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行將就木矣
認爲李秋會平安的渡過這一關。
可是當李秋的治療開始後，李秋他整個人的狀態就越來越差。
最初時，還能多少同自己有心靈上的感應。
可是在強撐了數個小時之後，李秋整個人就陷入到徹底的昏迷之中。
從此之後，李秋就再沒有醒過來一次。
這三天中，他的呼吸和生命體徵，也是越來越弱。
可能是也是頭一次的，雲中自己也徹底慌了神。
她也終於清楚的認識到，李秋也並不是神。
這一次的李秋，可能真的要死掉了……
在得到這樣一個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難以接受的消息後。
羅可心、武珝、有樂公主等人，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不住的微微搖頭，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
而長孫無忌、魏徵、韋挺、溫彥博等朝中重臣，只覺得腦海中天旋地轉。
如同天塌了一樣。
至於程名振、尉遲敬德、馮立、席君買、李道宗、馬周、高季輔、宋佑等人。
則是一邊心痛着，一邊憤恨的，咬破了自己的嘴脣。
彷彿都要將自己的牙齒崩裂一般。
也就在這時，已經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手臂的顫抖，雙眼中完全被怒火和仇恨給淹沒的李世民。
只重重的，幾乎是一字一斷的，咬着牙齒下達了他這輩子最狠厲的一道軍令。
“興，我大唐百萬雄兵。”
“將那高句麗碾爲粉齏，寸草不留！”
……
也就在當晚，剛剛從東歐戰場上返回長安的薛仁貴，也是得知了這個天塌了一樣的消息。
隨之他不要命的狂奔到了李秋的院落門前。
雙眼血紅的他，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一邊重重的叩首，一邊流淚大哭。
“師父！”
“徒兒不孝，回來晚了！”
“待明日一早，徒兒就跟隨大軍，殺奔高句麗。”
“爲師報仇。”
“定不叫那狼心狗肺的賊人、叛徒屈和泰，好死！”
……
在第二天凌晨的長安城外。
威武雄壯，殺氣騰騰的精銳大軍已經在長安城外集結完畢。
一身戎裝，銀盔銀甲，手持五鉤神飛槍，胯下名駒白蹄烏的羅可心。
雙目冷厲，飽含殺氣的處在正中。
尉遲敬德、程咬金、李道宗、程名振、馮立、牛進達、薛仁貴、席君買等一干將領也同樣的整裝待發。
隨即，再一次重回戰場的羅可心，一聲令下。
大軍以風一般的速度，就朝着高句麗的方向進發而去。
荊無命，也是緊緊的跟隨在羅可心的身旁，庇護左右。
……
在接下來的這幾天時間裏。
對於羅可心等人來說，腦海中，心裏想的，唯有仇恨二字。
每天停下休整的時間很短，幾乎一直都是在沉默着趕路。
一種仇恨，憤怒，弒殺的情緒，也在這大軍中發酵，醞釀。而這些天的時間，對於李世民、馬周、魏徵、長孫無忌等等城裏的人來說。
簡直是度日如年。
他們多麼想，能夠從雲中公主那裏得到哪怕一絲好消息。
可是……
等待着他們的，只是越來越短，越來越糟糕的回覆。
終於，在這一天的傍晚。
李秋還是熬到了油盡燈枯之時，生命體徵再一次的虛弱下去。
彷彿隨時隨刻都要徹底離去了一樣。
此時此刻，雲中的整個人，整個世界，彷彿都隨着李秋的離去，重新變回了一片混沌一般。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李秋已經變成了她的整個世界，她所能擁有的一切。
而在一直焦急等候在外面的衆人，在得知道這個噩耗之時。
馬周、高季輔、宋佑、李淳風、孫思邈一干人等，盡皆崩潰了一般。
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魏徵、韋挺、長孫無忌、溫彥博等等一干重臣，也都是覺得自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他們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天下無雙，蓋世戰神的李秋，怎麼就會如此輕易的倒在了這樣一個無名小輩的手中。
而李世民，在得知道這個噩耗後，身子當即是晃了一晃，就要暈倒去。
幸好被旁邊早有準備的褚遂良等人給攙扶住。
下一刻，李世民獨自一人，走進了李秋的房間。
看着此刻已經是油盡燈枯，面色消瘦、慘敗，氣若懸絲的兒子。
霎時間，濁淚縱橫。
再也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隨後，他哽咽着，再一次伸出已經蒼老的滿是皺紋的手。
無比憐惜的，摸了摸兒子的額頭，臉頰。
他還是這麼的年輕，還有着未來無限美好的前景。
將來，他還要繼承大統，成爲這大唐的下一任皇帝。
可是……
造化弄人，怎麼就會有如此的一個結果？
在久久之後，李世民心如死灰，渾渾噩噩，腳步虛浮的離開了這裏。
直接去了埋葬妻子的昭陵。
然後獨自一人，背靠着妻子的墓碑，坐在了地上。
悔恨的淚水，再一次撲簌而下。
“觀音婢。”
“秋兒，他，怕是要隨你而去了……”
“是朕，對不起你們母子。”
“當初在你臨終之前，朕曾答應過你，要照顧好秋兒。”
“如今，是朕食言了。”
“這一切，都是朕的不是。”
“都怪朕，貪戀這皇位，貪戀這盛世之功，千古帝王之虛名。”
“從而害了秋兒。”
“若是朕早些將這皇位傳與他，他又怎能如此輕易的被那奸人所害？！”
“朕，妄爲人夫，妄爲人父啊！”
“……觀音婢，現在朕真的是好難。”
“朕老了，行將就木矣。”
“可如今秋兒不在了，文治尚小，朕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了這口氣啊，再目送這大唐最後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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