨烛,拦住她!”

  话音落下,墨烛拔剑翻身跃下二楼。

  铮——

  长剑与弯曲利爪相撞,剑气化为卷云朝舞姬涌去,她尖叫嘶吼杀红了眼,回身便要杀了這個坏她事的少年郎。

  墨烛侧身躲過她的利爪,转眼绕到了她的身后,而那柄银白的长剑肃然穿過舞姬的肩胛,将她一剑钉在了醉汀阁的雕花木墙之上。

  在她還未挣脱遇寒剑时,墨烛冷脸抬手,双手结印。

  “千机網,落!”

  灵印汇聚成蛛網,在舞姬的身上炸开,将她牢牢桎梏在網内吊在半空。

  而此时,那紫衣少年的随从也反应過来了,一步上前推开金服公子。

  “大胆,竟敢拿我钟离家少爷为你挡命!”

  金服公子似乎愣了,待反应過来之时已经被人按在地上,他的脸枕在冰冷的地砖上,而方才好心救他却被他拉来抵挡杀招的人正居高临下蹙眉看他,身旁围了几個装扮似随从的人。

  他腰间挂着的玉珏……

  這人是钟离家三少爷,钟离浔。

  他吓得浑身发抖,囊着嗓子大喊:“钟离公子饶命,草民实在沒认出您,饶命啊!”

  钟离浔并未看他,眉头微拧,看不出来生气,也看不出来沒生气。

  但他身旁的随从倒是气炸了,迅速将那金服男子捆了起来打算押回钟离家算账。

  钟离浔回身,朝墨烛躬身行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钟离浔。”

  墨烛点了点头并未回话。

  钟离浔有些尴尬,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无视,只能挠挠头笑笑。

  墨烛右手执剑,目光却越過攒簇的人头望向二楼围栏处的人。

  她依旧站在那裡,见他看過来后朝他竖了個大拇指。

  墨烛不懂什么意思,但可以看出她眼底的欣喜,好像看到他救了人,她很开心。

  虞知聆方才让他救下的人是钟离浔,是钟离家少主。

  而能帮他解蛊的仙木芽只有钟离家才有。

  墨烛唇瓣紧抿,神情寡淡,执剑的手却越握越紧,手背上青筋遒劲。

  是巧合嗎?

  墨烛觉得不是。

  虞知聆,从一开始就知道钟离浔会在今日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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