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4节 作者:未知 楚辞下了车,面带微笑地看着人群中孩子王一样的楚小远,等着他奔過来。 不出所料,楚小远果然跑了過来,一把抱住楚辞大腿开始哭:“哇哇哇……小叔……怎去了這么久……我還以为你不回来了!哇哇哇……” 楚辞弯腰抱起楚小远,无奈笑道:“我不是說了要去很久嗎?” “沒說這么久!哇哇哇……”楚小远很委屈。 “好吧,就当我沒說好了。你确定要這么一路哭回家嗎?他们好像都在笑你了。” 楚小远小脸一红,抹了把眼泪然后挣扎着下来,“我才沒哭,就是气你說话不算数!” “好吧,是小叔不对。那這包花生糖给你赔罪,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小叔呢?” 楚小远别扭地接過糖,然后說:“那就原谅你吧。” “真乖!快去把糖分给小伙伴们吧,家裡還有好些,可别小气了。”楚辞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這家伙可沒那么大方,花生糖有些大,他很怕楚小远从中间咬开,然后一人半块。 楚小远哼了一声,对這個败家的小叔表示很无奈,他们都是他的小弟,他怎么会那么小气呢! 楚辞让他们继续玩,又上了驴车往家赶。 楚家院子裡,楚母头戴银簪,身穿崭新的棉袄,坐在一堆老太太裡唠嗑。沈秀娘坐在一旁缝小孩衣裳,时不时和周围的老人說两句话。楚大哥正蹲在一旁洗菜,他老娘和媳妇身子不爽利,他得多做点才是。 远处隐隐有车声响起,楚母突然叫起来:“是小二回来了!” 第35章 字得取得响亮些 楚辞回来引起了一阵热议。 其实主要還是坐在他家门口的老太太们议论的比较多。原因在于楚辞大手笔的给她们一人泡了一碗热热的糖水喝。 古代工业不发达, 糖也是稀罕物, 甚至比盐還要贵一些。盐是生活必需品, 朝廷再怎么样也不会断了老百姓的生路,一直都在调控盐价, 穷苦人家最多吃的淡一些, 倒不会完全买不起。 而糖就不一样了, 在几十年前, 這东西一般都是贵族或豪富之家才能享受到的东西。直到偶然有一個工人改良了制糖的技术,才让糖变成一般人也能享受到的食物。 而对于长溪村的百姓来說, 他们一年到头除了能从地头山裡的水果上汲取到一些甜味之外,其他的就只有過年或家中有孕妇时才能吃到一点。 现在在楚家坐了那么一会就能白得一碗糖水, 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起身便說要走。楚辞再三劝說之后, 她们才接了過去。 但老人家都不太舍得喝,端着碗只放在嘴边轻轻抿了抿, 然后便借故回家去, 心裡想的却是让儿孙也跟着沾沾光。 楚辞放的糖多,即使再兑一碗水下去, 喝起来也還是甜甜的。因为楚小远已经给大部分男孩子都分了花生糖了,所以這次的糖水, 只要不是太偏心的奶奶, 家中的女孩都能喝得多一些。 她们六七岁的年纪就要开始学做家务,平日裡也难得出门,不像男孩子一样可以上山下河四处寻摸东西吃打打牙祭。 那些老人走后, 楚母嘴上抱怨了几句,說楚辞有点太大方了,不過她心裡還是很高兴的,毕竟這是儿子给她做脸。 楚辞自然不会生气,他将给众人买的东西一起从筐裡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楚广看见那坛酒就笑得牙不见眼,被楚母和沈秀娘一起瞪了一眼。 但看着桌上给她们买的东西,两人却犯了愁。红枣她们倒是知道怎么吃,就是這個阿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啊。尤其是听說它的价格贵重,就更加要小心对待了,万一弄不好浪费就太可惜了。 楚辞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吃,他也就见他奶奶和妈妈吃過,但以前她们吃的好像是成品。 不過他刚好要去村长和黄大夫家一趟,刚好可以问问黄大夫。楚广也要跟上,他得听听黄大夫的說法,然后回来做给她们吃。 楚广提着两包黄烟和两包饴糖走在楚辞旁边,他对楚辞說:“小二,上次你让村长带回来的五十两我們已经花了大半了,一共买了两亩水田和一亩旱地,我看了,都是肥地,所以比其他的要贵一些。现在一时找不到其他好的田地了,等回去,我让你嫂子把银子還给你。” “哥,你這說的哪裡话,什么你的我的?這是咱们家的。嫂子是当家主母,钱自然是该放在她那裡的,你若是再說這种话,小心我告诉娘。” “嘿嘿,哥以后不說了。”楚广憨厚地笑了两声。過了一会,他突然问道:“小二,你会觉得哥沒本事嗎?” 楚辞皱眉,停住脚步,看向楚广:“哥,你是整個大魏朝最好的哥哥,你若是真沒本事,我們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是不是有人說了什么,想要挑拨咱们兄弟的感情?” 