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兇案現場
反倒是快要成親的二姐和鎮遠侯隔的老遠,不過看鎮遠侯身邊圍着那麼多敬酒的人,倒也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鎮遠侯屢立大功,深得聖心,在座的都是人精,哪有不趁此機會多敬侯爺一杯混個臉熟的,所以敬酒的人就沒斷過,齊鈞淡定的和他們對飲,感覺差不多了,就單手支着頭眯上了眼睛,一幅不勝酒力的模樣。
身後捧着銀壺的丫環上前又給他斟酒,齊鈞單手支着頭眯眼看了這眼生的丫環一眼,那小巧的銀製酒壺看起來和前面的一模一樣,可他知道,這酒壺裏另有乾坤…
“夏某敬侯爺一杯,在下的祖地就在嶽臺縣,這次侯爺帶兵賑災救了家裏的鄉鄰,祖父特意叮囑我見到侯爺一定要替他敬一杯酒…”
呵呵,國子監祭酒的囑咐,鎮遠侯還真在國子監讀過書,如何能推拒這杯敬酒…
齊鈞端起案几上的酒杯,輕輕晃動着一幅拿不穩的樣子,酒水灑了不少出來,夏公子不覺間就多盯了那酒杯一會兒,
齊鈞慢慢晃動着杯子舉到脣邊一飲而盡,酒杯一轉,朝他露了個底,帶着醉意道,
“齊某幹了,夏公子隨意。”
隨着鎮遠侯把酒杯放下,身後的丫環忙上前又滿上,又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人上前來敬酒,一連三杯,他終於搖晃着身子起來,對着周圍在座的抱歉道,
“齊某不勝酒力,出去醒醒酒再來和諸位痛飲。”
他一出了門,馬上就有丫環迎了過來,
“侯爺可要歇息一下,請跟奴婢來。”
一切都和夢裏一模一樣,齊鈞任她領着自己穿過走廊,硯青扶着他不時四處張望一眼認着路,而孟虎則聽着侯爺的吩咐,悄悄盯着斟酒的那個丫環。
這是一個清幽的小院子,屋裏飄着淡淡的薰香味,一如夢裏一模一樣,齊鈞靠在榻上眯上了眼睛假寐,靜候着接下來的變故…
男人那邊觥籌交錯,女子這邊也是你來我往喝着花酒。
因爲同病相憐的緣故,徐欣芮很仔細的把前世自己知道的醫囑和飲食注意事項傳授給張若靈,
“最重要的是情緒的控制,你要做到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就是洪水滔天、天降巨石也不眨眼,必要的時候索性眼睛一閉裝暈了事…”
饒是張若靈一向淡定也不禁嘴角微翹,若瑛這個新結交的小姐妹真的有一幅熱心腸呢。
張若瑛知道大姐的身子熬不住太久,看她臉露倦色就準備先回去了,徐欣芮反正也沒有別的朋友,起身送了送她們,誰知剛回來坐下和二姐說了幾句話,張若瑛又回來坐到了她旁邊,她不由奇道,
“怎麼又回來了?”
“那邊有小丫環說府裏有給客人準備歇息的院子,我送大姐過去歇一歇,正好等會走的時候就不累了。”
這麼多人的宴會肯定會有給客人歇息的院子,淨手啊、換衣梳頭之類的,更有喝醉了的眯一會醒醒酒的,所以沒有什麼奇怪的。
正在這時,徐欣怡身邊的大丫環來到她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徐欣怡沉默了一會對旁邊的欣芮道,
“五妹妹我出去淨手,一會兒就回來。”
徐欣芮正和張若瑛閒聊,回頭看了二姐一眼隨口道,
“好啊,不過要快點,不然我會擔心的。”
這種宴會徐欣芮是絕對不會亂走的,前世看過的小說這裏面的套路太多了,再說這時代就靠燈籠照明,樹蔭底下躲個人都看不見,忒危險。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兩刻鐘過去了,徐欣怡還沒回來,徐欣芮坐不住了,
“我要去找找二姐,不知道她是不是迷路了。”
“我也要回去了,大姐應該歇的差不多了。”
張若瑛也跟着起身了,她跟父母說過要早點回去的,晚了怕他們擔心。
徐欣芮讓玉碧留在這邊,若是二姐回來讓她去尋自己,自己則帶着半夏出了水榭,在門口張若瑛和她道別,
“我大姐在那邊院子歇息,若是路上碰到你二姐,我讓丫環來尋你。”
徐欣芮沿着另一條路走,不遠處的紅燈籠下站着一個小丫環,徐欣芮上前問道,
“可有見過徐二小姐往哪裏走了?”
那小丫環年齡不大,顯然應對經驗不足,都不帶思索的就回答,
“剛纔有不少人經過,奴婢認不出哪位是徐二小姐。”
認不出自己這話不假,認不出二姐卻有些奇怪,駙馬府二姐可不止一次來了,徐欣芮心裏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帶着半夏沿着小路往前走,幸虧她白天去過蘇小妍休息的院子,二姐有沒有可能去找她了呢?
半夏悄然進了院子,一會出來低聲道,
“裏面沒人。”
“回去!”
徐欣芮咬牙道,
“若是二姐還沒回來就找公主要人!”
而在她們離開不久,蘇小妍回了自己休息的院子,打開門後,牆角里走出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
“小姐,剛纔徐五小姐身邊的丫環進來過。”
蘇小妍來到榻上坐下,單手托腮面露微笑,
“五小姐果然機警,世子今日的打算怕是有點懸呢。”
“還是小姐機智,不趟這渾水是對的。”
蘇小妍未置可否,伸手拉過旁邊的靠枕,身子蜷成一團躺了下去,今日之局若是五小姐能破了,那麼自己的決定就是對的,她真的是太累了。
蘇小妍住的院子離篝火處有些距離,她們快步走着,忽然,從右邊亭子後面閃出來一個眼熟的身影,是鎮遠侯!
