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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摇曳花帘间,香菱身世隐谜藏

作者:小灰飞啦
“還不赶紧见過爷!”

  “冠军侯府的侯爷,你们這些個小姑娘们,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要认错人了!”

  赵嬷嬷在一旁帮衬,

  倒也是好心肠。

  意思是在說,這几個小丫鬟不认识贾瑛,所以刚才香菱朝他扑上去,该是不知者~无罪。

  赵嬷嬷话裡有话。

  毕竟。

  贾瑛现在是当朝将军。

  虽然說平日裡对府上下人都很温善,但是主子和下人之间终究是不能太過逾越。

  也是怕贾瑛惹恼了要训斥這些丫鬟们。

  “见過侯爷!”

  丫鬟们齐齐躬身施礼。

  眼眸中则是带着些许惊讶和好奇。

  都還是第一次见到贾瑛。

  估计都沒有想到。

  闹得沸沸扬扬的冠军侯、当朝大将军竟然会是一個如此年轻的少年郎,单单看贾瑛這一身打扮,当真是不似寻常印象中五大三粗的武人。

  贾瑛微微颔首示意丫鬟们可以起来了。

  心情一时大好。

  “妈妈,回去后平儿差人送点赏钱還有绫罗绸缎给這些小姑娘们分一分,瞧着這些小丫鬟们倒也亲切,该是有趣的人儿。”

  贾瑛心中暗道。

  這才是丫鬟。

  自己府上那几個干瘪的小丫头片子,连身体都還沒开始发育。

  還是這些莺莺燕燕的小娘子们有趣。

  单是站在那裡看着她们闹腾,欢声笑语听着便高兴。

  “谢,谢過侯爷~”

  莺儿等人连连感谢。

  也是笑语盈盈。

  “你们家主子在不在?這裡有两支宫裡娘娘赏赐的宫花,稀罕玩意,特地送来给你们家姑娘的。”

  赵嬷嬷上前說明来意。

  “侯爷裡面請,我這就去叫人。”香菱红着脸一路小跑,刚好是趁机逃走了。

  生怕再多待一秒。

  就尴尬得晕過去了。

  虽然說丫鬟之间不像小姐主子们那么讲究避讳男女接触,但是在整個风气的影响下,哪怕是寻常主子和丫鬟也不能随便有身体接触。

  有伤风化。

  要是让薛姨妈看到了,說不定還会被训斥一顿,有伤风化影响家风。

  莺儿等人将贾瑛請到前面接客的小厅。

  又是端茶送水。

  兴许是见贾瑛长得年轻又英气迫人,又或者是刚才出手大方,一拍脑袋就决定赏赐丫鬟们金银绸缎。

  莺儿等人都是十分热情。

  暗暗卖弄姿色的也有。

  毕竟。

  薛家府上同样是阴盛阳衰,薛姨妈、薛宝钗常年当家做主,沒有男主人,唯一的男丁薛蟠却又长得

  满脸横肉,整日浪荡偷鸡摸狗,哪裡有点形象。

  好不容易见到了贾瑛這般人物。

  自然是忍不住偷偷亲近。

  就像是在皇宫裡。

  只要是個女人都想爬上皇帝的床,那是唯一鱼跃龙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在高门侯府中同样如此。

  主子、下人。

  不過是在男主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一句话就足以让這些出身贫苦的丫鬟们的人生发翻天覆地的变化。

  屏风后面的小房间裡。

  薛宝钗正弯腰透過帘子裡的缝隙偷偷打量。

  “小姐,你怎么在這裡藏着呢?”

  “侯爷来了,小姐要不要去待客?”

  香菱突然从后面而来。

  吓得薛宝钗差点发出声音。

  “嘘!”

  薛宝钗做了個噤声的手势,示意香菱声音小点不要暴露了她的位置。

  只见贾瑛穿着一身紫色朝服,裡面是白棉金丝镶边的高领内衬,头戴朝冠,镶有一颗暗绿色的宝石,腰系绿意环佩。

  整体颜色呈黯,但是又有白金绿玉之色点缀。

  既有属于年轻武人的意气风发,又有当朝侯爷的沉稳,比之当日那一身冷冰冰刺眼的盔甲平添了几分和煦。

  让人如沐春风,温暖如玉

  “不行,我出去不就露馅了?”

  “千万别說我在院裡,就說我去给老太太請安了,快去!”

  薛宝钗挥了挥手。

  根本就不敢這时候出去。

  一個谎言需要用无数個谎言来圆。

  香菱则是歪着头一脸疑惑。

  不知道会露馅什么,只能是又急急忙忙去喊薛姨妈過来待客。

  透過垂帘的缝隙。

  薛宝钗悄悄打量,却见贾瑛和府上的丫鬟们打成一片,尤其是莺儿时不时“咯咯”笑出声,又是擦汗又是撩头发的。

  倒茶的时候恨不得要把脖子都埋到贾瑛的面前了。

  “哼!”

