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這事說来话长
从脑海裡找出唐婶的记忆,申云婳点头:“你先去买鸡蛋。”
张漪漪拿着钱出了门。
其他女儿也各自散去。
院子裡只剩下申云婳一人。
申云婳将桌上清汤寡水的米粥放进灶房,然后才出来见客。
一個穿着粗布麻衣,打扮素净的女人缓缓进门。
女人其貌不扬,面色枯黄,头发干燥,看起来却很舒服,她满脸笑容,表情非常真诚。
唐氏夫家姓陈,算是张家的的近邻。
八年前张家被贬,也是多亏了陈家接济,原主种地种菜的手艺還是唐氏教的,两人平常关系不错。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看望申云婳,天知道昨天她回来的时候有多吓人,唐婶心裡隐约觉得她活不下来了,就想着上门来看看。
见到从灶房出来的申云婳,那通身的贵族气度,一看就是她熟悉的阿云,唐氏松了口气。
“阿云,你身子好点了嗎?”
唐氏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见申云婳脸色苍白但精神头還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原主对外的名字是申云,主要是忌讳申倕這個名字,毕竟她现在不是贵女了,再招摇会引来麻烦。
村裡人虽然知道张家是京城来的,但并不知道他们之前的身份,熟悉她的唐婶称她为阿云,不熟悉她的其他村民叫她申氏。
申云婳微笑:“我身体好多了,昨天多亏了唐婶给我請大夫。”
她醒来的时候嘴裡有药味,几個女儿对村裡并不熟悉,加上对她這個母亲也沒那么上心,所以根本不会给她請大夫,从早上那句用草席子把她埋山上就能看得出来。
思来想去,也就经常和原主联系的唐氏請的大夫,估计药都是她熬的。
唐氏摇了摇头,和善一笑:“這你可說错了,我就给你熬了個药,說起来是你命不该绝,亏了赵家秀才上山,那孩子又是辛辛苦苦把你背回来,又是给你出钱請大夫,你该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的救命之恩,不然你就凶多吉少了。”
說完又感慨了一声:“還好许大夫在村裡,人家是县城医馆的坐诊大夫,昨天许大夫有事回家,被大雨绊住了脚,不然别的赤脚大夫肯定救不活你。”
說起救命恩人,申云婳有点印象,虽然被撞到了脑袋,但原主并沒有第一時間昏迷過去,在昏迷前原主隐约看到了一個穿着朴素、气质出尘的清隽少年。
想必他就是唐婶口中的赵家秀才。
“那我得想想怎么报答一下赵秀才了。”申云婳点头。
唐氏给申云婳塞了一篮子自家住的菜:“阿云,其实我還有一件事跟你說。”
“唐婶先坐。”将唐氏带到树下让她坐凳子上,顺便倒了一杯水。
唐婶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說:“阿云,你别怪我說话难听,实在是我看不過去了。”
“你虽然不是漪漪她们的亲娘,但在你家男人死后也是尽心尽力扶养她们,咱们村裡的人都看在眼裡,哪一個不說你温柔贤惠,你不知道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满头的血,我忙着给你熬药,就让漪漪她们姐妹给你烧点热水擦拭一下身体,谁知道沒一個动弹的。”
“我只好熬药后给你用温水随便擦了擦。”唐氏摇头:“這些孩子有几個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看看要不要给她们找個婆家,說不准到了婆家她们就能勤快点。”
不是她多管闲事,只是可怜阿云比女儿们大不了几岁却要养十二個孩子,孩子還不听话,昨天张家那些孩子实在太让人寒心了。各個长的跟天仙似的,可那处事的态度沒一個跟天仙沾上边的。
以前不觉得,只昨天那事给唐婶留下了阴影。
果然不是亲生的,一点都不靠谱。
倒不如找個婆家直接嫁出去,一方面减轻了家裡的负担,另一方面也替女儿们解决了终身大事。
申云婳挑眉:“不瞒你說,我也正好有這個心思,就是苦于找不到好人家。”
养育压力太大,原主靠种地养孩子,這些年過得紧紧巴巴,印象中十個女儿好吃懒做,阳奉阴违,虽然看着听话,在外面给足了她這個母亲面子,可一到家裡原形毕露,全靠忽悠老母亲過日子。
唐氏一愣,随即笑容满脸:“你能這么想就太好了,一個女人家养十個女儿不容易,要說好人家,赵秀才就不错,虽然家裡穷了点,但火树村哪家不是這样。”
唐氏又羡慕地說:“赵秀才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又品性好,肯定知道怎么疼人,不会委屈了你家女儿。”
申云婳挑眉,她的记忆裡大家都叫赵秀才子期来着:“赵子期嗎?”
让她瞧瞧时不时书中大佬。
书裡的大佬好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赵邃,子期是学堂的老师给他起的名字。”唐氏和赵秀才的母亲是一個村嫁来的,所以对赵秀才熟悉。
不過赵秀才生母去世后她就沒怎么关注那孩子,只是村裡人都說他读书厉害,一年前還中了秀才。
“赵邃!”申云婳眼神一亮。
虽然赵邃這人在书中戏份不多,但他是最后坐上皇位那位男主的人。
這不就是妥妥的金大腿。
唐氏轻笑:“那孩子心思纯善又有学问,你觉得怎么样?”
“甚好!”申云婳這话是同意了。
她能不同意嘛,赵邃可是有大造化的人。
唐氏问她的意见:“那我让村裡的李媒婆给你问问?”
“這事得我亲自出马,毕竟人家救了我的性命,我去报恩的时候說一声,要是他愿意,自会来张家提亲。”申云婳悠悠一笑。
唐氏抿了口水:“還有一件事,我听你說過家裡的哪個女儿跟池家有婚约,今天早上见池渊和他娘搬去找他舅舅了,听他說要在外面定居,那這婚事怎么不提前办了,到时候還得池渊跑一趟。”
她问這话纯粹好奇,毕竟她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還以为两家的婚约依旧在。
“池渊搬家了?”申云婳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唐氏回答:“听說要去他舅舅那裡住,具体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对了,你们两家是怎么商量的,婚事怎么办?”
申云婳扶额:“這事說来话长……”
她将前因后果给唐氏捋了一遍。
說完了。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