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她那么喜歡他,却只想给他自由
的确,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让自己保持绝对的冷静,唯有這样,才能走出困境。
但是,现在,面对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叶婉兮,他害怕地连骨头都一阵阵地钻心的疼。
几乎是扑到床边,叶婉兮身下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脖子上结了血痂,微微起伏的胸膛和轻轻浅浅的呼吸让萧裴琛的心脏有了片刻的舒缓。
然后,便是四天四夜的折磨。
在梦中,叶婉兮只叫了一個人的名字:七喜。
叶婉兮是在七天后的晚上真正醒過来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帐篷顶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张了张嘴,嗓子有些干涩:
“七喜。”
“婉兮!”
入眼是一张憔悴的脸,眼中布满了血丝。
叶婉兮看了一眼,心就软了。
在她明明要放弃的时候,萧裴琛竟然以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眼前,带着一身的憔悴和担忧,唉,放不下了。
“相公,我渴。”
萧裴琛立刻给她倒了一杯水,還浅浅地喝了一口试温度,扶起叶婉兮,然后将杯中的水喂给叶婉兮。
叶婉兮喝了一杯水,喉咙中的干涩终于被驱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叶婉兮小心翼翼地說道:
“相公,你怎么会在這裡?”
“我为什么不能在這裡?”萧裴琛放下杯子,反问道,他打量着叶婉兮脸上的表情,然后說道,“难道婉兮不希望我在這裡?”
叶婉兮抿了抿唇,她希望啊,但是人在這裡,心不在這裡,她那么喜歡他,却只想给他自由。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去干你喜歡的事情,沒必要陪着我,就算我占着你王妃的名称,不過也仅仅是一個名称罢了。”
“再說一遍。”萧裴琛捏住叶婉兮的下巴,冷冷地說道,眼底渐渐升腾起怒气,她這是在赶他走嗎?!
叶婉兮看着萧裴琛,她很严肃地說道:
“相公,我在生气。”
“你气什么?气我沒有保护好你,气我沒有抓住刺客?”萧裴琛能够感觉到叶婉兮的沉郁,但是女人的心思向来比敌人的作战图還要难猜。
叶婉兮摇摇头,她說道:
“我沒有生你這些气,我只是觉得,既然你喜歡何湘云就应该陪在她身边,我有七喜陪着就好了。”
“你想赶我走。”萧裴琛捏着叶婉兮下巴的手缓缓收紧,而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不想啊,但是我那么喜歡你,实在不想让你把我看作一种负担,那样我会觉得……自卑。”
叶婉兮低下头,觉得自己的喜歡可真伟大。
在现代,大家都是愿得一人心,红烧清蒸都行;在古代,她却希望萧裴琛不必将她视为责任,她只是她自己的责任,既然不喜歡她,沒必要为她负责。
“谁說我不喜歡你了,恩?”
叶婉兮猛地抬起头,结果由于发力過猛,沒忍住,又晕了過去……
当叶婉兮再次醒過来的时候,床边的萧裴琛正眼神柔软地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啊,简直能将她整個人都给灌醉了。
“相公……”她软糯地开口,伸出手想要抱抱,既然萧裴琛在這裡,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让他抱抱。
萧裴琛伸出手环在叶婉兮的腋下,然后将她轻轻松松一提放在怀裡,手扯過被子将叶婉兮完完整整地裹在被子之中。
叶婉兮呆呆地任由萧裴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久病的身体虚弱地提不上什么力。
“感觉好些了嗎?”
叶婉兮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抓過萧裴琛的手,脑袋侧向一旁,却扯到自己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猛地倒抽了一口气。
萧裴琛一惊,立刻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掰回正位,然后十分严肃地问道:
“婉兮,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婉兮眨巴眨巴眼睛,脑袋中勾勒出高信然的模样,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天晚上有人突然闯进帐篷,然后就用匕首抵住我的脖子。”
“可看清了他的模样?”
