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灾之前......
灾报马上就传遍了全国各地。
山东、河南、扬州、淮,但凡是灾报中提到的地方都收到了這封朝廷的奏报,奇怪的是,奏报明确表明发报的地点是应天府,但是预言這個灾祸的确是远在北平的燕王府。
這令各府的官员有一些不解。但是他们也明白,不管是燕王府還是朝廷,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主,所以大部分的知府虽然也有不解,但是基本上都照办了。
只有两個地方悬疑不决,一是扬州,二是山东。
扬州府衙。
太子朱标高坐于王座之上,手持朝廷分发過来的奏报,下面是扬州府的各级官员。
开始的时候朱标還是比较严肃的,看着看着,朱标就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众官员看到朱标這样,相互看了一下都表示不解,也不敢问,只是继续低着头。等着朱标說话。
又過了一阵,朱标终于看完朝廷的奏报,說道:“本宫這個皇弟啊,总是這样危言耸听,看看這外面大好的天气,怎么会有暴雨呢?還大言不惭說要发洪水,我太子今天就在這儿,让洪水来把我冲走吧!哈哈哈——”
“作为皇子,应该替父皇分忧,愁父皇所愁的事情,做父皇想做但是又无暇顾及的事情,這才是为人子应该考虑的!知府大人,你說本宫說得对不对啊?”
“太子殿下說得极是,”扬州知府听到朱标的话,赶紧附和道,“太子殿下才学冠世,岂是其他皇子们可比的?”
“自从太子殿下莅临扬州,我扬州顿时春暖花开,就连下官這扬州府衙都觉得蓬荜生辉了,太子殿下真乃扬州众官员们的楷模啊!”
其余的官员见状,赶紧跟话表示赞同。
“是啊,太子殿下来我扬州,日日勤劳务政,百姓们见到太子都额首称赞,太子殿下真乃我大明之福啊!”
“燕王殿下愚钝,這样大言不惭的话都敢說出来,跟太子殿下相比简直就是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嘛,下官都替燕王殿下有些着急了!”
府衙内的一众官员对朱标称赞的声音看起来是那么诚挚,就好像真的一样!简直說得朱标都有一些飘飘然了!
“太子殿下是燕王的长兄,兄为弟师是自古以来的伦理,我們应该把這件事情告诉陛下的!”
“是啊,這些事情,由太子殿下告知燕王最好不過了,我也要上书陛下!”称赞的声音不断,太子边听边笑,十分高兴的样子。就在這时,突然有人问了一句:
“不過,關於燕王提及扬州水灾一事,殿下作何打算?我等......应该作何处理啊?”
此问一处,原本吵杂的人群顿时沒有了声音,众官员的目光纷纷移向台上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太子。
朱标一看,也来不及问是谁问的這话,快速的捋了捋下巴上沒有剔干净的胡茬,很是着急的样子,說道:“這件事......我看不做处理也罢,道听途說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我扬州五十万百姓,真要转移起来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如果沒有发生水灾,你们谁来承担這個责任?”
被朱标這么一问,官员们鸦雀无声,毕竟谁也不愿意承担這么大的一個责任,朝廷怪罪不說,只怕扬州城的百姓也会因为件事情不断地唾骂自己。
丢官事小,失名事大。因为這么一件事情丢了自己的名声,估计到哪儿都逃不开這么個庸官的帽子!
看官员们默不作声,朱标又說道:“所以,本宫决定,扬州城内的一切事情照常进行,众官员不得危言耸听,扰乱了城中百姓的生活,本宫定不饶你!”
“是,下官谨遵太子殿下之令!”
就在同一时刻,灾报也送到了山东。
济南知府吴俊升的府上。
吴俊升拖着一身得疲态回到自己的府上,满脸的犹豫和心事重重,整個人都显得很颓废的样子。
“父亲大人有心事嗎?”
這时,一個清脆悦耳的声音迎面而来。
吴俊升抬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得意的女儿朱苍月,之所以姓朱,是因为早年吴俊升随朱元璋打仗时,女儿机缘巧合得以照顾朱元璋,当是朱元璋還是大帅,见朱苍月生的可爱,又天资聪颖,就认作义女,赐姓朱。
又因为吴俊升在前元的时候就是山东地区的地方大员,所以朱元璋就把朱苍月封为齐国公主。如今已经過去了十年,天下已经是大明的天下,朱苍月的齐国公主也从朱元璋的一個无意之封而成为真真的齐国公主!
