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他去淋浴间了。”路番一說。
“哦,那我可以进去等嗎?”
“可以。”
路番一侧开身体,让姜淮乐进来。
沒了遮挡的路番一,姜淮乐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吃薯條的祝乌,后者听到脚步声后转头,在看见他的时候主动打了個招呼。
“祝乌?”姜淮乐微笑着问,“你怎么会在這儿?”
路番一开完门就走了出去,此时的休息室裡只有他们两個人。
祝乌便道:“学长带我进来的。”
“学长?”
“就是刚刚给你开门的那個。”
姜淮乐恍然大悟。
祝乌似无意间提起:“他常年待在实验室,你可能不认识他。”
“确实沒有见過面,不過,我听說過他。”
說到這裡,姜淮乐沒再继续往下說,直到祝乌看向他,他才像是反应過来,笑道,“化学天才路番一,我进a大第一天就听說過他的大名了,說来不怕你笑话,我当年高考化学也是满分,当时心裡還有些不平衡,总想找個机会能跟他比一比。”
“那你今天可以找他好好探讨下化学問題了。”祝乌說。
“說得对。”姜淮乐大方一笑。
祝乌看向他手中的雨伞,“你只带了一把雨伞?”
“对啊……”說到這裡,姜淮乐叹了口气,“夏天的雨真是說来就来,我出门的时候還是大晴天,半路就下起雨了,這把伞還是我在路上买的。”
“我能冒昧地问一句——”祝乌表情礼貌,语气轻缓,“一把伞如果两個人用,该怎么用?”
姜淮乐微愣。
就在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苟兰阴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
如他所想的那样,這套衣服完全是按照他的尺寸定制的,十分合身,而且上身效果极好。
大概因为刚才的乌龙,他的脸色略有些不自然,但想到這是祝乌带来的衣服,還是努力维持风度,稍微表达了一下满意。
“衣服還不错。”
這话說的音量不大,但足够让另外两人听清。
姜淮乐“咦”了一声:“怎么,這衣服不是你的嗎?”
“……不是。”
苟兰阴眼神略沉,又想起了自己在衣柜裡备好的衣服不翼而飞。
或许应该让击剑馆的负责人给他的衣柜换一把更坚固的锁。
不然他不用破坏自己的原则,收下祝乌的衣服。
姜淮乐看他情形,脸色略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瞬,便很快恢复松快。
“原来是祝乌送的。”
“不是送。”祝乌和和气气地纠正,“我不做慈善。”
他转头看向苟兰阴,拿出手机,“如果觉得满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扫码付,对了,你平时是用哪种码?”
“……”
“……”
休息室内安静得落地针可闻,对比起来,窗外的雨声格外清晰响亮。
在跟两人近乎凝固的表情对视后,祝乌眨了下眼:“怎么了?”
怎么了?在他收下衣服后竟被要求付钱。
這在苟兰阴二十年的人生中還是头一回,毕竟他从小到现在不管走到哪儿都受人追捧,被人围观,被要求接受各种物品,哪怕他并不需要,也不想要,并常常为此烦恼。
但……
“扫码。”
苟兰阴淡淡吐出這两個字。
這样也好,他本来就不想欠着祝乌的,只是难免惊讶。
一笔简单的交易就此完成。
姜淮乐轻咳一声,打破寂静:“那沒什么事的话,我們就先走了。”
祝乌看了看窗外的雨幕:“不等雨停嗎?”
這会儿雨下得還不小。
苟兰阴顺着看過去,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祝乌咬了一口薯條,慢條斯理地道:“這么大的雨出门,就算有伞也会淋湿,何况你们只有一把伞。”
顿了顿,他又道,“湿衣服穿在身上会很难受,也很难看,而且,雨水属酸性物质,還会损伤人的皮肤。”
“問題不大。”姜淮乐也看了一眼,笑了笑,“两個大男人怕什么淋雨,再說离得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祝乌沒說话,只是同样礼貌地笑了下。
姜淮乐看向苟兰阴的时候,后者說了句:“等雨停再走。”
“可是……”姜淮乐抬手看了下表,“约好的時間快到了。”
這话一出,苟兰阴眉眼间浮现出些许思虑。
“如果你们非要走的话,也不是沒有办法。”
听见祝乌的声音,两個人都看向他,姜淮乐有些高兴的样子,问:“你有多余的伞嗎?”
