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132节 作者:未知 他年纪最轻,当时选班时,他就让其他人先选,最后留了個雏鹰班给他。楚司业看到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且說有事就去找他,不要怕麻烦。当时他以为這只是句客气话,可是后来他才知道,雏鹰班状况真是太多了!楚司业這话分明就是大实话! …… “统计出来了嗎?”楚辞问坐在一边的寇静,自从顾司业搬走之后,這司业厅就空了一個位置,寇静来了楚辞理所当然地就把這個位置给了他。 “出来了,待会我整理一下,然后再给你。” “唉,你来了真好,以往都是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忙個不停,天天写计划造表格,教务处的事都让我一個人做了!往后你走了我肯定会很不习惯!”自寇静来此已有四五日了,楚辞终于体会到了有“秘书”的好处,不论什么事只要他一声招呼,寇静立刻就能帮他做好。 “那我不走了。”寇静說道。 “那可不行,要是因我之故害得朝廷损失了一员大将,那岂不是我的罪過?”楚辞哈哈一笑,把寇静的這句话当成是一句戏言。 寇静也跟着笑了笑,能得這段時間的朝夕相伴已经足以,他哪裡還敢奢求其他呢? 之所以說朝夕相伴,是因为楚辞已经将文兴坊的房子退掉,搬到了国子监的“教师宿舍”。 這古代的教师宿舍可比现代学校的单间或套间来的大手笔一点,每名夫子都有独门独户的院子,分给楚辞的,更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院,每进有两间正房,三间耳房。 因为寇静他们情况特殊,所以楚辞直接让他们住在自己后面的那进院子裡。因为少了一间房,所以寇静就住在前面一进的正房裡,和楚辞挨在一起。夜裡他若是凝神细听,甚至可以听见楚辞翻了几次身。 寇静将整理好的表格递给楚辞,楚辞接過看了看,又和寇静商量了一下,然后用笔划去了几個只一二人参加的学社。 学社决定好后,楚辞又把自己刚刚制定的学社规章制度又拿出来和寇静讨论。寇静指出了他的制度裡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并且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楚辞连连点头称是,并立刻用毛笔在旁边进行修改。 商议好后,外面已是红霞密布。楚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說道:“多亏有你,不然我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了。” 寇静看着楚辞,认真地說道:“怀槿足智多谋,就算沒有我,也定能将每件事都做得很妥帖。” 楚辞听了一笑:“這可不一定,你自带柔光滤镜看我,自然觉得我处处都好。可人无完人,我也会犯错误,也会感到焦躁不安。這时候,就需要有人能在一旁给我点拨一下了。” 国子监的夫子们很少对他的决定提出意见,不知道是因为沒有想法還是說這森严的等级制度让他们习惯将事情埋在心裡,不轻易宣之于口。所以楚辞经常也是摸着石头過河的。他在现代虽然有丰富的管理经验,但对古代学子也不是條條都适用的。 “柔光滤镜?”寇静对刚刚那個教务处還能大致猜测一下,這個柔光滤镜是個什么东西,他可一点也猜不到了。也不知是哪個地方的說法。 楚辞想打一下自己的嘴,面对不熟悉的人,他還会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但面对着熟悉的人时,他总会忍不住冒出点现代的东西来。毕竟他在现代過了二三十年,而古代只過了两三年。 “嗯,這应该就和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意思差不多吧!”楚辞胡乱想了一個解释抛出去,然后就开始低头收拾东西,准备回住处去。 寇静盯着楚辞,他有时候觉得楚辞是在试探他,不然为什么会說他“情人眼裡出西施”呢? 楚辞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给寇静造成了怎么样的困扰,他只知道,再去晚一点,饭堂的好菜就要被吃光了! …… 学社這边刚刚起步,很多东西還待添置,所以楚辞决定等七月的时候,再将這事实行下去。 這天,他正在司业厅裡看王典簿那裡送来的账簿时,突然有人来找,說是汪祭酒有請。 楚辞放下账簿,单手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這汪祭酒一找他就沒好事。 果不其然,他一到汪祭酒的书房裡,就看见顾司业已经坐在那,看见他来,顾司业還朝他笑了笑,态度看上去很是亲切。 “下官见過大人,不知大人找下官是有何事相商?” “楚司业来啦,坐吧。今日找你前来,是想问一问你,關於季考之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汪祭酒說道。 “季考?”楚辞看了看汪祭酒,又看了看坐在一旁隐隐露出笑意的顾司业,心裡直道不妙。 他就說這顾司业怎么将人撬走之后就沒有后招了,原来后招是在這啊! 汪祭酒皱起了眉头:“怎么,楚司业還沒准备好季考之事嗎?国子监每三月一次大考,朝廷很是重视,提举学事司也会派人下来一同监考和阅卷,到时候学子们的情况都会被上报。楚司业可不要连累老夫吃了瓜落!” “請大人放心,到时候若是提学道的人怪罪下来,下官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让大人担责。