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05节 作者:未知 “呵呵,看来秦大人真是无所不知啊。既然你說到這個,下官不得不多說几句了。這世上的事,就沒有只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他们额外多做的事情,国子监就应该予以补贴,不然谁心裡能服气?若是大人觉得,多做一点事沒什么,那下官就請你每日放衙之后再到我們国子监来帮帮忙,管理一下学子们。反正我們都属大魏朝官员,多做一点事也沒什么的。” 其他官员又暗笑起来,往常他们御史台放起炮仗来,那是噼裡啪啦响個不停,何曾见他们哑火過?被弹劾之人往往只能憋一肚子火气回去。 “那你也不应该用户部拨款来给他们补贴,应该用你们国子监自己的钱!” “既然大人這样說,那也可以。班主任是为所有学子服务的。那么我决定从下個月起,向每個学子征收服务费,钱就从這裡面拨吧。”楚辞轻飘飘一句话,立刻在官员中掀起轩然大波。 這钱要学子出,国子监学子的钱从哪来?還不是从他们身上来?就连這秦顺,家裡都有三個小辈在国子监裡进学。 “此法不妥。”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了,“户部拨款给他们,就是他们的了。他们愿意从中削减,那剩下的也应该由他们自己支配。又何必要收回去,這不是多此一举嗎?” “就是啊。這法子是秦御史想出来的,不如服务费就秦家出吧。” 官员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不同意這個法子。 秦顺有口难言,他說:“那为什么一定要什么班主任呢?以前沒有這個,不也一样過嗎?” “大人此言差矣,师者之职责,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现如今国子监乃至府学县学之教育,都只有授业解惑,這传道之职责,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们這些人年少气盛,若沒有一個正确的引领,很可能在想法或者行为上都会出现偏差。班主任的作用就在此处。各位大人忙于政事,夫人们又有内宅需要管理,有多少大人回去之后会和孩子谈心,了解他们的想法呢?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可是咱们动棍之前也得了解一下,他们为何要做那些事。” 朝上的官员们有些发愣,還从沒有人把教子的职责放在朝堂上来讲。這楚司业說得话,莫名還有点道理。 第152章 好为难啊 “這相夫教子乃是妇道人家之责, 楚司业将這事放在朝堂之上来說, 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秦御史完全哑火了, 左御史为了御史台的面子,不得不站出来反驳他。 “呵呵, 不知大人可读過三字经?其中說道, 养不教, 父之過。可见在教导子女为人处事的道理上, 父亲是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职责的。难道大人认为,這本书上所言是不对的?”楚辞說這些话几乎都不用過脑, 几年的辩论赛搞下来,他早练就了這番本事。 “……胡搅盲缠, 不知所谓!”左御史愤怒地甩了甩袖子, 狼狈地走了回去。 “正所谓灯不拨不亮, 理不辩不明。我是很严肃地在和大人辩论,为何要說我是胡搅盲缠呢?”楚辞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让那两個人气得肝都疼了。 “各位大人, 可還有什么想问下官的嗎?” 见沒有人接腔了,楚辞转過身面向皇上, 拱手行礼,然后說道:“皇上, 御史大人都不說话了。也不知道微臣有沒有洗刷掉身上的冤屈。” “咳嗯, 御史台的职责乃是监察百官,他们只是按律行事罢了,也非是有意要冤枉于你。他们既然已经不說话了, 那必然是心悦诚服了。” 皇上擅长和稀泥,将两边都安抚了一番之后,见再无其他事情,就宣布退朝了。临走之前,他低声吩咐太监总管,让他把楚辞請到御书房去。 …… 退朝之后,大臣们纷纷往外走去。众人嘴裡讨论的都是今天在朝堂之上大出风头的楚辞。 有几個和温海交好的,在走出去的路上,就拦住他,问他今天怎么会替楚辞出头?难道這個楚辞和温家有亲? 大家都知道,温家是個很低调的家族。任何事情,他们都不会轻易插手,朝廷党派之争,他们也从来都是袖手旁观的。 自从去年十一月起,温太傅告假不上朝之后,温家人在朝堂之上基本上就沒說過几句话。 