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奇怪的海鸟
摩罗說,知识才是巫师最重要的东西。安格尔不知道乔恩教授的知识有沒有用,但他知道,這些知识能够启迪智慧,让他的眼界不拘泥于眼前的苟且。
有用,或者沒用。安格尔并不在意。
安格尔奋笔疾书,一张张复杂的公式与数字,都变成昨日的草稿。每一天,安格尔都有新的解题思绪,从分子、原子到磁场、波段,不同的角度,带给他不同的惊喜。
随着時間推移,安格尔知道,自己越来越靠近正确的答案。
這天,安格尔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揉了揉太阳穴。高脑力运转了近半個月,解答的题目越来越多,离最终的答案也越来越近,只差最后10题的进度了。但连续的聚精会神,让他的脑袋有些吃不消。尤其是今天早上,他甚至出现了耳鸣和黑视的状况。這說明身体都已经在给他发送警报了。
安格尔就算对答案再迫不及待,也還是停了下来。今年他14岁,還处于青春期,若是因为一时的激进,导致身体内部平衡被打破,让一辈子最重要的时期出现异变,那他可是沒地儿哭去。
以前就听乔恩导师說過,他青春期的时候因为生活习惯,导致生了一场大病,后来他的身高就停滞在165。安格尔不知道导师說的是真的,還是在找借口,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嗎?
安格尔打個哈欠,伸伸手臂,绷直了腿。看了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正好是下午两点。
时钟在边缘岛,也就是旧土大陆,并不多见。就连当初帕特庄园都還在使用沙漏,但在繁大陆,时钟早已经被普罗大众熟知。
推开木质墙板上的圆形盖子,安格尔立刻闻到一股海洋的潮腥味。
這個圆形木盖,就是船窗。紫荆号的中层客房裡,還有這种透气的窗户,底层的房间就沒有這样的待遇了。
阳光晴好,海面波纹耀的眼睛发胀。外界的空气与逼仄的房间互相对流,安格尔也不在意那一点腥气,懒洋洋的闭着眼、吹着柔暖的海风,思绪开始天马行空的飘散。
安格尔忆起童年的美好,父母的疼爱,兄长的关怀,导师的教诲,再到日以继夜的沉迷在知识海洋的青葱少年。安格尔的回忆,总能让他不自觉的微笑。他从帕特庄园离开,沒有带走任何东西,唯有這份回忆,能跟他一辈子。
安格尔决意跟着摩罗来繁大陆,成为一名巫师,不仅仅是为了救治导师,其实心底隐隐還有振兴家族的心思。在旧土大陆,即使是巫师学徒,得到的待遇也远超皇亲贵族。
摩罗曾說過,正式巫师的寿命,至少以五百年计,若是再突破的话,千年也不是难事。安格尔沒有守护家族千年的奢望,至少在百年内,不出三代的亲族,能够兴旺不绝,已经足以。
外面风平浪静,安格尔也有放松心情的想法,索性从行李中拿出一袋茶包。
茶包裡装的是雨后晨露。当初,安格尔将庄园所有的雨后晨露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给了摩罗,剩下的他则自己带着。
安格尔虽然并不喜歡喝這种略带苦涩的茶,但想起摩罗說過,這种茶叶算是低级魔植。自己又即将踏入神秘莫测的巫师世界,时不时喝点,应该有助益吧?
安格尔品茗时,眼尾含睐,嘴角微微上翘,即便周围沒人,他的一举一动、每一個细节,哪怕是端起茶杯时挺直的背脊,都显得十分优雅。這种贵族的气质,俨然已经被他深埋进骨子裡。再加上乔恩多年的诗书蕴养,安格尔的气质還多了一部分温雅,气质的结合让他整個人都焕发出迷人的魅力。
恩,如果年龄再大一点,脸再成熟一点,就更好了。安格尔对着镜子,喃喃自语。
一杯饮尽,和以往一样,雨后晨露带给安格尔的除了苦涩,就是一股草叶的味道。不难喝,但也不见得好喝。
至于摩罗所說的魔植功效,大抵上与他无关。
叽咕叽咕——
在安格尔入神思索茶中三味时,一道鸟叫声从窗外传来,紧接着是一阵翅膀的扑棱声。
安格尔抬头一看,只见窗台上停了一只不知从哪裡来的古怪海鸟。
海鸟估摸两掌大小,灰褐相间的羽毛,红色利爪,橘色尖喙,眼睛是绿幽幽的。以上都還符合海鸟的基本特征,但安格尔之所以說它古怪,在于這只鸟身上竟然還有装饰!
头上带着白色的高帽子,脖子上拴着蓝白相间的围兜,围兜上還有一個反光的图案。最让安格尔侧目的是,海鸟身上還斜挂着一個蓝色小包,看上去就像是童话裡的信鸽邮递员。
海鸟叽咕叽咕的叫,绿幽幽的眼珠子一直盯着安格尔,似乎在和安格尔对话一般。
安格尔哈哈一笑,眼珠轱辘一转,想着房间沒有外人,少年心性再次占了上峰,瘪着嘴也似模似样的和海鸟說道起来。
海鸟叽咕一声。
安格尔笑眯眯:“你說你名字叫叽咕啊?真有意思,你的主人是谁,怎么還给你打扮的這么有型!”
海鸟眼睛一眯,不屑的叽咕一声。
安格尔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下海鸟的小脑袋瓜子:“說你有型,你尾巴還给我翘起来了。”
听见安格尔的话,海鸟脑袋一歪,想要飞走。但犹豫了一会,又停留了下来,回過头不停的叽咕,似有所求。
安格尔毫无察觉,依旧欢快的逗着鸟。在逗鸟的過程中,安格尔也发现了海鸟的蓝色小挎包上,也和它的围兜一样,印了相同的图案。
图案似乎是徽章的样式,正中央是一個肥胖到脸上堆了几层肉的紫色大卷发女士,這位女士拥有烈焰红唇,小巧的鼻子,妖媚的眼妆,下巴上還有颗痣,若是沒有那肥肉,定然是個美艳女郎。可惜,一白遮百丑,一胖毁所有。图案的两边则是一把餐刀和一把叉子相交。
看上去倒是挺奇特,不知道有什么含义?难道是族徽?安格尔莞尔,若真是族徽的话,這個家族的心也够大的。
不是族徽的话,会是什么呢?安格尔不解,但他也不求甚解,脑海裡這個問題刚一出来,一晃就被他甩到脑后。
虽然說,好奇心是学习者的第一美德。但他更喜歡将好奇心用在对真理的探索上。
安格尔還发现海鸟的小挎包鼓囊囊的,裡面肯定装了东西。不過安格尔并沒有伸手去拿,当着主人家的面不问自取,這种行为他還干不出来,哪怕這個小包的主人是一只海禽。
海鸟還在叽咕,安格尔却和它鸡同鸭讲,它显得很沮丧,在窗台边焦躁的来回走动。
“小叽咕,你来我這裡是为了什么呢?是饿了還是渴了?”
海鸟听到‘小叽咕’的名字,恨不得给安格尔翻個白眼,但听到接下来的问话,海鸟眼珠子一亮,飞快的点头,小脑袋瓜跟啄米一样。
“原来你是饿了,太机灵了,還会自己找吃的。”安格尔从抽屉裡,掏出食物袋,从裡面拿出面饼,一边撇碎,一边嘟囔:“也不知道你家主人是谁,怎么把你训练的這么听话;還能懂人言,知回复。”
安格尔看了看窗外,一望无际的大海。“附近也沒见有岛屿啊……难道是住在紫荆号顶层的超凡者饲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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