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307节 作者:未知 小全子道:“殿下,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自圣上昏迷后,朝政再无人管理,大臣们只能办事,不能代批奏折。這些都是通政司已经看過呈上来的,還有一些待会再送来。” 虞秋认命地爬上椅子,然后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還沒看两行,他就问了:“小全子,這個字怎么念?” 小全子为难地說:“殿下,奴才不识字。”他们近身服侍的太监大多不能识字,替皇上宣旨的时候都是传口谕。而专门的传旨太监,几乎不能近身服侍,除非做了张福海,张元德這样的总管太监,才能不受拘束。 “那能不能把先生請进来教我呢?”虞秋很是沮丧。 小全子不解道:“您的先生,是温太傅嗎?您可以宣召翰林院学士来帮您读折子,也可传左右二相来商议政事。” “只能叫他们嗎?” “也可传其他人。” 虞秋想了想,觉得人多好办事,于是說:“那就都传過来吧。” “啊?這……奴才马上让人過去。”小全子回忆了一下可以传召過来的人,立刻出门吩咐。 沒過多久,左相就进宫来了。他心裡有些得意,小太子果然還是更为倚重他的,這才刚回去,就使人来传了。 可不久之后,他又在宫门口见到了右相,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十来個人,這才傻了眼。 “你们来得正好,快過来帮我。”虞秋等了许久,见到他们后很是开心,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太子殿下,您应该自称孤而不是我。”左相指出他的問題,他之前就想說了。 “哦,那孤让你们帮忙,可以嗎?”虞秋立刻听话地改了称呼。 左相不說话了,其他人也默认可以。但一般来說,随同批阅奏折的一次最多两人,這也是为了避免人太多导致意见不和,争吵起来很沒有效率。可虞秋觉得人多力量大,就把他们一起叫過来了。 虞秋并沒有拿出一本让大家讨论后再批复,而是直接把奏折平均分好,一人一摞放到他们面前。 “殿下,這于理不合啊!”自大魏建朝以来,還未有過這样的事,怎能让這么多人同时代为批复奏折? “可孤有些字都不会认,更不会写,怎么办呢?小全子說,你们可以代为批复,然后告诉孤,由孤同意或驳回,再盖印,不就可以了嗎?”虞秋一副你们怎么可以骗小孩的样子。 左相瞪了一眼小全子,但他沒法反驳虞秋,只能与其他人商议,然后无奈地接受了事实。虽然以前从未有過這事,但也沒有過八岁太子直接监国参政的事。 若圣上還醒着,他要立六皇子为太子,恐怕会遭到一部分的人反对。但他现在昏迷不醒,又早已写下圣旨,他们便是想反对,又该找谁呢?如今宗庙已入,天地已昭,大魏朝迎来一位小太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虞秋抱着玉玺,坐在中间,谁批复好一本,說明前因后果给出意见后,他就把玉玺啪得往下一盖。 因为大家都坐在一处,有些小心思的人也不敢暴露出来,更不敢徇私,所有批复都是按照公平公正的方式来的。如有一时无法判定的,他们也会写下再议,然后让虞秋盖章。 還沒到午时,小山一般的奏折便全部批完了。虞秋高兴极了,說要請大家吃饭。小太子留饭,他们自然不会推拒,于是在宫中用了一顿廊下食才各自回府。 一上午下来,個個都看得头昏眼花,如左相這般年纪的,更是觉得难熬。他们這时才意识到,圣上好像也挺难的,因为很多臣子的奏折裡废话实在太多了。一两千個字裡,往往只有几句才最重要,若不想误判,只能从头看到尾,实在太耗時間了。 为了不让自己以后還像今天這样凄惨,左相右相都召集了自己的人,让他们近期写奏折时一定要简明扼要,另外,沒什么大事的請安折之类的也别上了。 认认真真看了一堆废话后发现他只是想问候一下圣上的身体是否康健,這样的折子简直让人绝望。 …… 虞秋解决了奏折的事,以为自己下午可以休息了。可沒想到,小全子又领着他去了上书房。 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一见虞秋就行了個礼。 “李常侍?”這是他以前和其他人一起读书时的讲师,怎么会在這?此人极为古板,性格也十分冷硬,沒哪個人不怕他的。 李常侍道:“鉴于太子殿下年纪尚幼,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的,经大臣们商议,每日午后,您還需到上书房进学,习读四书五经及诸子百家列作,以便您能尽快独当一面,早日成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 虞秋听后,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红了又红,最终還是在他的逼视下,坐到了位置上。他端着书默默流泪,觉得当太子好难啊。他想回漳州府去,這裡既沒有温柔又博学的先生,也沒有和他一起读书的同伴。 第504章 试毒 太子殿下参政后的第一個命令, 大家自然是要遵守的,宫裡一切从简。而且因为圣上還在昏迷,皇后娘娘无心操办, 便宣布各宫自己团聚便是。 虞秋去了谨妃那裡,把于昨日入宫的虞稔也一起拖上了。虞穗想跟着一起, 却被淑贵妃一把拖回景安宫, 弄得他小脸一路都板着。