她眼睛一亮,朝着救星小跑而去,卻在靠近時遲疑了腳步,他的樣子很不對勁,夜色下雖然看不清臉色,但腳步踉蹌,顯然是酒喝多了,她住了步子,滿懷希望的問道,
“侯爺,你有沒有見過我二姐?”
齊鈞渾身都在冒着火,這小丫頭還在尋她的好二姐,他踉蹌着走到她近前,啞聲道,
“張家大小姐在裏面暈倒了,讓你的丫環快去救她。”
此時他渾身的緊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全身力氣靠在了她身上,徐欣芮一個踉蹌扶住了他,喫驚於聽到的消息,一時倒忘了推開他,驚道,
“張若靈?在裏面?暈倒了?”
齊鈞點頭,心裏升起一陣惱恨,張家大小姐雖然不常出門,但是她的心疾之症被各家長輩都對自家晚輩提及過,遇到她要讓着她,千萬別惹她生氣,所以竟是大部分人都認的她,齊鈞雖然幾年前只見過她一次,但是印象頗深,萬沒想到趙逸宸竟然如此惡毒!連爲何人和夢裏的不一樣都拋到腦後,只想快點出來找人救人,不然就麻煩大了!
得到齊鈞的點頭確認後,徐欣芮嚇的一激靈,忙轉頭吩咐後面跟了過來的半夏,
“半夏,你去裏面看看,若是若靈姐姐在裏面,快把她帶出來。”
現在來看自家小姐更危險好不好!半夏上前一步,
“小姐,我來扶侯爺吧。”
“不用!”
徐欣芮焦急道,
“若靈有心疾,可千萬別出事!你快去!”
總不能讓小姐進院子裏救人吧,半夏一咬牙一跺腳,踮起腳尖,一溜煙的跑進了小院裏,裏面一張軟塌上,張若靈悠悠醒轉,看着周圍的陌生環境傻了眼,
“我這是在哪裏?”
“大小姐…”
半夏快步上前扶起她,
“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若瑛小姐剛纔和她們走的可完全是兩個方向啊!
“我不知道,”
張若靈藉着半夏的攙扶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秀氣的眉頭皺起,
“我動不了。”
她怕是中了軟筋散,半夏擔心外面的小姐,忙往塌上一坐,拽過她的胳膊,
“我來揹你,咱們得快點離開這裏。”
外面
徐欣芮扶着醉醺醺的鎮遠侯低聲道,
“侯爺可是喝醉了,要不要去亭子裏坐下,我去幫你要碗醒酒湯。”
“不用,我是被人下了藥,你身上有沒有解藥?”
“又不是我下的藥,我如何會有解藥?”
徐欣芮沒好氣的說道,自己只是個開藥鋪的,咋都當自己是神醫了呢?
齊鈞靠着她悶笑,貪戀着她身上的微涼,不捨的放開。
感受着右邊火爐一樣的炙熱,徐欣芮也有些猜到他中了什麼藥了,可那藥哪有好解法?忽然她眼睛一亮,
“侯爺,你會鳧水不?”
若是會鳧水,扔到荷花池裏很快就會解了藥性。
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想法,齊鈞一個深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雪白脖頸有些牙癢癢,
“不會,我是旱鴨子!你不如打暈我來的痛快!”
自己每次出門赴宴都帶有清心丹以防不測,夢裏也不例外,只是這次的藥太霸道,夢裏的他一時昏昏入睡,待清醒時發現身邊多了一個豔麗女子,登時就被嚇的徹底醒了,忙起身欲離開,卻不妨暗處有黑手朝自己襲來…
“侯爺又說胡話!”
徐欣芮氣鼓鼓道,你又高又壯,讓我打暈你?
明明知道自己現在的危險性也沒有推開自己,小丫頭那麼信自己是個君子?齊鈞頭靠在她的肩上,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藉着酒意低喃道,
“你究竟是誰?是妖精?還是天上的仙子?”
徐欣芮瞬間渾身汗毛都炸了起來,他究竟看出了什麼?還是純粹說的胡話?而更讓她緊張的是,他攬着自己的手臂越來越緊,炙熱的鼻息噴到徐欣芮的脖頸,他脣上的熱意是如此的貼近…
完了,這是藥效發作了!徐欣芮銀牙暗咬,左手伸到袖袋裏摸出一個白色的手帕,這手帕是她一直藏在袖中備用的,時至今日終於派上了用場,沾了蒙汗藥粉的帕子迅速蓋住了齊鈞的口鼻。
“你…”
鼻間涌入的味道齊鈞不要太熟悉,他甚至來不及問她手裏怎麼會有蒙汗藥,靠着僅有的意識低喃了句,
“我這條命可交給你了!”
雖然暈的有點早,沒有引來尖叫聲,可是結局應該差不多…
失去知覺的齊鈞身子越發沉重,徐欣芮嬌小的身軀如何撐的住如此高壯的身軀,一個沒扶穩,齊鈞往後仰着狠狠的摔向了地面,只聽‘咚’的一聲,徐欣芮沒拉住人不說,自己還被扯到了地面,索性有個硬墊子擋了一下,可看着那後腦勺着地的侯爺,她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的伸手一摸,滿手溫熱的溼意,努力壓住到了嘴邊的尖叫,慌里慌張的坐了起來,看着滿手的鮮血還沒等想出該怎麼辦時,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啊~殺人啦!”
徐欣芮震驚的回頭望去,就見地上一個起火的燈籠和一個盯着自己扯着嗓子尖叫的婢女,她心裏的第一反應就是‘完犢子了!妥妥的第一兇案現場,兇手被抓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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