在原主的记忆中,楚父和楚母的身体都不算太好,楚广也是十几岁就挑起了家裡的大梁的。夏日抢水时,他一天都暴晒在太阳底下,生怕上田断了水庄稼沒活路,几天下来就晒脱了一层皮。冬日上山砍柴,他還沒天亮就出门去,被斧子砍了脚還坚持拖了两捆柴回来,上黄大夫那随意包扎了一下又上山去,就怕家中断了柴火。 他刚穿過来的时候,楚广对他也是无微不至的,因为起身不便,溺桶都是放在房间的,楚广去倒這些,也沒有丝毫怨言。 說实话,和楚广比起来,原主简直就像是蜜罐裡泡大的,若心中還看不起這位兄长,那恐怕得是狼心狗肺之人了。所幸,原主不是,他也不是。 楚广听了,心裡十分熨贴,他自觉比不上弟弟,和他一起时总会有点自卑感。但沒想到楚辞竟然這么尊敬他,他笑着說道:“沒人說什么,就是我好久都沒赚到钱了,心裡有些不好過。” 其实他是听人闲聊,說楚家以后可以躺在家裡不干活,全靠楚辞养着了。他听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不想做一個一事无成,只知道拖弟弟后腿的兄长。 “哥,你赚钱的日子且多着呢,倒是我,年后估计又要去县学了,到时候家裡可就要靠你了。” “嗯,你放心去吧,家裡有我和你嫂子看着呢。你上学的钱我們也帮你存着的!” 兄弟俩一边走一边說,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长家。村长家在村东边,他家的房子应该是村裡最好的了。院子是用土砌的,但屋子却是用青砖和瓦片盖的。屋子一共有八九间,看起来既敞亮又干净,据說当时花了不少钱呢!村裡人暗地裡猜测,起码花了得有七八十两银子。 院门沒有关,楚辞在门口敲了几下,就见裡面一個妇人探出头来,“是楚秀才和楚老大来了啊。快进来坐,老头子刚出去,一会就回来。” “有劳婶子了,平日裡多亏村长照顾,今日难得上门,小小礼物,不成敬意,還望婶子不要嫌弃。” 村长媳妇脸上笑开了花,她接過东西,說道:“哎哟,你们读书人就是会說话,倒叫我不好推辞了。快快,你们坐,我去厨房倒两杯茶水给你们暖暖身子,這大冷天的。” 楚辞和楚广笑着推拒了,說要去黄大夫家一趟,下次再来坐。 离开村长家,两人又转道去了黄大夫家中。黄大夫此刻正在后院翻晒草药,听家中的小丫头叫唤,才知道楚辞和楚广来了。 “你们上我這来,可是有什么事?” “黄大夫,多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這是一点心意,還望笑纳。今日倒确实有件事想问问您,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嗎?” 黄大夫也不讲那些虚礼,他让小丫头把东西拿进去交给她娘,然后就坐到楚辞他们对面,說道:“說吧,有什么事?” “您可知道阿胶怎么炮制?我买了一些回来给我娘和大嫂补身子,却不知道该怎么用才最好。” “此物补血益气,固本培元,对身体确有好处。一般来說,都会把它制成固元膏来吃。你可以将那东西放入锅中,再添上核桃,红枣之类的干果,熬好之后放凉即可,平时要吃就切一块下来。” “多谢黄大夫。”楚辞道谢,然后又问楚广有沒有记住。楚广点头,决定回去先挖一小块尝试一下。 两人又和黄大夫寒暄了几句,便告辞回家了。现在已近中午,是该回去做饭了。 路上,他们碰见了楚小远,楚小远挤在两人中间,硬要牵着他们的手,时不时還将两只脚抬起,一蹦一跳的像是只小青蛙。 回到家中之后,楚广去厨房帮忙,楚辞则拎着楚小远,說要检查他的功课。 楚小远一下子僵住了,他磨磨蹭蹭地从房裡抱来一沓纸,小心翼翼地摊在楚辞面前。 楚辞先看了前面几张,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字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态度,可见楚小远還是很认真的。 但越往后翻,字迹越潦草,最后一张的几個字,简直和狂草有的一拼。楚辞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楚小远。 楚小远低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小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我之前教過你關於学习的几句话,你给我背一遍。” “呜…勤有功,戏无益。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楚小远越背声音越小,显然他比刚才要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楚母听见孙子的哭声,想从厨房出去劝两句,却被楚广和沈秀娘拦住了。 “娘,小二在教他道理,我們要是出去插手,下次那小兔崽子就更不怕了。” “管谁叫小兔崽子呢?我以前可曾這样唤過你们兄弟二人?”楚母也认识到了這個想法不对,转头便骂起了楚广。沈秀娘以袖掩唇,挡住自己的笑意,好歹得给她当家的一点颜面才是。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荒废一天的時間,就要花几天的功夫才能弥补回来。小叔希望你以后能明白一点,玩的时候痛快玩,写字的时候认真写。若你此刻不想写了,也不要勉强自己,干脆痛快玩一场,回来再认真做,也比敷衍了事好。” “小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楚小远蔫蔫地說道,他心裡很后悔,觉得自己让小叔失望了。 “小叔你会不会讨厌我……”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楚辞将他搂至身前,摸着他的小脑袋。“小叔永远也不会讨厌你,只是小叔希望,你长大以后能够有所作为。书中的知识很多,现在不抓紧時間学习,往后再来后悔,就沒什么用了。” “小叔,我知道了。” 饭后,楚辞对一家人提出了一個想法:“我想把小远也带到县裡去读书。” “什么?”三個大人同时叫道。 “因我之故,村裡的私塾一直不肯接纳小远入学,眼看他越长越大,再不入学,恐怕以后跟不上别人的进度。我又不能一直在家中,年后便要去县学的,到时候小远就被耽误了。” “可是,县学会接收他這么大的孩子嗎?” “县学之中亦有蒙童班,只不過一般都是官宦乡绅子弟在那裡读书。我去求一求先生,未必不能接收小远。实在不行的话,县城也有好几家蒙童馆,我就带着小远住在外面,然后每日接送。” 一家人沒有作声,良久之后,楚广开口了。 “小二啊,大哥知道你是为了小远好,但還是算了吧。你的考试更加重要,多加了一個小远,你会分心的。”身为一個父亲,做出這個决定自然是很痛苦的,可是小二苦读十几年,若是毁于一旦,他更加于心不忍。 楚辞微微一笑,自信道:“大哥,若我沒那個本事,我也不会夸下海口。如果只多了一個小远,我便会学业退步的话,那只能說明我学的不够扎实。小远他是我們家的长孙,他能出息了,爹泉下有知,必然欣喜若狂。楚家列祖列宗也都会很高兴的。” 楚辞心意已决,大家只好不再劝說。 沈秀娘从刚才起一直都是很纠结的,儿子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她比谁都要开心。可是她当家的說的也对,若是因为小远害了楚辞,那她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了。 她嫁過来时,楚辞也才八九岁上下,可以說是她看着长大的。楚母身体不太好,她平常照顾的也多。那时候三年未孕,她心裡甚至是把楚辞当长子看待的。 幸好现在得以两全其美,她一定要给菩萨多上两柱香,求她保护一家老小平安喜乐,保护他们在外一切顺利。 …… 楚辞在家待到二十二日,便又去了张家。他检查了两人的功课,发现自己虽然不在,但二人也沒有懈怠,心裡十分满意。 他给二人一一指出文章中的不足之处,然后又将自己曾经所做的文章默出来给二人参考。他的文章经過秦夫子的批改,足以当作范文使用了。 又過了两三日,便到了张文海的生辰。 二十及冠,冠礼对男子来說是很重要的。张家有钱有势,自然办的声势浩大。請来观礼的都是镇上有名望的人家。 经過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后,张文海终于有了字,海广而阔,故唤为“阔之”。 往后,同辈中人不可复呼其名,故而楚辞和方晋阳都改称其为阔之兄了。 经過這一场后,楚辞也在心裡琢磨,他的生辰在来年九月份,是时候先给自己想個响亮的字了。 第36章 沃兹基硕德 此时已是年尾, 楚辞和二人约定好正月初十再相聚, 然后就各自分散了。 楚辞先去了翰墨书肆, 把上次的话本插图模板交了,又和陆掌柜的聊了一下關於题集的印刷, 之后便带着结来的钱走了。 因为上次买了许多东西回家, 最后一问价钱, 他好像都买贵了几文, 所以楚辞已经被剥夺了购物权。况且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家中的年货早应该备齐了。 回到家后又是忙忙碌碌的几天, 楚辞還是第一次過這么有年味的年。无论是扫尘還是贴春联窗花亦或是和楚小远一起吃刚炸好的丸子,都是那么新鲜。 以前他家過年, 就是一家人上酒店要一桌年夜饭, 吃完后他们开始聊天, 聊着聊着就会转到各自的领域,然后变成激烈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