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區別對待
他那如墨般漆黑的眼眸,宛如幽黑的夜空,透着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
驀地,他輕擡起了頭,目光輕描淡寫地掠過陳煒的臉龐,如同微風拂過湖面,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與此同時,韓衝的嘴角微微下垂,勾勒出一抹不爲所動的弧度。
這抹弧度彷彿是他內心的寫照,顯示出他對賈府之事的漠不關心。
陳煒見此,心中除了嘆氣便是無奈。
緊接着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然而,身爲韓衝好友的他,也深知韓衝的性情,知道只有說出真相,對方纔能知道他的用意。
於是乎,陳煒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中的焦急緩緩壓下。
隨後,他的臉上換上了一副樂呵呵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
“你可曾仔細端詳,適才行進於隊伍末尾的那位俊逸少年?呵呵……我且告知於你,他,乃是我大唐舉世無雙、震古爍今的六元及第狀元郎!六元及第,此乃科舉之途至高無上之榮光,更是才情卓絕、學識淵博之體現,即便是聖上,亦對其讚賞有加,尊崇備至。就連賜予他的官職,都與往昔的狀元迥然不同……如此超凡人物,豈是你平素所知那些貪圖逸樂、揮霍無度的紈絝子弟所能比擬的?”
陳煒的言辭之中,盡是深深的慨嘆與由衷的景仰。
這份源自內心的情感真摯而熾熱,恰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閃耀光芒。
倘若賈環僅是進士及第,或許尚不足以令陳煒如此動容,但他偏偏是大唐乃至歷史長河中獨一無二的六元及第狀元,這份榮耀,足以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此等輝煌成就,何其偉大?
即便是身爲武人,平素對那些舞文弄墨的文官多有輕慢的陳煒,在面對賈環這等光彩照人的天才時,也不得不斂去那份傲氣,自心底深處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欽佩之情。
陳煒堅信,自己這番話語,必能如雷霆般震撼韓衝的心靈,令他那看似堅如磐石的天靈蓋亦爲之顫動,體悟到賈環非凡才華所帶來的震撼。
果不其然,陳煒的話語剛落,韓衝的雙眼便猛地睜大,滿是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就好像是聽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他的嘴巴半張半合,彷彿有千言萬語堵在喉頭,卻一時之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韓衝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無法相信,那個看起來如此稚嫩的少年,竟然會是今科的狀元!
這怎麼可能呢?
他在心中不斷地質問自己,這一切是否只是一場荒謬的夢境。
韓衝微微搖頭,似乎想要將這難以置信之事從腦海中抹去。他心中暗自思忖,定是陳煒有意誇大其詞,以引自己關注。然而,那絲疑慮卻如影隨形,難以消散,令他無法全然釋懷。
“你……你適才所言,莫非屬實?你是說,方纔那位看似稚氣未脫的少年,竟是今科狀元?”韓衝的聲音略微顫抖,顯然仍深陷於巨大的震撼之中。他再次搖頭,似是欲將這難以置信之事從腦海中驅除,“陳煒啊陳煒,你即便欲誇讚那少年卓越非凡,亦不必如此煞費苦心編造故事來欺瞞於我吧?觀其年歲,恐連《四書五經》的皮毛都難以通曉,你卻言其爲狀元,此非天方夜譚,又作何解?”
面對韓衝的質疑,陳煒沉默了許久。
他實難料到自己的摯友聞此竟會如此反應,着實令他驚愕不已。
此種言語,他豈會僞造?又怎敢妄言?
今科狀元,六元及第,此乃舉國關注之要事,他一個區區武人,豈敢在此等大事上胡言亂語?
陳煒無奈地看了韓衝一眼,眼神中充滿了鄙夷,恰似在看着一個懵懂而又執拗的孩童。
“是真是假,你儘可自行去核實。我堅信,只要你有心去詢問,自會知曉答案。如此大事,我豈敢擅自編造,欺瞞於你?”陳煒緩緩搖了搖頭,語調中夾雜着些許責難與無奈。
話音一落,韓衝的心中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逐漸意識到這件事情絕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正如摯友所說的那樣,如果這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或許還有可能被人胡亂編造,但像這般重大之事,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身份地位特殊之人而言,又怎會有人膽敢信口開河、肆意捏造呢?
而且,陳煒可是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啊!
他沒有理由要編造如此荒誕不經的謊言來欺騙自己?
這對他沒有丁點好處。
想到這裏,韓衝原本堅定無比的懷疑之心開始出現了一絲絲裂痕,並慢慢地土崩瓦解。
儘管他嘴上依舊強硬地不肯輕易承認,但在內心裏,其實已經漸漸地傾向於相信陳煒所講的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
恰好在這個時候,周圍的人們也紛紛出聲議論起來。
嘈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其中不乏有人提及到了賈環這個人。
賈環竟以驚人之姿成爲了六元及第的狀元!
衆人驚歎不已的聲音不斷傳入韓衝的耳中,一波接一波永無休止的浪潮,不停地衝擊着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終於,韓衝心中所有關於此事的疑慮都徹底煙消雲散,再無半分存留
賈環等一行人抵達前廳,尚未落座,賈寶玉便被內院來的丫鬟喚走。
至於賈環,並無此殊遇。
蓋因他與王家並無血緣之親,王夫人僅是其名義上的母親,實則無甚關聯。
因此,他心中並無半分不適。
況且,內院乃女眷聚居之所,即便欲令其前往,他內心也是不願。
畢竟入內之後,恐連誰是誰都難以分辨,豈不徒增煩惱?
賈環有此想法,實屬正常。
多年來,今日是他首次踏足王家,除卻王子騰,其餘人等,他是一概不識。
若要他與他人打招呼,只會尷尬無比。
賈環等人正欲就座,薛蟠邁步而來。
話說薛蟠孤身來到大廳,便見內院婢女引着賈寶玉朝內院行去,他本欲隨行。
豈料開口之際,卻遭領路婢女婉言回絕。
薛蟠霎時心生不悅,然亦未發作。
蓋因薛家如今已然式微,自身又不學無術,至王家遭冷遇,亦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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