今天他突然站出来为一個小官說话,就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温海苦笑道:“各位别乱猜了,這楚辞和我确实非亲非故,我也是昨天才和他见過面。” “平波兄,依你所言,只一面之缘,他就能让你站出来为他說话了?” “确实如此。他昨日上门家访,我和他聊了很久。我见他是真心实意对我家温然好的,這才为他說上两句话。” “等等,這家访是什么东西?”有人十分敏感的提取出了他话中的新鲜词。 “家访啊,就是国子监的先生们上学生家裡去,把学生的读书情况告知长辈,然后再询问长辈他在家时的表现。”温海回忆了一下楚辞的說法,如是回答道。 “哦,也就是說,那楚辞昨天上你家家访去了?” “对啊。昨日温然回来时,他就跟着温然一起来了。”温海感觉昨天和他聊了之后,心裡得到了很多启发。 众人瞧着他一副受益良多的样子,不由犯了嘀咕。怎么這楚辞只上温家家访,不上他们家去呢?明明他们的孩子也是在国子监上学的。 那祝峰的父亲祝安泰和温海算是连襟,两人平日裡较其他人要走得更近一些。所以在出了宫门后,他特意挤上了温海的马车,仔细询问了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情。 温海把事情告诉了他,然后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祝安泰越听越不是滋味,回到家后,就让人去找祝峰。 “老爷,少爷他……好像不在书房。”下人看他面沉如水状,不由有些忐忑。 “這個逆子!我不是說了让他在家好好读书的嗎?!派人去给我找一找,看他到哪儿去了。” “是!” 祝府总管派了很多家丁出门寻找,去的都是祝峰平日最喜歡去的地方。可是,却還是找不见他的人。 “快去打听一下,平日裡与少爷熟识的那几家的少爷在不在家。”祝总管找不见人,只能去其他人家裡找了。 “总管,他们都不在。小人听镇南王府的小厮說,早晨看见他们拉了一车东西,就不知往哪裡去了。” “唉,你们再四处找找。对了,派两個人在前门后门守着,少爷一回来,就来禀告。” “是,总管。” 转眼之间,日已西沉。祝峰带着贴身小厮从外头回来,一脸的高兴。很快,這份高兴就消失于无形了。因为他听說,他爹在家等了他一下午的時間。 祝峰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爹那张黑脸。每次他爹一生气,他都逃不了一顿打。 “爹……”祝峰在书房外轻轻敲了一下门,就听“哐啷”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裡头传来一声怒吼:“逆子,還不快滚进来!” 祝峰咬了咬牙,推开门走了进去。 “爹,你找我啊?”他缩在门边上,讨好地叫道。 “你還记得我是你爹?我跟你說過,让你今天哪也别去,就留在家裡看书,你去哪裡鬼混了,弄到现在才回来?!” “爹,你說话别這么难听,我就是出去了一趟,什么鬼混啊。”祝峰小声嘀咕。 “你不是鬼混,還是去干什么正经事了不成?我问你,你们国子监可曾說過家访一事?” “家访?难不成楚司业来家裡家访過了?”祝峰很是震惊,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爹那么生气,一定是那個楚司业来告状了。 “我问得就是這個,你们司业为什么不来我們家家访?” “啊?”祝峰搞不懂了,沒来家访,那他气什么? “啊什么啊?我就是问你,你们司业为什么不上我們家来,是不是你在国子监捣乱了?” “我沒有啊。”祝峰弱弱地反驳,他心裡苦啊。 若是楚司业真来家访,把他在国子监裡干的事情一說,那他必定逃不了一顿打。可怎么楚司业不来,他也要被斥责呢?這個世道還让不让人活了?难道大家都被那家伙蛊惑了嗎? 祝安泰看他那個垂头丧气的样子,心裡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你,你明日必须把你们楚司业請到家裡来,不然,你以后再敢出府鬼混,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可是爹,明日又不是休沐日,我們不能随便出国子监,要…要…要扣分的!”祝峰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理由。 “什么扣分?”祝安泰皱眉。 “楚司业给我們定了很多规矩,一旦犯错,初次提醒,二次扣分,三次挨罚。爹,我還想争取下旬的流动红旗呢,你可不能害我扣分啊!”祝峰走到书桌旁边,很严肃地說道。 “流动红旗?”