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崩潰
楚妍自身條件不差，卻還是會爲美而有惻隱之心。
她想不通，長相偏文雅，說話溫聲細語的女孩，怎麼會給毫無相關的人下毒。
在楚妍的目光下，有異樣的情緒加持，眼皮子底下漂亮的臉蛋，竟是扭曲的。
“是我太緊張了。”
楚妍坐回椅子上，留了心眼把電腦的頁面關了，假裝工作步入尾聲的模樣，“你聽誰說我在這的？”
“還能是誰？”漼漼笑了笑，“寇仲無意提了一句，我順道過來看看。”
楚妍問道，“我能有什麼好看的？下午有點事，加班到現在，我都準備回去了。”
時間不是很晚，晚上七點左右，天是黑的，路燈是亮的。
“不一起喫個飯？你來這，我都沒有好好的招待你，盡一盡地主之誼。”
楚妍沒有想跟她喫飯的慾望，她今天夠累的了，沒有閒心去應付，“想回去睡覺了，我不餓，下次有機會吧。”
不願意的話，漼漼也不強求，她笑了笑，沒當回事，“我送你回去吧，我記得你不會開車。”
寧願走回住所，楚妍都不想做漼漼的車，她腦子裏瘋狂的在想老闆娘，和仇人坐在一輛車上，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她甚至在後悔，剛剛關窗戶時，應該更用力些。
“不遠，能趕上末班的公交車，你回去路上小心點吧。”
楚妍拿着東西往外走，人到公交站，末班車還差三兩分鐘到站，她站着接了通電話，“喂？怎麼了？”
“見到漼漼了？”寇仲焦急的問道。
“嗯，是你告訴她我在局裏？”
說實在的，楚妍不敢相信漼漼，她不知道被人相信。
果不其然，寇仲否認道，“我可沒有，我剛纔知道她去找你了。”
特意來的，楚妍忽的想起些事情，“半年前我拿錯承諾書那一回，期間她也去過辦公室。”
寇仲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放在心裏吧，以後小心着些，跟她儘量不要獨處，你也不要妄想殺了她。”
關係錯綜複雜的管理層，楚妍沒有權利隨意了結一個人的生命，尤其身份有份量的漼漼。
她現在而言，還是不夠格。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電話掐斷，公交車就來了，楚妍踏進車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着，搖搖晃晃十幾分鍾到了住所樓下。
進家門，在玄關處換拖鞋。
她摁開燈，才發現客廳坐着個男人，身影並不陌生，便沒有所反應。
“你怎麼來了？”
“有些事情，想跟你說說。”
楚妍倒好兩杯水，沿着沙發邊坐下，手能有個支撐的地方，她懶懶道，“你說吧。”
“阿姨的死亡是漼漼一手造成的，我知道。”霍雲深慎重道，“你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萬事以大局爲重。”
知道也不提前告知一聲，楚妍心中燃起火花，她不滿的橫他眼，“等個外人和我說這事？霍雲深你爲了什麼？”
他見楚妍雙眼裏滿出的火氣，沉默片刻，“漼漼是我父親的私生女，她要是死在你手上，我們倆徹底完蛋。”
霍雲深的意思，楚妍大概是懂了，他是出於兩人的以後考慮。
未來也好，前程也罷，她都無所謂，“我們倆的以後，還要犧牲我最親的人？”
楚妍面色陰沉，半掩着的眸子，教人看不清是何情緒，她聲調很冷，像是淬了冰。
周圍的空氣好似都凝固一團，霍雲深何嘗不知老闆娘對楚妍的重要性，他不曾想到，漼漼的矛頭會這麼快的瞄準了無辜的人。
待了大半年，他理清楚不少事情，準備一樁樁來，“我還不清楚漼漼爲什麼對你耿耿於懷，勢必要你的這條命。”
霍雲深不知道，楚妍就更不清楚了。
“再說吧，沒那麼重要了，她害死了姨，她就十惡不赦，就該千刀萬剮。”
楚妍的語氣篤定，與他對視的眼神也無比的堅定，不顧一切的堅定。
到這，霍雲深該明白的得明白，不該明白的心裏得有數，他早就意識到，自己無法與老闆年相比，沒想到他在楚妍心裏的份量，經過時間的沖刷，已經是不值一提。
“那你…有想過我們嗎？”
怎麼沒有想過？
楚妍猛烈的情緒在無數個瞬間想要告訴他，她舉步艱難，渾渾噩噩，需要他的每個時刻，全數缺席。
她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那你能站在我的角度考慮考慮嗎？我的這條命，撿來的。”
老闆娘給了楚妍太多無法言喻的溫暖，她相當於冬日的暖陽，漆黑無垠海面上的一盞指明燈。
楚妍窮盡一生，無法忘懷她的好。
“那你是要放棄我？”霍雲深說完這話，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了，七魂六魄都被打散了一般，無力，無助。
他這半年，爲了重回楚妍身邊，過着刀劍舔血的日子。比在國內霍家的處境更要艱難數倍。
霍雲深想着，他都這樣努力了，楚妍還是不要他了。
人到情感是有共鳴的，楚妍聽他發顫的聲音，心臟也疼的厲害，頻率大亂，是要心律失常的節奏。
“我放棄我自己，都不會放棄你。”
楚妍強做出平靜，“我要活命，要知道小琴怎麼死的，要給姨報仇，霍雲深，我想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好…”
在她面前，什麼大局爲重都是狗屁。霍雲深只要她好好活着，“沒事，我會無條件的偏袒你，做你最後的選擇也行。”
外人面前，傲氣凜然，不可一世的霍雲深，在她面前，簡直要卑微到塵土裏。
楚妍不希望是這樣，她挪了位置，雙手捧着他的臉，輕輕的在脣角落下一吻，她複雜道，“不用爲我做出讓步，你在我這從來不是選項，我愛你的心，日月可鑑，沒有變過。”
霍雲深的防線，崩潰瓦解，他緊緊擁住楚妍，似乎稍不注意，她會消失不見，會不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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