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218 章
見兩人終於回來,她忙開口問道:“怎麼樣,拜師的事成了嗎?”
黃次輔有些洋洋得意,正準備賣些關子來着,一旁的黃明遠見祖母着急的樣子,忙開口道:“大司農已經答應下來了,只等過幾日,咱家準備好六禮束脩之後,就可以上門拜師去了。”
“好好好,實在是太好了,”次輔夫人忍不住大笑起來,“還過幾日干啥呀,祖母現在就讓人去準備六禮,咱們明日就去拜師!”
說罷,次輔夫人忙催着身邊的嬤嬤快些準備六禮束脩去了。
看到祖母火急火燎的樣子,黃明遠有些忍不住想笑。
今早出門前,祖母悄悄與自己說了她和祖父的打算,說周家很不錯,他們想讓自己做周家女婿來着。
聽了這話,黃明遠簡直哭笑不得,也立馬明白了祖父祖母的意思,這是想讓自己先去人家爹爹面前混個臉熟,這樣到了人家姑娘及笄要說親時,自己就有近水樓臺的可能了。
黃明遠是個坦蕩之人,心裏覺得祖父祖母的打算有些不地道,本想拒絕來着,可他心裏又實在抵擋不住拜大司農爲師的誘惑,實在是對方不僅是六元及第的狀元郎,還是英勇殺敵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在黃明遠心裏可是十分崇拜的存在。
所以糾結再三的他,還是忍不住和祖父一起去了周府。
結果還真不虛此行,想起方纔自己求惑時,對方所表達出的觀點,可是自己從未有過的見解。
有這樣滿腹經綸、腹飽萬言的老師,絕對是黃明遠夢寐以求的。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黃明遠已經想好了,祖父祖母的打算自己不去多想,反正拜了師後,他就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跟着老師做學問。
拿定主意後,黃明遠頓覺自在了許多。
書房裏。
奮筆疾書的李煜並不知曉自己將要多一位學弟的事,此時的他正有些雲裏霧裏呢。
可以說,這幾日李煜的腦袋瓜子就沒空閒過,不是《大學》就是《中庸》,又或者是《論語》和《孟子》。
他不知道老師爲何會突然讓他每天都必須上交八百字的文章兩篇,只以爲自己因爲事先未和老師商量過賜婚的事,所以老師還生着氣罰他呢。
李煜肯定想不到,他家老師因爲進士女婿飛了的事還鬱悶着。
於是就死命把他往進士方向培養了。
小德子探了一個腦袋進來,見大司農並不在,忙三兩步走進書房,悄聲道:“主子,方纔三姑娘身邊的彩蝶送了東西過來。”
李煜一聽,忙放下毛筆,“東西呢?”
“小的這就去拿!”小德子一個轉身,就往外跑去。
很快,就手捧一個小包裹跑了回來。
李煜接了過來,聞着香氣撲鼻,是自己熟悉的味道,他忙把包裹打了開來,見果真是自己喜歡喫的小麻花和開口笑來着。
看着金黃酥脆的,上頭還撒了好些芝麻,李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小德子見狀,忙拿木盆去打了清水過來,好讓主子淨手之後開喫。
李煜沒擋住美食的誘惑,反正老師這會兒也不在,還是等自己先吃了點心再繼續寫文章吧。
何況這可是凌雪妹妹特地給他做的呢。
至於李煜爲何知曉是凌雪妹妹做的,當然是看上頭撒着的芝麻啦。
因爲只有凌雪妹妹知道他最愛喫芝麻,所以每次炸麻花和開口笑時,都會往上多撒一些。
淨了手,李煜撿起一根小麻花放進了嘴裏,嗯嗯,香甜酥脆,實在好喫。
剛炸出來的麻花香味濃郁,讓本就有些肚子餓的李煜一時難以收住嘴,接連吃了好幾根,還有開口笑,他也是吃了不少。
周青林回到書房時,聽到的就是嘎嘣脆的聲響,等看到自己學生油乎乎的嘴還有桌上僅剩下不多的小麻花和開口笑,周青林忍不住扶額,油炸的東西最容易上火,何況這還是剛出鍋的,這傻小子的嘴角明日肯定要長燎泡。
果然,第二日李煜就沒上門來了,並且一連好多天都沒瞧見人影,每日兩篇文章倒是沒有落下,由小德子每天送了過來。
又是一年除夕夜。
和往年一樣,劉蓮芝給府中下人都放了假,讓他們回莊子上好好與家人團聚去了。
至於那些在府中隻身一人的,劉蓮芝特地給他們開了幾桌,好讓他們湊在一起熱鬧熱鬧。
她自己則和徐氏一起張羅年夜飯,依舊和在曉金村那會兒一樣,幾個小的幫忙洗菜燒火,還有端着菜往返於廚房和廳堂之間,徐氏負責切菜,劉蓮芝負責掌勺。
而周青林則和岳父二人把寫好的春聯全都貼起來。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
很快一桌香氣四溢的年夜飯就做好了,落座之後,周青林就給岳父倒了從儲物倉庫裏拿出來的好酒,翁婿兩人邊喝邊聊,一直喫到了戌時。
除夕夜的壓歲錢是必須給的,這不,收到爹孃、姥姥姥爺給的紅包後,凌月和幾個妹妹轉身就準備起外甥、外甥女的壓歲錢來。
她們預備等明日一早就把紅包給弘兒和妍兒送過去。
和女婿生活在一起好幾年,老劉頭的思想被同化了不少,就比如女婿常說的兒子閨女都一樣的觀點。
以前老劉頭總覺得兒子孫子纔是家裏的根,閨女雖好,可嫁出去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還有就是父母必須跟兒子孫子住在一起,這樣才合乎規矩。