  “莺儿這小蹄子平日裡规规矩矩的,看都不让我那傻哥哥看一眼,却对贾瑛這般撩首弄姿!”

  “還有那個贾瑛,也是见色忘义。”

  “這会儿也不打听香萎的事情了?莫不是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薛宝钗看得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隔了半晌。

  香菱终于是跟着薛姨妈紧赶慢赶来了小厅,不用问就知道薛蟠又出去听曲喝酒了,只能是让薛姨妈来招待。

  “原来是侯爷来了!”

  “有失远迎!”

  薛姨妈笑脸相迎,面相和煦。

  虽然薛姨妈也是王家人,但是一家人并不代表就是一條心。

  王家有两位话事人。

  一個是王子某一個是王子腾。

  王子某便是王熙凤的父亲,继承了祖上的爵位,又是王家长子兼族长,如今住在金陵老家把持着其父的人脉和资源。

  王子腾与王子某明争暗斗,关系并不和睦。

  有点类似于贾政、贾赦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哪怕是一家人。

  立场也有区别。

  薛家如今只能算得上是商人之流,连個当官的都沒有,自然是低人一等。

  面对贾瑛、王熙凤两人。

  薛姨妈当然是能够分得清大小王,明面上更是客客气气。

  贾瑛今日也是来要人的。

  自然不能太過端着。

  “本侯早该来拜访一下的,毕竟都是自家亲戚,只是這恰逢南巡受了点伤,一直闲赋在家中养伤不便行动,所以這才推迟了些日子。”

  贾瑛這话半真半假。

  薛姨妈也是赶紧顺着话往下說:“不打紧不打紧!凤哥早就来问候過来,這裡裡外外的东西物件,凤哥儿送了不少。”

  “侯爷伤势如何,打不打紧?”

  贾瑛微微摇头示意无碍,又看了眼身后的赵嬷嬷。

  后者上前将宫花端了上来。

  贾瑛一边喝茶一边凝声道:

  “前日子在东郊狩猎,宫裡娘娘送来的玩意,乃是娘娘的心意,今儿特地顺带送给薛妹妹。”

  “怎么不见妹妹?說起来我這個当哥哥還沒来问候過,倒是失礼了。”

  香菱在一旁急急忙忙道:

  “小姐不在院裡,去给老太太請安了。”

  贾瑛看了眼香菱满脸通红的样子。

  心中暗道:一撒谎就脸红,這毛病是和谁学的

  敢情。

  薛宝钗是害怕被拆穿,所以压根就不敢来见他了

  作为一名武人。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贾瑛不由得猜测薛宝钗此时肯定是躲在何处偷看,目光朝着周围一扫,很快就落到了屏风后面的帘子。

  虽然看得不清。

  但是直觉告诉他

  這后面有人

  贾瑛盯着這帘子的位置微微一笑,好像是在說:别躲了!早就看见你了

  “呀~”

  薛宝钗只觉得小鹿乱撞,扑通扑通狂跳。

  惊慌失措下。

  却是刚好碰倒了身边的瓷花瓶,“咣当”一声脆响,在這清静的院子裡格外清晰,顿时引得小厅裡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然而却不见人影,只有垂花帘无风摇曳。

  薛宝钗心裡恍恍惚惚,只觉得躲在這屋裡還不保险,又一路小跑往更远的地方逃,好像是做贼心虚一般。

  這时候。

  莺儿却是听了动静追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跑什么?”

  “你是不是躲在后面偷看?”

  “冠军侯府的侯爷来了,你不是心心念念好久了,怎么不去见?”

  莺儿一上来就是死亡三连问。

  說得薛宝钗脸色涨红。

  “我,我就是不小心路過!”薛宝钗又是掩饰道,“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我见侯爷从宫裡拿了两支宫花送来,看来是不知道小姐不喜歡花儿,要不我去帮小姐辞了,送给其他姑娘们?”莺儿還自以为聪明。

  能够借花献佛卖個人情。

  “不行!”薛宝钗突然娇嗔道,“那是送我的花,凭什么送给别人?”

  “可是,小姐不是最讨厌花儿粉儿什么的嗎?”

  莺儿不依不饶。

  觉得十分委屈。

  薛宝钗则是支支吾吾道:“我现在又喜歡花了,不行嗎?”

  实际上。

  花不花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送花的人是谁

  她不是讨厌花,而是讨厌皇帝挑选妃子所赠的花。

  哪個女儿家不喜歡鲜艳妖娆的花儿

  就像她在金陵的时候,也是個青春活泼的小娘子,只是自打来了京城后,便处处谨小慎微,努力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端庄沉稳的模样。

  以至于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忘了,她也曾是喜歡在母亲、哥哥面前撒娇、喜歡花儿粉儿、喜歡无所顾忌放声大笑的小娘子。

  面具有时候戴得久了,便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入选宫闱秀女,亦或者是嫁入贾府攀龙附凤趋炎附势罢了