祝安泰傻眼了,怎么這孩子回来說话他听都听不懂了? “对啊,每一旬晨会上,楚司业都会把上旬表现最好的三個人叫到台上,奖励他们很多东西,像文房四宝,奖励金之类的,還有一面小旗,上面写着流动红旗四個字。這对我們学子来說,是极大的荣誉。”祝峰心裡叫着好险,幸亏他上回认真听了,不然可糊弄不了他爹。 祝安泰确实有些不太理解這些新鲜东西。整改了那么多,难怪御史台有些人要盯着他不放呢,這明晃晃又一個革新派的苗子嘛!鉴于他目前只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做动作,還引不起那些人的重视,今日的弹劾,只是一個提醒罢了。 不過,祝安泰笑了笑,這個楚司业真是一個奇人啊。早上看他舌战群儒那会儿,可真是令人畅快。 祝峰偷眼瞧着他爹笑了,心裡舒了一口气。看来這楚司业還是有一点用处的,以后得多在他爹面前提提他,不想做的事情都推给他,嘿嘿。 不等祝峰高兴太久,祝安泰就說了一句话:“既然你们会扣分,那這個時間我就宽限一点,下月初一的休沐日,我要看到你们楚司业和——你的流动红旗。” 祝峰整個人如五雷轰顶一般,被炸得外焦裡嫩。流动红旗這玩意,是他能得到的嗎? 现在花钱让人去仿一块,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 楚辞不知道他和流动红旗都被人盯上了,他现在站在御书房裡,說得口干舌燥。 “……皇上,约莫就是這些了。” 天和帝正听得起劲,听他這么一說,顿时皱眉道:“果真?” “皇上,真的,更何况教育非一日之功,微臣說得再多,也不可能一时之间全用上去。”這個教育讲座已经开了一個多时辰了,他之前又在朝堂上說了那么多,嗓子眼都說干了,很想吃一枚陈皮丸了。 “也对,那往后還有什么問題,朕再把你喊来。” “微臣义不容辞。”楚辞在心裡松了一口气,叛逆期的孩子难管,叛逆期孩子的家长,也是烦人的。尤其這個家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家长。 “楚爱卿啊,你這些东西难道也是你那個先生教你的?你說,朕把他也請到京城来如何?”天和帝打上了秦夫子的主意,這楚辞好是好,就是太年轻了点,大皇子比他還大了几岁呢。 楚辞心中警铃一响,顿感不妙。這皇上是個宠孩子的,他這样說,八成是想让他秦夫子来教那几個皇子。楚辞想起那個让他现在想起都一脸懵逼的大皇子,忍不住打了個抖,這可不行! “启禀皇上,微臣這些說法,是东拼一点,西凑一点,博百家之长,才总结出来的,非是我家先生所教。我家先生各方面都好,但有一個习惯,就是特别喜歡抽学生的手掌心。他要求很严格,但凡行差踏错一点,就要挨板子,微臣小时候,就经常挨先生打。”楚辞小小的黑了一波秦先生。 天和帝皱眉,喜歡打人?這可不行! “对了,上次朕赐下的那块匾额,不日应该就要到那袁山县了。”他转移了话题,再不提要把他弄到京城来的事。 “是嘛?算算時間,确实应该快了。”楚辞眉开眼笑,而后突然又是一凛,总觉得他好像忽略了点什么东西。 …… 此时,距离京城很远的阳信府,一個老头正浑身散发着不愉快。谁来請示他,都会被一顿嘲讽,然后再作解答。 知府衙门人人自危,不知道谁惹他们的上峰不开心了,手上那個大方块转的恁快,脸色都黑得能滴出墨来了。 這還要从今日他们接待了京裡下来的那群人說起。那些人带了一块匾额,上面用红布遮盖着,听說是圣上亲笔所书,赏赐的则是甘州府下属袁山县一個名不见经传的夫子。 许征当时一听,直觉這事应和那小滑头是有关系的。在他的多方打听之下,那群人告诉他,匾额上四個大字刻得是“师之典范”,下方還有“学高为师,身正为范”這八個字。 少少的十二個字,给了一名为人师者至高无上的荣誉。 “听說這匾额是新科状元郎亲自去皇上那裡给他的先生求的。可见穷教书的先生虽然沒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是教出了這样一個学生,一辈子也有得称道了。”饭桌上,那群人這样调侃道。 许征当时就醋了,虽然他不当夫子的,要這么一块匾额沒有用,但這說明那小滑头根本就沒把他放心裡啊!不然怎么有好处不想着他一点,只想着那秦信然呢? 他抑郁不乐地回到家中,一晚上都翻来覆去,无心睡眠。 “你有完沒完?”许师母腾得坐起身,朝他吼道。 许征反射性地缩在床边,一声不敢吭,脸上浓浓的委屈。 “不就是阿辞沒给你也要一块匾嗎?你至于這样嗎?你又不是当夫子的,要什么师之典范?!”许师母平日裡很温柔,但若是谁真的惹到她了,她将门虎女的气势,也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