只是關於這季考一事,下官還有些疑问,想請大人解惑。” 在今日之前,楚辞根本就沒有听說過什么季考,对于它的一应事宜,根本一点都不清楚。 “什么事?” “這季考是安排在哪一日?考卷是由提学道出還是由我們自拟?考的一般都是哪方面的內容?還有,往年例题国子监内可有收集?”楚辞想知道的很多,但一时之间也只能挑重点去问。 汪祭酒听他问了這么多,不由纳闷:“难道楚司业从未听過季考一事?顾司业,老夫之前不是让你和楚司业多多交流嗎?” 顾司业无辜地看着汪祭酒,解释道:“祭酒大人,下官也一直想和楚司业說這事。只是楚司业一直在忙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宜,根本无暇听下官讲话,非是下官不愿和他交流,实在是楚司业他贵人事忙啊!” 汪祭酒一听,就看向楚辞,說道:“楚司业,不是老夫說你。這事有轻重缓急,你怎能如此轻重不分呢?我知你是三元及第,才高八斗的状元郎。但于官场之事上,老夫建议你還是多多听从前辈的指教,莫要事事都任性妄为!老夫忠言逆耳,還望楚司业你不要见怪。” 楚辞知道,汪祭酒自第一次大朝之后,就一直对他心怀芥蒂,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错处,自然是不会给他留情面的。 “多谢大人的谆谆教导,楚辞必铭记于心。之前所提之问,還望大人能不吝赐教。” 汪祭酒见楚辞沒有发怒,脸上也无一点窘迫之感,心裡更觉忌惮。此人性格沉稳,宠辱不惊,他在這個年纪的时候,怕是连他的一半都做不到。依楚辞目前在朝中的声望,恐怕再過不久,這祭酒之位他就要拱手让贤了。也许,让他在此处跌個跟头也不错?年轻人嘛,一帆风顺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汪祭酒咳嗽了一声,說道:“咳咳,此事你還是多多請教一下顾司业吧,老夫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们了。” 顾司业一脸担忧地看着汪祭酒:“祭酒大人,您可是咱们国子监的顶梁柱啊,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下官们就不多打扰了。” 楚辞心裡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也說了两句客套话,就和顾司业一起往外走去。 第192章 样卷 “顾司业,刚刚楚某所提之问,不知你可否为我解答一二?”楚辞问道。 顾司业笑了笑,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了句无关的话:“楚司业,你把人送到我那边去时,可想過今天?” “什么送人?” “哟?楚司业竟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为了排除异己,将外院的那些夫子全部送到内院来时,就沒有想過我为何会全部接纳嗎?枉你還是個聪明人。”顾司业笑了起来。 “我還以为那是因为顾司业你心胸宽广之故,原来不是嗎?”楚辞也笑了,只不過笑意未达眼底,看上去有些嘲讽。 “哼,你不用再耍嘴皮子了。我那时将人全部收下,为的就是今天!你整天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初入国子监就一個劲地揽权,妄图把内外二院都收归你手。现如今外院老的不中用,少的又是外行人,我看你怎么准备季考一事!”顾司业說完之后,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楚辞真想劝他去医馆看看,毕竟脑补太厉害也是一种病。既然這顾司业明摆着不会告诉他季考的相关信息,那他也不用忍气吞声了。 “我会怎么准备,就不劳顾司业你担心了!有這份闲心,你還是多操心内院的一应事宜,好好经营,免得改日真让楚某得手,到时候恐怕就不美了。” “呵,大言不惭,我看你是死鸭子嘴硬!待提学道的人下来后,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些话!”顾司业用力一甩袖,转身便走。 楚辞待他一走,脸就垮下来了,怪他自己沒将這国子监的事一一了解清楚。但他沒有想到,這两個人为了坑他竟然如此不顾体面。难道他们不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嗎?他在外面可从沒說過内院和祭酒的不是啊! 楚辞愤愤地走回司业厅,然后吩咐门口侍奉的何平,让他去把于博士請過来。這于辉在国子监待的時間最长,這季考一事,他一定知之甚详。 于辉正在博士院中和其他几位沒有课的博士饮茶,听闻楚辞有請,立刻就起身跟着何平走了。 “楚司业,不知您找老朽有何要事相商?”于辉要给楚辞行礼,立刻被拦了下来。 楚辞将他扶起来,然后說道:“于公,楚某此番請你前来,为的是有一事請教,還請于公知无不言。” “楚司业,可不敢如此,您乃是长官,老朽乃下官,怎担得起請教二字,您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于辉慢條斯理地說道,长官有容人之量,肯礼贤下士是他的德行好,可他身为下臣,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于公太谦虚了,請坐吧。”楚辞也沒過多客套,“楚某刚刚从汪祭酒那裡過来,他向我提起季考一事。你也知道,我刚来国子监還不到两月,未曾经過季考一事,故特来請教,不知這事是何流程,考题由谁出?”楚辞坐在于辉对面,目含期待。 