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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玄武

作者:左右X
“特别的交代?”

  听到白应生的话,陈青思忖片刻后,伸手入怀,从西服上衣的内袋裡抽出了一封折叠過的信封。

  然后,他将手上的黑色皮箱放在地上,自己的脚边,接着一手拿着信封,一手打开,并从中取出了信件。

  “這是我师父在事后托人给我的信。”

  陈青将取出的信件递向了白应生。

  這是之前他赴约“千灵山”西门时,边雪给他送来的信。

  除了最末尾的那一段,黄训虎特地留给他的那一段话被他裁剪了下来,单独收藏保存外,其他的內容都在上面。

  而這些內容,便包含了差不多黄训虎的所有交代。

  白应生看着陈青递過来的信件,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抬手接了過来,展开观阅。

  约莫十多分钟后。

  “唉……”

  白应生看完了信件上的內容后,忍不住再次发出了一声叹息,“原来如此……师兄啊师兄……”

  一番隐晦的感叹過后,白应生将信件折好,重新递给了陈青,并說道:“信你收好,等后天‘大祭’的时候可以拿给其他堂的堂主看,這封信裡面,师兄已经完全认可了你,等他们看完這封信以后,应该就不会太为难你了。毕竟,师兄他已经舍身为大家争取了三年時間……”

  說到后面,他再次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陈青接過信件,重新折好后放进信封裡后,看着白应生,问道:“师叔,這次‘大祭’咱们来了多少人?”

  对于四圣教的情况,他只是从黄训虎口中得知,在十一年前的“四圣大祭”上,被陆天元发疯杀了很多教众弟子。

  但具体還剩多少人,他并不知晓。

  另外,对于“四圣大祭”的流程,会有多少人来参加,他其实也不知道。

  原本這些,应该都是他跟黄训虎汇合后,黄训虎来告诉他的。

  但很可惜,已经沒這個机会了……

  “沒多少,每位堂主顶多带一两個随行弟子而已。”

  白应生摇头回道:“自从十一年前,那個疯子大开杀戒以后,大祭就一切从简了。每年的大祭都由当代的四位堂主来代所有教众弟子祭圣,等祭圣過后,便是对新弟子的考核,而每年能有资格接受考核的其实很少,一堂能有一個就算不错了,有好些年头,四堂甚至凑不出四個接受考核的弟子。”

  說到最后,白应生自嘲的一笑:“我們青龙堂去年和今年就沒有有资格接受考核的弟子。”

  听到這话,陈青顿时沉默了。

  看来如今的四圣教,比他所预期的還要沒落不少。

  “行了,既然你過来了,那這两天就跟我一起好了。”

  白应生再次开口,他笑着看向陈青,說道:“往年时为了防止被一锅端,除了大祭之日外,我們其他四堂的人即便早到了地方其实也是各住各的。”

  “虽然师兄的信裡已经說了,他舍身阻止了那個疯子三年,但其他堂的人并不知道,我們前两天短暂汇合后,便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裡。”

  說着话,他便率先迈步朝着车站外走去。

  陈青见状,当即迈步跟上的同时,也问出了這段時間以来,一直长留心中的一個疑惑:

  “师叔,我想知道,我师父是怎么阻止那個疯子三年的?”