吴俊升抬头,看到朱苍月顿时一扫脸上的疲态,捂着额头摆了摆手說道:“沒有啊,看到我的齐国公主,父亲就是有再烦心的事,也不记得啦!”
朱苍月佯笑一声,走到吴俊升的身旁,拉着吴俊升的胳膊作出撒娇的样子,轻声說道:“父亲有事不妨說给月儿听听,或许月儿能帮到父亲一些。”
吴俊升看了朱苍月一眼,想到朱苍月也是一個饱读诗书,才学不输男儿的巾帼女子,犹豫了一,从怀裡拿出一份来自朝廷的奏报,說道:“月儿這么聪明,這朝廷的奏报也不妨给月儿一看!”
“奏报中說,山东近日会有大水灾,让我們早做防范,”吴俊升說道。
朱苍月接過奏报,翻看起来,說道:“既是如此,父亲照做便是,有什么可为难的?”
吴俊升指着奏报上的字,对朱苍月說道:“你看,這奏报是朝廷发来的无疑,但是這中间的署名却是月前在北平府就藩的燕王朱棣,朝廷的意思是,让收到灾报的各府自行决定,但是.....”
见吴俊升语气顿挫下来,朱苍月眼睛机灵一转,颇有自信地說道:“父亲是想說,如果按朝廷說的自行决定,一旦沒来水灾,皇上一定会怪罪下来,到时候咱们這個济南知府的官位不保!可是如果按兵不动,来了水灾,朝廷同样会跟我們问罪!不知道女儿說得对不对?”
吴俊升点点头表示赞同,又說道:“父亲和济南府的同僚们商讨了整整一個下午,也沒有說下個决定,沒有一点儿头绪。”
這說着說着,吴俊升好不容易卸下眉间的愁云又一次翻上额头,满脸的愁疑让朱苍月看了分外心疼。
朱苍月又一次拿起奏报,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又听吴俊升把下午济南府众官员们讨论的過程說了一次,沉吟半晌,最后问道:“父亲,您对燕王殿下的为人怎么看?”
吴俊升想都沒想,說道:“燕王殿下素有贤名,是個难得的藩王。”
“那父亲认为燕王殿下這样郑重其事得禀报会知识道听途說嗎?燕王殿下的贤名,小女也是有所耳闻的,小女看来,燕王殿下即如此說,定然是有所依据的!”朱苍月說道。
“這......”听朱苍月這么讲,吴俊升不由得迟疑起来。
看吴俊升還是犹豫不决,朱苍月继续說道,“父亲身在事中,无法把這件事看明白,月儿却非常清楚,一個人是绝对不会自己的身上抹黑的!”
“燕王殿下深知這份奏报对他自己的影响,也知道蛊惑欺君之罪哦,所以女儿斗胆以为,燕王殿下一定是有了十全的把握,才敢发出這份奏报的!”
朱苍月的语气异常笃定,一贯以来的印象让吴俊升不得不尊重朱苍月的建议。
“那月儿的意思是?”吴俊升向朱苍月问道。
“這几天女儿一直察看水面,天气晴好,但是水中的鱼儿却频繁得出水透气,就连燕子飞得也很低了,天气越来越热,常言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女儿的建议是,燕王殿下的灾报,父亲不得不听!”
“当然,女儿也不是让父亲全部押宝到燕王的身上?女儿只是想提醒父王,這步棋,我們决不能走错!”
吴俊升听到朱苍月的话,两眼转向遥远的天外,說道:“你的意思是,山东真的会有水灾发生嗎?”
朱苍月拱手,面色凝重得回答道:“很有可能是這样,女儿建议父亲早做准备,以免惹来大祸!”
吴俊升又盯着远处的天空看了一会,突然,吴俊升起身朝着府外走去,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朱苍月打一下。
或许吴俊升对朱棣不信,但是对于自己的女儿,吴俊升還是很看重的!
看着吴俊升远去的背影,朱苍月再次拿起桌子上面的奏报,眼中掠過一丝异样的光彩,“燕王殿下,你真是一個让苍月好奇的公子啊,你是怎么知道山东這裡的事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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