于辉皱起眉头,捏了几下手指,算了算時間,而后恍然大悟般說道:“是了,马上就是六月三十了,转眼就要到季考之日了。” 楚辞有些心急,却又不能催促,因为老人家办事就是這样的。不知這于博士是不是年轻时受過大磨难,他的样子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上五六岁不止,一些行为也能看出老态龙钟之像。 “這季考一事,每年四次,分别放在三,六,九,十一這四個月的月末,每次都是由提学道的人出题和阅卷,我們国子监的,也会跟着一起阅卷。上一個季考,我记得三月初时,刘司业就开始准备了,那段時間天天都让学子们做文章,就差把书都抠破了让他们吃进去。可我們外院啊,還是得了個差!” “刘司业?可是我沒来之前上一任的司业?”楚辞问道。 “正是,這刘司业啊,是個刚正不阿之人,眼裡容不得一点沙子。他一来啊,就和外院的学子们结了梁子,两边势如水火,学子们也都不服他。”于辉說到這裡,忍不住摇了摇头。 “可楚某听說,這刘司业分明是自己找了路子调出国子监的啊。” “他能不走嗎?季考之后,提学道的大人在众人之前将他臭骂了一顿,害得他颜面尽失,学子们也都会拿這事来嘲笑他,他自然待不住了。不過啊,他走了也好,他不走,国子监外院怎么能迎来楚司业您這么好的司业呢?” 楚辞听了于辉的话,又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這刘司业說的好听是刚正不阿,說难听点就是迂腐不堪。也是,他在任期间,不止不得学子和夫子们的心,還被钱监丞那小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膏火银都发不出。 “于公過奖了。也就是說,這季考在六月三十日,距今還有七天的時間,考题也是由提学道的大人们出的,对不对?” 于辉点了点头。 “那提学道大人们出考题之时,可有按照学子们学业进度来出?”楚辞问道。 “這個并无,不過,每次出的都是四书题,书目是轮着来的,這一季……约莫是轮到了《孟子》吧!”上一季为《论语》,当时的刘司业就让他们天天读,并且每天都自拟题目让他们做文章。 楚辞黑线,這样出题,套路還不被别人摸得清清楚楚嗎? “那,考的是大题還是截搭题?” “一般来說都是大题,毕竟這季考也就是提学道检验京城所有学府的学子平日学习是否刻苦。” “京城所有学府?不是只有国子监?” “当然不是只有国子监了。除了国子监外,還有京城的府学,還有那几间出名的私学,都是他们要检验的。好像……一共是六间书院吧。” 六间书院,加上国子监和府学!我去,這是公开处刑啊!被提学道的人這样一骂,怪不得那刘司业要找关系调到别的衙门了,实在是师者的脸在京城這個地界都丢尽了。 楚辞本以为,那汪祭酒和顾司业只是一时之气,想让他被提学道的人责骂,却不知他们是想毁了他的名声,让他在全京城人面前丢脸! “于公,那提学道這么多年每一季出的题都摘录下来了嗎?若摘录下来了,是置于何处了呢?”楚辞赶紧问,离考试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若像之前那样稳扎稳打的复习是沒用了,只能靠他了。 “啊?摘录這個考题干什么?已经考過的,就不会再出了。”于辉觉得楚辞的想法很天真。 楚辞觉得整個国子监的人都很天真,既然出過的题目不会再出了,那么就更该把考题记下来了! “那這些年的样卷可有封存起来?”楚辞又问。 “样卷?有啊,都在国子监藏书阁内,就是不知道放在何处了。這事归张典籍管,大人可把张典籍叫過来问问。”于辉不知道楚辞想干什么,但還是老实交代。 楚辞冲着门口大喊:“何平,快去把张典籍請来!何平,何平?這是去哪儿了!”正火上房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何平却不知去往何处了。 楚辞大步迈出门去,却撞上了一堵肉墙,被弹的差点仰倒,幸好被一双手及时揽住,才沒有摔倒。 “怀槿,日后行事要小心点。你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裡去?”寇静扶住楚辞疑惑地问道。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要去找张典籍问個事,你先去藏书阁那裡等我吧!”自从那日“结拜”過来,楚辞就以大哥称呼寇静。 “等等,此时太阳正烈,還是我去找那张典籍過来,你去藏书阁那裡,走博士院那條路過去,那裡草木茂盛,太阳晒不到,可以躲阴。”說完,寇静就步履匆匆地朝着那边赶去。 张典籍和王典簿他们办公的地方距离司业厅很远,除了要過几进院子外,還得穿過外院的大操场才能到达。 事急从权,既然寇静已经走了,楚辞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对于博士交代了几句话,就往藏书阁那边匆匆赶去。 這藏书阁一共两层,占地面积十分大,光是大门就有两三道。怪不得以前寇静說,他父亲在這裡读书两個月,才看完一架书。他因为事务繁忙,一直沒有過来实地考察,看来他是差点忽略了一处宝地。 楚辞在藏书阁這裡等了一会,才见到寇静拖着张典籍往這边過来。两人的脸都是通红的,上面挂满了汗珠。张典籍更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看向寇静时一脸怨愤。 “楚司业,您可要给下官做主啊!這人一进门问了一句谁是张典籍,就让下官跟他走,還把下官掌着的钥匙抢走了。”张典籍气喘匀了之后,就向楚辞告状。 “唉,這也是事急从权。本官說了情况紧急,這位寇千户的行为才有些无礼,還望张典籍不要见怪。”楚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