  黄训虎的信件裡,只是說了自己打伤了陆天元,为陈青等人争取了三年時間。

  但具体如何打伤的,并沒有阐明。

  陈青当初在看到這裡时,心中便生出了一個疑惑,那就是黄训虎是如何打伤陆天元的。

  只是,当时的他身边沒人,找不到地方问,于是便搁置了起来。

  现在再次见到白应生,他当即询问出了這個問題。

  对于“练气”和“练神”,他现在只知道有這么個概念,但具体這两种不同的功夫练到蜕变后是什么样,他并不知道。

  在自身于“练精”的功夫上,将身体练到了“精变”境界后,陈青对于這一途径的功夫也算有了一定深度的认知。

  可他目前的认知中,仅凭“精变”的功夫,是不可能达到阻止陆天元三年的程度的。

  說白了,“精变”功夫是物理层面上的。

  這方面的战斗结果,要么身残致死,长久的阻止;要么就沒什么大碍,起不到太久的阻止作用。

  常人伤筋动骨也就一百天便能恢复,更何况恢复能力强大的“精变”高手。

  所以,他判定黄训虎打伤陆天元的手段,并非是“练精”上的功夫,应该是“练气”或者“练神”上的功夫。

  “你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听到陈青的問題,白应生一边走,一边皱眉說道:“咱们四堂虽然同属四圣教,但并非完全知根知底,否则当年也不至于发生那样的事。我們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当初我隐晦跟你透露的那样,同门不同宗。”

  “你师父练了什么功夫,我們其他三堂的人也不全然知晓,顶多只知道他会白虎堂的传承功夫,但每位高手的功夫组成,并不只有师门传承,還有着自身的奇遇。而這类奇遇功夫,是自身压箱底的绝技,就算是同门也是不知道的……”

  在他說话過程中,两人也走出了火车站。

  “這样么……”

  听完白应生的话,陈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不由想起了信件上,被他裁剪下来的那最后一段话。

  或许那段文字裡所讲述的,就是黄训虎自身奇遇所得的功夫?

  在他思索时,两人也一路来到了火车站外的广场,人相对比较少的空地。

  随后,便见白应生脚步停下,回头望向陈青,笑着說道:“不過,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伱,你师父打伤那個疯子的功夫,大概率是‘练神’上的功夫。”

  “因为‘练精’和‘练气’上的功夫,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這两個层面的功夫伤人,对于高手而言,要么致死致残,长久阻止,要么沒有大碍,快则一两周,多则三五月便能养好,不可能一伤伤三年那么久。”

  “只有‘练神’上的功夫,才有可能做到。而那個疯子又是你师父养大的,你师父对他比其他人了解得多得多,伤其‘神’三年也实属常理之中。至于再具体的细节,你就得问玄武堂的人了。”

  “原来如此……”

  陈青闻言之后,点了点头,“多谢师叔解惑!”

  他其实一开始也只是用排除法来思考此事。

  在他自身功夫“精变”的情况下,排除了這一点,然后询问白应生這位擅长“练气”的青龙堂的人。

  如果对方也不知,那么基本就能锁定是“练神”上的功夫了。

  但最终,白应生却是给了他具体的答案。

  也就在這时,一群穿着短衣,长裤,布鞋的底层民众,朝着两人围了過来。

  “两位先生,住旅馆么?我們旅馆宽敞舒适,還有热水供应~”

  “两位先生,要香烟么?”

  “两位先生,坐车么?”

  “两位先生……”

  又是一番兜售拉客的话语。

  尽管這個叫“嘉宁”的站点,此类底层民众远沒有“怙海”那么多,但数量也不少,跟乾阳差不多。

  看到這群围過来的底层民众,陈青和白应生也不再谈及“四圣教”的事,只见陈青目光锁定了周围人群中,一名戴着渔夫帽,脖子上挂着汗巾的黄包车车夫,问道:“去客车站多少钱,两個人。”

  那名拉到客的黄包车车夫,顿时一脸欣喜的报了一個价。

  而其他的人,则索然无味的纷纷散了去。

  很快,陈青便跟黄包车车夫谈好了价,对方去到一旁,把停放好的黄包车拉了過来。

  “师叔,上车吧。”

  陈青对白应生說道。

  “嗯。”

  白应生点头。

  随后,两人便上了面前的黄包车,在车夫的拉送下,朝着“嘉宁”的客车站而去。

  约莫二三十分钟后。

  黄包车车夫将两人拉到了客车站。

  陈青付完钱后,跟白应生沒有停留的,径直走进了客车站,购买了去“嘉龙”县城的车票。

  不過,由于陈青下火车时已经下午,两人再一路交谈来到火车站外,乘坐黄包车到這裡,今天最晚一班去“嘉龙”县城的班车已经沒了。

  但对此,白应生却是說道:“其他人现在其实也在‘嘉宁’,并沒有去‘嘉龙’县城,都是准备明天再去,我們明天再去也来得及。”

  “嗯?”