  谁又真的能懂她

  小厅。

  贾瑛看了随风摇曳的垂花帘,暗自摇头好笑。

  薛姨妈不以为然。

  随后招呼赵嬷嬷也坐下来喝杯茶。

  香菱给赵嬷嬷也倒了杯茶。

  然而。

  赵嬷嬷连连拒绝,說是自個儿乃是下人,不能跟贾瑛平起平坐之类的。

  赵嬷嬷见香菱长得粉雕玉琢,不由得笑道:

  “這位姑娘還真是长得喜人。”

  “我猜也是南方姑娘,若是在外面碰着了,想必以为是哪個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香菱闻言更是害羞垂首。

  半晌也不见她說一句话。

  估计是往日裡被卖来卖去,经历坎坷,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香菱无依无靠,偏又长得花容月貌。

  自然是养成了处处慎言慎行的习惯。

  贾瑛方才想起来正事。

  自己這次可是来拯救香菱于水深火热当中的。

  “咳咳~”

  贾瑛清了清嗓子,顺着赵嬷嬷的话說道:

  “這個丫鬟叫什么名字?”

  “本侯方才见院中见到就看着眼熟,好像是我一位友人之女。”

  “這位姑娘名叫香菱”,薛姨妈介绍道,“原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金陵强买强卖来的,无父无母,现在跟在我身边当個丫鬟,确实是长得灵巧讨喜。”

  贾瑛又是說道:

  “香菱?你可记得葫芦庙,花灯会上的事情?”

  “我有一個友人,膝下只有一女名为甄英莲,眉心也有一处胭脂印记,四岁那年在街上看花灯被人贩子给拐跑了。”

  “這位姑娘无父无母,說不得就是同一個丫头了。”

  “我那友人听說是去投靠老丈人了,在大汝州附近,還有位妻子封氏生活,或许有些关联!”

  提及這些事情。

  原本一直蝶首低垂的香菱,顿时眼神迷离。

  惊呼道:“我记得小时候家附近有個庙,但是什么庙就不知道了。”

  听說此话。

  赵嬷嬷還有薛姨妈都是大为吃惊。

  “不曾想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莫不是同一個人?”

  薛姨妈语气称奇。

  要知道贾瑛从未见過香菱,初次见面也不至于胡编乱造,如果只是单纯看上了香菱的姿色,只需要贾瑛开口,薛姨妈也不会为难。

  所以這话已经让人信了七八分。

  香菱眼含期待。

  尤其是听到關於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

  贾瑛点头沉声道:

  “不如這样,香菱很有可能是我世叔之女,何不认本侯为义兄?”

  “這年纪、样貌,還有眉心的印记!”

  “怎么会如此巧合?”

  “本侯与你亲生父亲很可能亲如叔侄,本侯這就派人去大汝州走一趟,应该是能寻到的。”

  甄英莲的父亲名为甄士隐,如果沒记错的话,应该是抛家弃业,出世悟道而去了不知所踪。

  只留下香菱的母亲封氏在大汝州。

  贾瑛谎称自己和甄士隐是叔侄之交,只能說是无人对质,天衣无缝。

  “原来還有這般经历?”

  “苦命孩子,侯爷的友人想必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了。”

  “這些年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四处漂泊,该是吃了多少不该有的委屈?”

  “我就說瞧這姑娘不似丫鬟,该是主子出身的!”

  赵嬷嬷连忙拉起香菱的手安慰起来。

  而香菱则是眼圈通红。

  眼泪就像是珠子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淌。

  看得人着实心疼。

  “既然如此,那香菱便跟着侯爷,改日寻到了父母便不再受這委屈了。”

  “不哭,是好事好事~”

  薛姨妈见状叹了口气也是心疼不已。

  仔细想来也是。

  香菱這模样和身段,无论如何看着都不像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要知道在古代资源垄断是很恐怖的。

  长得好看、基因优秀的女子都是嫁给达官贵人的。

  长相基因都一般的女子,大都是出身在普通百姓人家。

  因为普通男子是沒办法娶到好看的小娘子的。

  在街上一看更为明显。

  凡是长得细皮嫩肉的小娘子,大都是出身不俗。

  灰姑娘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世界。

  丑小鸭能够变成天鹅,那是因为它的父母本就是天鹅。

  “谢過太太的照拂,香菱感激不尽~”

  香菱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连连磕头感谢。

  要不是薛姨妈做主将香菱留在身边当贴身丫鬟待着,估计早就被薛蟠给曜曜了。

  所以香菱很是感谢薛姨妈的照料。

  转過身来。

  香菱又是对贾瑛连连叩首敬茶,算是正式认作贾瑛为义兄了。

  贾瑛连忙上前单手虚托起香菱。

  心中暗道:贾香菱這個名字也挺好听的,很是顺口。

  而且自己府上就那么几個人。

  偌大的府邸显得空空荡荡的。

  不像這荣国府动辄上下上几百号人你来我往,侯府实在是冷清。

  让香菱搬进去。

  再让袁老派不良人去大汝州打听一下,寻到香菱的母亲封氏应该不难,到时候全都接到京城裡来,一家子人住在一起。

  府上总算是能热闹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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