這不,去年這個時候,老劉頭還常唸叨着要回後廳村的事呢,總覺得自己一個當岳父的老待在女婿家不好。
當時女婿和他說的話老劉頭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呢,女婿當時跟他說,“沒什麼父母就必須跟兒子一起過日子的道理,兒子閨女都是自己生的娃,在父母心裏都該是一樣的,要小婿說,岳父岳母覺得在哪邊過日子舒心就在哪邊過生活,你和岳母也不要覺得待在女婿家不好意思,不說你們生養了蓮芝,就憑岳父岳母照料小婿家中多年,小婿給你倆養老都是應該的。”
一番話說的老劉頭熱淚盈眶,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沒有了。
老劉頭相信,女婿說要給他養老的話絕對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的。
至於那兒子閨女都一樣的話,他覺得女婿打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這麼多人笑話女婿連個兒子都沒有的時候,他就不會是如今這副懶得搭理的態度了。
該是從骨子裏就是不在意的吧,
要問他在哪兒過日子舒心,當然是在女婿這裏了,在這邊不但有好喫好喝的照料着,還沒有糟心事煩着,幾個外孫女也都懂事貼心,外孫女婿更是對自己敬重有加。且爲了不讓自己老唸叨着回鄉,女婿還特地在後花園開了幾塊菜地出來,只爲了讓自己想務農時好過過手癮。要是在城裏待的煩了,還可以去莊子上住上一段時間,家中可是有五個莊子呢,不拘抓魚撈蝦、種稻種麥,樣樣都行。
老劉頭已經想好了,往後自己跟老婆子兩人就待在京城,哪兒都不去了,跟着閨女女婿過日子挺好。
等老死了,再讓女婿把自己的骨灰送回老家,埋進祖墳裏就可以了。
進入二月後,呂志義和應進慶越發用功了起來,再過十來日便是會試的日子,可不知爲何,兩人總覺得要學的地方還有好多好多。
怎麼辦怎麼辦?
呂志義更是心焦的連着好幾日都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裏也全都是考試的內容,一會兒中榜喜極而泣,一會兒落第嚎啕大哭,簡直被折磨的不行。
周青林知道,這就是典型的考前焦慮症,一定是呂、應二人太過緊張的緣故。
都是多年的好友,周青林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倆每日生活在忐忑不安中,這樣下去,屆時在考場上失了水準豈不可惜。
想了想,周青林便提着酒去找兩人談心去了。
不愧是前世的優秀教授,一頓飯,兩碗酒,一場推心置腹的談話,很快就把呂志義和應進慶從焦躁中解救了出來。
後面的幾日,呂、應二人便沒再捧著書本埋頭苦讀了,而是聽了周青林的話,帶着妻兒到京城周邊遊玩了一番。
就像周兄所說的,該學的都已經學差不多了,努力了這麼久,最後幾日放鬆一下又何妨。
經過幾日的調整,呂志義和應進慶兩人的狀態果真好上了不少。
這不,二月初八進考場時,呂、應二人的腳步都是輕快的。
放榜那日,周青林特地讓李安去看了榜。
半個時辰後,李安就滿臉是笑的跑到司農司來報喜了,“老爺老爺,呂老爺和應老爺兩人都考中了,應老爺第四十三名,呂老爺第五十二名。”
周青林大喜,心裏替兩位好友感到高興,不管之後殿試成績如何,總歸不用再日日捧書苦讀了。
呂志義和應進慶兩人也是這麼想的,說實話,讀書習文這麼多年,說不厭倦那肯定是假話,現下終於上了榜,對他倆來說,簡直如釋重負。
見兩人咧着嘴傻笑了半日,周青林反倒有些擔心他倆太過放鬆了,這可不行,雖已入圍,但最後的衝刺還是要的。
原先讓兩人多放鬆那是擔心壓力太大怕他倆考砸了,如今完全沒了壓力那就沒有動力了。
不行不行,同進士和進士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按呂、應二人現下的名次,如果太過放鬆,說不定就有掉入三甲的可能。
咳咳,周青林清了清嗓子,道:“還傻愣着幹嘛?是不是以爲中了榜就萬事大吉了?再無須用功了?也不看看自己考了個什麼名次,居然還跟個沒事人似的瞎晃盪,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倆考中頭名會元了呢。”
說着,周青林朝呂、應二人的屁股各踹了一腳,“去去去,還不快些寫文章去,馬上就是殿試了,以你們倆的名次,不再努力一把,說不定就落到三甲同進士去了,到時豈不可惜了先前的用功,再說考過了殿試還有後頭的朝考呢,憑你倆現在的名次,考個庶吉士肯定沒有問題的,到時就可以留在京城了,所以千萬別鬆懈了。”
呂、應二人宛如初醒,朝周青林一陣感激後,就捂着屁股跑回家繼續用功去了。
就像周兄說的那樣,那同進士和進士相差可大着呢,他們怎麼也要努力作最後的衝刺纔行。
月底的時候,風塵僕僕的定遠侯父子從北地回京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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