淑贵妃也沒好脸色,骂他是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原本她觉得自己和谨妃同病相怜,走的就比旁人更近些,她们都不受宠, 自己比起她来還要略胜一筹。 可一道圣旨下来,谨妃的儿子被封为太子,她的心裡就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了。明明自己位分比她高, 母族比她好, 为何圣上不让穗儿当太子呢?甚至她觉得, 让二皇子当太子也比虞秋当了好。有了心结,她再看谨妃就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了。 酸言冷语說多了,谨妃也意识到她的不喜, 便自动远离。淑贵妃這下更气了, 觉得她自恃儿子当上太子就了不得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以后再不许去她宫裡了, 也不许去东宫,人家可是太子,你是什么人?人家根本瞧不起你呢!”淑贵妃說道,见虞穗又不說话, 她气急了伸手過去拧他的嘴,“也不知道本宫造的什么孽,生了你這么個小哑巴!你要是能像虞秋嘴巴那样甜,你父皇肯定让你当太子!” 虞穗被她拧痛了也不哭,只是越发沉默,嘴巴紧紧抿着,就是一声都不吭。淑贵妃被他气得不行,又伸手在他身上拧了几下才作罢。一旁的嬷嬷气都不敢喘,见她不再动手,连忙拉着虞穗去了侧殿。 景安宫的气氛不好,秀春宫和坤德宫就更差了些。 秀春宫裡,张贵妃還在殿中停灵,整個宫殿雪洞似的,见不到一抹红。但让宫人们感到窒息的并不是环境,而是二皇子。自册封大典后,他整個人就仿佛冰雕的一般,神情无比冷峻,无论谁在殿中发出声响,都会被他阴沉沉地看上一眼。那眼神說不出的可怖,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能让人寒毛直竖。 想当初张贵妃在时,他们二皇子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待人和善可亲,哪個宫裡的小宫女看见他不红了脸?自从贵妃娘娘去了,他的情绪就起伏不定,大部分時間都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皇后娘娘請您去坤德宫。”不知什么时候,雪梅過来了。她看着坐在灵前静静烧纸的虞秩,眼底闪過一丝心疼。 “不去。”虞秩头也沒回,手上递纸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雪梅蹲下,跟着往火盆裡递了几张纸钱,橘色的火焰往上窜了窜,映照在她清丽的脸庞上,给這冰冷的宫殿,增加了一丝暖意。 虞秩看了她一眼,问道:“当初你会帮我递消息,是她安排的嗎?” 雪梅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虞秩自嘲一笑:“我還以为自己轻易便能掌控人心,谁知道从来都是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皇后娘娘很疼爱您,她以前经常会提起您。”看见他抑郁失意的样子,雪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虞秩叹了口气:“……也许我們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他现在,什么都沒有了。 “您别這么說,娘娘她会想办法的。” “你回去回话吧,让我一個人待一会。”說罢,他转過身,继续对着张贵妃的灵位发呆。 雪梅无法,只能回到坤德宫。皇后坐在一桌子菜前面,听到声音期待地回头,看见只有雪梅一個人时,她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肯過来?” 雪梅道:“二殿下许是有些触景生情,他怕影响娘娘的心情,故而沒有過来。” “哼,”皇后冷笑一声,抬眼看她,“你倒是比谁都清楚他。本宫還能不知道嗎?他這是在怪我呢!怪我沒把皇位给他抢過来!” 她的脸色有些狰狞,桌上這些精心准备的酒菜仿佛是個笑话,她手一拂,桌上的东西瞬间丁零当啷地碎了满地。 “娘娘息怒!”腊梅和雪梅一同跪了下来,“二殿下定不会责怪您的,這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谁也不知道会变成這样。” 皇后压下心底的怒意,问道:“查清楚了嗎?太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宗庙的?他当初一定不在明华宫裡,不然本宫派去的人早就动手了。” “现在還未查到是怎么回事,据他们禀报,說当天平昌公主也去了宗庙上香,只是她沒待一会就出来了,也沒见她带了什么进去。”雪梅說道。 “虞绮?”皇后默念了一遍,“不对,她肯定有問題,她当日真的什么都沒带进去?” “平昌公主說只是上几炷香,并未携带任何东西,只带了一群侍女跟在后面。” “侍女?她往常不是這么招摇的人,去宗庙上香,为何要带一群侍女過去?再遣人去问,任何细枝末节的东西都不能放過!” “是!”雪梅听令出去了,腊梅则让人进来收拾残局。外头的宫人进来看见這一地,不由有些咋舌,也不知皇后娘娘最近是怎么了,宫裡的摆设换了一批又一批,倒有些像以往大皇子的作风了。 