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张家就剩下我們两個独苗苗了
张尧呜呼哀哉,娘竟然說他们活该。
张凡低着头不說话,一双暗色的瞳孔微微闪烁,沒有人注意他的脸色,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娘,虎爷下次還来,我們该怎么办?”张尧满脸忧心忡忡,眉间都是苦恼,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好奇!
這下出事了吧。
五十两银子,家裡估计出不起。
要不跟虎爷商量一下,把他和弟弟高价卖给赌场?不行不行,卖了可就是奴隶了!
“现在知道害怕了?”申云婳清除他们并沒有悔改,只是惧怕讨债的人。
人的世界观早在十岁之前就形成了,现在掰正他们的性子恐怕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与人道主义的教育方式不同,申云婳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她已经有了完整的一套育儿方法。
明天就去买一根鞭子,哪個不听话就抽哪個!
作为母亲,她真的是太贴心了。
“娘,我們错了。”摸不准她的意思,张尧和张凡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现在只能先认错,說服娘替他们還债。
五十两银子可太多了,家裡的存款估计不超過二两,剩下的四十八两银子去哪裡找?
這只能让娘来努力了。
他们才七岁,還是孩子,娘应该会原谅他们。
张尧想到這個又自信满满。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母亲早就不见了,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从末世的水深火热中求生存的申云婳。
她见惯了生死,阅人无数,怎么会不知道两個小豆芽的想法,习惯這东西很可怕,比起待在家裡,原主的两個儿子更喜歡去外面闯荡,虽然說至今为止沒闯荡出什么名头。
所以先关几天压制一下躁动的性子,然后送进学堂去学之乎者也。
這两個孩子她還打算要,就不能对他们這种放养式的行为听之任之。
“五十两银子,估计卖了你们也赔不起。”申云婳抬起张尧的下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笑容不达眼底:“你们說怎么办?”
看似在询问,实则是施压。
這不,张尧半句话都不敢說。
娘好像哪裡不一样了,可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样了,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失宠了。
娘不再宠爱他了。
以前的娘喜歡听好话,他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娘最疼爱他,如今的娘不知道为何,他有点不敢和她接触。
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张尧给申云婳出主意,将心裡的想法說了出来:“娘,其实五十两也不多,大姐姐不是快出嫁了嘛,要不提前几天嫁出去,找姐夫帮忙借钱,咱们家总会渡過难关的。”
再不行他還有九個姐姐,全部嫁出去总能凑到五十两银子的。
与他的想法不同,张漪漪十姐妹都惊呆了!
脸呢?
她们愤怒地看着弟弟,沒良心的东西,他是不是忘了谁将他们带到這么大的?
要不是她们姐妹,他们两兄弟早就饿死了!
张漪漪非常生气,语气不免带着指责:“二弟,你不能這么說,我們虽然是你的姐姐,但是沒义务替你還钱。”
“就是啊,二弟你怎么能這样,你這是卖姐求荣,会被人不耻的。”张伞伞憋红了脸蛋,又累又气。“二弟,五十两银子固然很多,但還沒有到让你丧尽天良的程度吧?”
张尔尔脸色非常不好,任她再能忍耐也维持不住笑脸,平时两個弟弟欺负她们也就算了,這次竟然想把她们“卖”出去還债,将她们的终身大事变成买卖,這谁能忍受?
好在娘沒有听他们的鬼话,否则她们姐妹的一生就毁了。
“二弟,倒不如让我說把你卖给赌场得了,反正我看他们也不是非要钱不可,你去赌场做几年苦工,這钱总能還的上的。”张妩妩阴阳怪气一阵嘲讽。
张尧苦哈哈地求饶:“几位姐姐,我可是你们的亲弟弟啊,关键时候你们得救救我!”
“哼!”张妩妩冷哼一声:“你還有脸让我們饶了你,你呢?沒心沒肺的狗东西,连亲姐姐也能出卖。”
一想到刚才那群壮汉咄咄逼人說要将她们带去抵债的画面张妩妩就忍不住怒气,两個弟弟真是太過分了!
“张尧我告诉你,今天這事你自己解决,我們和娘沒义务替你受罪,若是解决不了,那你就卖身還债吧。”张施施叉着腰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大喘息。
“对,我听說那裡的人都有特殊癖好,說不定你還能靠着這张脸找個靠山,沒几年就把钱還了呢。”张伞伞替他出主意。
“咳咳。”张漪漪扯了下她的衣袖,满脸通红地制止她:“三妹妹,這话是你该說的嘛。”
张伞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個不停,心虚地扭過头去,淦!她竟然說出這么恐怖的话。
申云婳拿茶杯挡住上扬的嘴角,眼神瞥了眼老三心裡有点好笑。
原来伪装成淑女的张伞伞真性情這么狂野。
在這個时代姑娘们口风严实,不会說出什么出格的话,特殊癖好這四個字更加不可能出自古代女子嘴裡。
看来老三除了最懒還是個懂王。
张伞伞冤枉,心裡崩溃极了,她怎么嘴上就沒個把门的。
“這话谁教你的?”申云婳问她。
张伞伞眼神心虚,鼓起腮帮子大着胆子說:“娘,這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哪裡来的书?”
为了给她好印象,张伞伞挠挠头睁大眼睛說:“爹的藏书裡有好几本避火图,我只看了一点,所以這是书的错,不是女儿的错,女儿可是個良家女子。”
她的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她要努力补救。
“呵。”原来勇国公的藏书裡還有這种书,不過申云婳不相信她是随便拿的,估计這丫头好這口。
咳。
张尧抱住申云婳的大腿哭诉:“娘,你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你一定要帮帮儿子,不然儿子就沒命了!”
他哭的好像申云婳又死了一样。
晦气!
“起来。”申云婳踹了一脚他的肩膀。
“娘答应了是嗎?”张尧眼裡迸发出希望的火焰,连忙爬起来给申云婳揉肩捏腿,他笑的满脸谄媚,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替他還钱?多大的脸?
就算她不打算和他们断绝关系,也绝不会再无缘无故地给他们擦屁股。
申云婳摇头,然后发话:“听你姐姐的,钱自己還。”
张尧蔫了,他還有点震惊。
這不是真的。
“娘……”
张尧咬牙:“儿子可是你的亲儿子啊,张家就剩下我們两個独苗苗了。”
申云婳差点噎住了,好家伙,你是将张家旁系沒算人。
這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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