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讨债的上门
今天晚上是她吃的最满足的,一個人干了三碗,八分饱。
不管几個哥姐奇奇怪怪的脸色,径直去睡觉,看了眼被封起来的一小块走廊,叹了口气。
這糟心的日子啊。
……
五点多
外面已经闹哄哄的,向暖叹了口气,筒子楼就是這点不好,到了起床的时候,闹哄哄的和大街一样。
噼裡啪啦,乒铃乓啷,還有嘈杂的声音,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五姐,你睡得着嗎?”
很好,沒有回应,看来是還睡着。
睡眠质量真好啊!羡慕~
撇撇嘴起来,给自己套上好几层衣服,虽然行动困难但是沒有那么冷。
向父向母已经起来了,秦芳在做早饭,向多福敲敲打打在修椅子。
“暖丫头起来了?”向多福看了一眼,扯出個笑。
路過的秦芳轻哼一声,沒搭理父女俩。
向暖愣了一下,看向亲爹,“你怎么了?咋和我這個叛逆,還大逆不道的熊闺女一個待遇了?”
向多福:“……”
“沒什么,吵了几句,你再睡会儿吧”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睡不着,我出门一趟。”摆摆手去公共厨房拿了個碗,接了点水漱口。
牙膏牙刷什么的,沒有。
趁秦芳不注意,沾了点盐,漱完口搓了搓冰冷的手,小跑着离开。
按照记忆裡的方向走,她准备去黑市,她们這裡的黑市就是這個时候开门,大家上工了就关门。
晚上也有半夜是开门的,不知道为什么开门時間這么短。
黑市其实挺明目张胆的,公安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黑市的存在挺有必要的。
估计不太過分,公安也是不管的。
门口有人看守,买东西不要钱,卖东西要交五分钱,拿一個鸡蛋抵也行。
“卖還是买。”
别看是小孩子,也是要被拦的,這年头让孩子出来卖东西的也不少。
“买。”
当然也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会简单的搜一下身,确定沒夹带什么东西才让进去。
黑市格外的安静,人来人往却安静的可怕,向暖沒看那些卖好东西的,她买不起。
看了一圈,找了個卖红薯的大娘。
“大娘,红薯怎么卖?”
“五分一斤。”大娘爱搭不理,反正她粮食不愁卖,小屁孩一看就是捣乱,买也买不了多少。
“這么贵?粮站才两分。”向暖還想讲讲价,一分钱难倒英雄女,她穷得叮当响啊。
“谁不知道粮站便宜?你去粮站买啊,你打听打听,我可是最便宜的,其他的都是六分。”
大娘白眼翻上天,她卖东西這么多回,听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话。
向暖還是多看了几家,果然是大娘家的最便宜,当然她家品相也最差。
特别小,一個個還沒有拳头大。
她要了三十斤,红薯吃多了难消化,想着再买三十斤玉米。
家裡十口人,平均一人六斤是完全不够的,红薯玉米根本不经吃。
最多能吃五六天,還不能吃饱。
花了七块二毛钱,两個布袋子四毛钱,一共七块六毛钱。
一手一個麻袋,走的飞快,饿了。
至于蜂窝煤,就先不买了,家裡還有一点,而且家裡有小舅舅送来的木炭,就是用土灶做饭已经充分燃烧的木头,放进密闭的陶罐就行。
优点是免費的不要钱,缺点就是不经用,一顿饭需要两三炉炭,加上有的时候会遇到沒燃烧充分的,那是浓烟滚滚啊,遭罪,小舅舅每個月都扛一麻袋過来,家裡和大舅分一分。
但是大舅根本用不上基本上都是她们家用,一麻袋也能用七八天,家裡蜂窝煤的份额還是有的。
明天去煤场买一点蜂窝煤,有份额便宜一点。
于是,路上的行人就看到一個五六岁的小女孩拿着两個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麻布袋子,健步如飞,比她们空手的大人速度還快。
纷纷称奇,小姑娘牛啊。
向暖刚刚到筒子楼,就听到好几個大嗓门吵吵嚷嚷。
還有她大哥的声音,肯定是家裡出事了。
表情一肃,把两個麻布袋夹到咯吱窝下,伏着身子往上冲。
向家住在二楼,向暖刚刚踏上最后一個台阶,迎面就飞過来一個洗衣服的棒槌。
向暖:“o(っ°Д°;)っ”
救命啊!有人谋杀啊!
往地上一扑,棒槌擦着她脑瓜子飞远,哐当一声掉到了一楼。
向暖:“……”谁呀!力气也太大了。
裡面依旧吵吵嚷嚷,看来沒人注意到自己,把东西放到家裡做饭的地方,仗着自己是個小不点,光明正大走入战场。
這才发现,今天来的是讨债的,一群人在门口骂骂咧咧,向父向母正在翻箱倒柜的找钱。
向暖心虚了一下,钱在她空间裡面,两個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
“咳咳,爹娘,我回来了。這些叔叔婶婶是来要债的嗎?”
端的是一副单纯无害的小乖乖模样,看了眼自己家破破烂烂的木板门,“谁踹的谁赔哦~两块钱不二价。”
踢门的壮汉想发怒,立马被围观群众科普小姑娘拎着板砖给亲大姨一家全部打出血的丰功伟绩。
壮汉:“……”半天放不出屁的夫妻,怎么能生出這么彪悍的闺女?
算了,两块钱赔就赔吧。
见对方沒有异议,向暖进屋拿账本,顺便当着向父向母的面把床板抬了起来,摸摸索索一阵,拿出一把灰色的布袋子。
不管夫妻俩目瞪口呆的表情,来到门口,笑眯眯的看向大家,“刚刚踹门的大叔,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一下。”
对方翻了個白眼,恶声恶气說了自己的名字,向暖看了一下,欠這個大叔三十,借款日期1965年12月,還款期限3年,到时候還三十一块。
拿了二十九给大叔,“大叔,以防万一,咱们签個字,就写1968年12月26日已還款。”
也不等对方拒绝,直接下一位。
挨個把钱還了,還有六十块钱的债主沒来,把钱给了向多福,“爹,你上门去把钱還了,记得說几句好话。”
“唉,我知道。”知道归知道,到时候說不說的出口就不知道了。
向暖也不指望她爹多会說话,不得罪人就好,她也是服了,据她观察,向多福是個超级社恐。
逼急了也开不了口的那种,对着孩子還有点话,对于同辈或长辈,交流感情和上断头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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