沒過多久,雪梅回来了:“娘娘,那些人问過管事,管事确定平昌公主并未带任何东西进宗庙,只带了一群侍女,但据說裡头有個很小的侍女让他多看了两眼。” 皇后听完,激动地一拍桌子:“定是她把太子送进去的,竟让他女扮男装蒙混過关!难道圣上一直把三位皇子藏在公主府?” 雪梅摇头:“奴婢觉得不可能,三個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在公主府几個月之久?咱们的人整個京城都查探過,他们定是后来才进京的。” “可本宫想不明白,京城四個城门都封锁的严严实实,派過去的人都是本宫亲信,他们怎么会放外人进去?难不成——你再去把前几日二国舅的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看皇后這么激动的样子,腊梅赶紧去到裡头找出纪平前几日送過来的信。皇后看了许久,才苦笑一声:“本宫明白了,他们竟然当着守城军的面,大模大样地把人送了进来,可恨本宫竟一点也未察觉!” 雪梅和腊梅不解,待皇后解释清楚,她们也都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竟然是這样的!她们当时還暗笑過国舅爷竟连几個毛孩子都哄不住,可沒想到,他们所有人都被這些毛孩子骗了! “事既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无济于事。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本宫就不信,他還有圣旨!”皇后嘴角扬起一個轻蔑的笑,转头吩咐腊梅,“去厨房弄点参汤過来,本宫要去乾元宫走一趟。” …… “皇后娘娘驾到!” “给皇后娘娘請安,千岁千岁千千岁。”乾元宫裡的宫人连忙行礼,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因为皇后娘娘已经几日不曾来了。 内殿的张福海听见声音,出来一看,也行了一礼:“不知娘娘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皇后对他再也沒有当初的和颜悦色,直接冷哼了一声:“笑话,本宫想来看看圣上,還需有事才能過来嗎?” “奴才不敢。” 皇后绕過他,径直往裡头走去。 内殿窗户紧闭,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药味,闻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天和帝脸色苍白地躺在龙床之上,脸窝都陷下去一些。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太医。自他昏迷后,太医院就派了人轮班在殿中守候,生怕他会出什么問題。 皇后在龙床上坐下,眉头轻蹙,纤长的手指拂過天和帝的眉眼,脸上满是痛惜与担忧之色。 “李医正,圣上最近還是這样嗎?有沒有要醒過来的迹象?” 李医正有些惭愧:“請娘娘恕下官无能,尽管和太医院的同僚日夜翻阅医书,可也沒找到一种方法能让圣上清醒過来。其实圣的身体還可以再撑一段時間,只是他似乎郁结于心,不愿醒来。若您与各位娘娘多与圣上說說话,說不定圣上就能早日清醒了。” 這也是太医院所有的人一同得出的结论,也不知圣上是因何事郁结,才会陷入梦魇之中,迟迟清醒不過来。 皇后哀伤地說:“這事也怪不了你们,本宫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本宫带了些参汤過来,想侍候圣上用一些,再和他說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 李医正听话地出去了,张福海却說:“請娘娘恕罪,按照规矩,圣上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先由奴才试毒,這参汤可否让奴才先尝一口?” 皇后紧紧盯着张福海,道:“张福海,你這是信不過本宫?” 张福海笑道:“娘娘多心了,老奴怎会信不過您?只不過,這是老奴的本分所在,便是太子殿下拿過来的东西,老奴也是要先试毒的。” 皇后笑意不达眼底,凉凉地开口:“既然如此,腊梅,盛一点出来给张公公尝一尝,让他看看本宫到底有沒有下毒。” 张福海尝了一些,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发现沒什么反应,便示意皇后可以喂给天和帝了。 皇后道:“张公公应该放心了吧?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嗎?本宫有些话要和圣上說,我們夫妻之间的事,应该不用让你知道吧?” 张福海恭敬地說道:“自然,老奴就在门外侯着,若娘娘有事吩咐,只需大唤一声,老奴就会马上进来。” 說完,他便和腊梅一起走了出去。在腊梅想要关上内殿的门时,却被他阻止了。 “在這裡也听不到娘娘的话,门开着,方便咱家时刻注意圣上的身体。”张福海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腊梅朝皇后看去,接到示意后,便任由门敞开着,她和张福海一左一右守在门外,时不时就探头看看裡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