  听到這番话,陈青眉梢微动,說道:“是因为外来者在小县城很显眼么?”

  生产力不足的时代,省城和县城的差距是非常大的,尤其是穿着方面。

  他這样一身西服,在大城市都已经是体面难得,更何况是小县城,要是穿這一身過去,估计得醒目的有些扎眼的程度!

  另外,小县城的外来人一般都很少,而且基本都是被一些地主家族把持着大部分的资源。

  若是冒然提早過去,必定被本地人一眼看出来是外地来的。

  并且,還有可能无端惹来那些地主家族猜测来這裡的目的,从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青听了白应生的话后,便意识到了這一点。

  “嗯。”

  白应生听了他的话,颔首点了点头。

  陈青见状,便也沒再說什么,反正班车票是流水车,有票上哪趟车都可以走,倒也无所谓哪天。

  随后,两人便离开客车站,在“嘉宁”這座城市找了一個旅店,开了两间房。

  不過,两人也沒有過多闲聊,仅仅只是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盖因两人虽然见過面,但仅仅只有一次,实际上彼此并不算熟悉。

  在经過最初的寒暄過后,便也不知道聊什么了。

  当然,在临回房前,陈青却是在“嘉宁”這座陌生的城市逛了逛,买了许多吃的才回房间——他时刻都沒有忘记自己练的“食法”。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

  陈青在生物钟影响下醒来。

  他第一時間仍然還是去查看了左眼眼底的【精气神】数值。

  在看到【精】数值依旧稳定的增长0.048后,他這才满意的起床去旅馆的盥洗室洗漱。

  而在這裡,他遇到了同样洗漱的白应生。

  “师叔,早啊。”

  “嗯,阿青你也很早嘛。”

  两人互相打過招呼后,便继续专心洗漱。

  等洗漱完毕后,两人又各自回房穿戴衣物。

  陈青打开带来的黑色皮箱,将身上去到小县城会比较扎眼的西服换了下来,换上了一套黑色的短打便服。

  尽管這样其实也无法保证不被“嘉龙”小县城的本地人认出是外地来的,但至少比一身西服好多了。

  在换好衣服后,两人便退了房,然后找了一家面馆吃過早饭后,来到了“嘉宁”的客车站。

  “嘉宁”的客车站大小,跟乾阳的差不多,只是布局不太一样。

  昨天已经知道去往“嘉龙”的班车所在位置后,陈青和白应生两人便径直来到了班车位置所在。

  只是,两人稍微来得有些早了,距离发车時間還有一些,這裡目前只有停放着的大巴车,還沒有看到司机,班车的车门也是关着的。

  对此,两人倒也无所谓,随意的在附近找了個地方等待。

  然而,還沒等多久,白应生忽然看向客车站的大门口,轻声道:“来了。”

  陈青闻言,微微一怔后,目光便也望向了客车站的大门口。

  只见敞开的大门处,两道身影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這两道身影一老一少,老的长须长发,但须发皆白,头发扎成了发髻,长须则梳理得垂落而下,做道士打扮,身穿一袭深蓝色的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只是脸上却满是漠然之色。

  而少的看起来十六七岁,同样一身深蓝色的道袍,但或许因为年龄尚小,其脸上還流露着对事物的新奇与好奇。

  当這两人走进来后,目光便直接锁定在了陈青和白应生的身上。

  或者准确的說,是锁定在了陈青的身上。

  只是,让陈青感觉惊异的是,他并未察觉到两人的目光注视!

  “他们是……”

  陈青看着旁边的白应生,眉头微蹙的问道。

  白应生轻声回道:“這一代玄武堂堂主,游承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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