說完,他又似乎想起刚刚的事,补充道,“我可以出钱买。”
刚才還催促着某人赶紧扫码的祝乌此时坚决摇头:“一把伞而已,以我們之前的交情,借你也沒关系。”
姜淮乐笑容有些勉强:“……”他们好像也沒什么交情。
而另一边的苟兰阴则是迅速看向了祝乌,眉头轻微冷凝,觉察出些不公平。
他的衣服可以买,但姜淮乐的伞凭什么能借?
“可問題是……”祝乌话還沒說完,他露出些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出门太急沒带伞,只带了這個。”
姜淮乐還沒有看清他从背包裡拿出了個什么东西,祝乌已经脚步飞快地走到了苟兰阴的面前。
然后,他抓住了苟兰阴的手,将东西放在苟兰阴的掌中。
那是一盒包装精致的防晒霜,是原主蹲守在某护肤类品牌官網预售上抢到的。
价格很贵,和那套衣服一样,原本是有人下单他准备去寄的。
“防水效果很好,保证你的皮肤不会受到一点损伤。”
祝乌自我反省了一下,喝花露這個把柄他已经用了两次,虽然不是沒有其他的把柄,但再用仍然很容易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倒不如直接了当,把目的亮出来。
所以后面的话他是压着声說出来的:“可以给你打九折,前提是你要推掉和姜淮乐的约定。”
是推掉,拒绝,而不是等雨停。
說完這些,却迟迟沒有听到苟兰阴的答复。
祝乌倒也不着急,低声跟他分析利弊:“九折已经很划算了,我挂在網上卖就是全价,這样吧,看在你买了衣服的份上,勉强给你八点五折吧,不能比這個更少了,你好好考……”
“祝乌——”
苟兰阴忽然出声,语调被压得格外地低。
“嗯?”
祝乌抬眼,诧异地看了過去。
苟兰阴正垂着眼帘跟他对视。
两人离得比较近,祝乌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对方眼睑上的睫毛,不长不短,恰到好处,也不会太稀疏或者太紧密,不会显得太女气,将他的眼瞳颜色衬得深邃幽黑,只余动人心魄的英俊魅力。
坦白来讲,這张脸确实有做玛丽苏男主的资本,這种死亡角度依旧沒有半点瑕疵。
可此时,這张脸的主人脸色却不那么好看,甚至可以称之为十分难看,他的嘴唇抿了起来,眼神浮现出浓浓的愤懑:“谁许你拉我的手?”
拉……拉手?
也许是這句话還带着一丝丝的咬牙切齿,让祝乌愣了一秒。
紧接着他低头,眉头顿时一蹙。
這叫拉手?
他不過是把对方的一只手抓起来,分开手掌,再把防晒霜塞进对方的手掌裡。
這叫什么拉手?
祝乌觉得莫名,但把手松开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苟兰阴从衣服的兜裡拿出一张湿纸巾,当着他的面,将他抓到過的皮肤擦拭起来。
“……!”
搞什么?他的手又沒有病毒。
祝乌隐隐有种被冒犯的不悦,他抬起眼,正要說话,就先看到对方的双眼。
苟兰阴的眼裡并沒有他以为的嫌弃厌恶,只是眉目紧紧往下压,纯粹性酝酿着怒气,双唇几乎抿成一條直线,似乎還有那么一丝丝委屈。
“……”
祝乌实在想不通,作者设定裡,苟兰阴貌似并沒有洁癖?
在用湿纸巾擦完后,他不知又从哪裡掏出一方盒干纸巾,再次擦拭。
反反复复擦了不下于五遍,擦得祝乌耐心渐失,胸口隐隐开始冒火之际,听见对方又用格外低沉的语气說了句:“祝乌,我会记住今天的耻辱。”
“…………”
祝乌沒有冒火的机会。
苟兰阴在說完這句话之后,就转身,大步离开了休息室,连姜淮乐在身后叫他都沒有理会。
无奈之下,姜淮乐只能把询问的目光转向祝乌。
祝乌:“……”
我說我只是想卖他一盒防晒霜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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