叶婉兮心裡微微颤了颤,然后摇了摇头。
微微抬起视线,便撞入一片深色的大海之中,叶婉兮瞬间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萧裴琛的视线,实在是太具有压迫感,将她所有的谎言都摧毁。
叶婉兮心虚地撇开眼睛,心跳顿时加快了许多,她相公肯定知道她在撒谎,悲惨啊。
“我……”
“饿了嗎?我去叫人准备吃的。”萧裴琛却先一步說道。
叶婉兮抿了抿唇,然后点了点头,既然萧裴琛都這样說了,那想必他会自己去找答案,作为天澜的战神,要查到這些东西,对于萧裴琛来說,不难,所以叶婉兮不想說,他便不逼她。
“七喜!”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七喜端了一碗东西进来,叶婉兮双眼顿时放光,萧裴琛将叶婉兮抱到一旁的椅子上,接過七喜端进来的一碗粥,想要喂给叶婉兮。
叶婉兮微微一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相公,我自己来就好了。”
“你之前的药都是我喂的。”萧裴琛搅了搅勺子,让粥可以凉一凉。
叶婉兮听到這個,身子猛地一颤,然后抬起双手,颤巍巍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自己吃了。”
“为什么?”萧战神表示不解。
叶婉兮双眼一闭,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因为你把药喂到我的鼻孔裡去了。”
“……”
回京城的马车上,叶婉兮被萧裴琛扣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她垂着眼睑,沉默不语。
由于与萧裴琛有关的两個女人都受了伤,而且无一例外都躺在床上许久,于是大家亲热地描述萧战神与两個女人之间的关系为: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這份爱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的。
当然這一切都是叶婉兮自己开的脑洞,躺在萧裴琛的怀裡她觉得很不自在,而之前在她醒来时,本来想问萧裴琛之前是不是承认其实他喜歡她,奈何,她的這個問題被那碗香喷喷的粥不知道挤到哪裡去了。
等到她想起来时,已经错過追问的最好时机,现在她只能自认倒霉。
“相公,我想骑马。”叶婉兮看着萧裴琛說道。
“不准。”
“相公,你有沒有觉得我骨骼惊奇?”
萧裴琛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
“所以,你有沒有觉得,我特别适合骑马?”
“沒有。”
叶婉兮顿时泪流满面,生无可恋地把头埋在萧裴琛的怀裡,她相公這样操蛋,她表示很忧桑。
“等身子好一些,我在带你去。”萧裴琛看叶婉兮一副要哭的样子,眼中忍不住浮现点点笑意。
“一言为定!”叶婉兮立刻从萧裴琛怀裡出来,双眼贼亮贼亮的。
萧裴琛亲了亲叶婉兮的眉心,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叶婉兮忍不住弯起唇角,啧啧,她相公吻她了,啊哈哈哈。
此时,马车外一道极其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王爷,何小姐身体不太舒服。”
叶婉兮翻了一個白眼,這何湘云,一刻不作妖就难受地不要不要,不舒服,哼,不舒服不会吃些狗粮压压惊嘛?!
“叫太医去看看。”萧裴琛淡淡地說道,他的手把玩着叶婉兮的一撮头发,语调带着三分的漫不经心。
叶婉兮忍不住凑上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果然,萧裴琛从善如流地亲了亲叶婉兮的嘴唇,软软甜甜香香的。
“可是、可是何小姐說,她想要见您。”外面禀报的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他敢在太子面前毫无压力地說這种话,但是他实在不敢在三王爷面前說這样的话。
“滚。”萧裴琛眸色一暗,冷冷地說道。
“是是是。”外面的人立刻朝后面的马车跑去。
叶婉兮瞟了瞟萧裴琛,小声地說道:
“相公,你不喜歡何小姐了嗎?”
萧裴琛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你很得意?”
叶婉兮眨了眨眼睛,默默不說话,当她什么都沒问喽。
回到京城,萧裴琛一路抱着她来到自己的房内,叶婉兮却执拗地想要回自己的小窝,两人干瞪了一会儿,叶婉兮抱着萧裴琛的胳膊不断地撒娇,萧裴琛也因为军营中有事务,便随了叶婉兮的意。
七喜搀着還有些虚弱的叶婉兮,慢慢地走回她们五环外的房间。
一路上倒是清静,倒是七喜叽叽喳喳地和叶婉兮說话:
“王妃,好像王爷不喜歡何湘云了诶,听說何湘云派人去叫王爷,谁知道被直接赶了回来呢!”
“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被赶走嗎?”叶婉兮眨眨眼睛问道。
“不知道。”七喜摇摇头說道。
叶婉兮看着面前微微有些衰败的树丛,嗓音放地极淡:
“因为萧裴琛其实沒有那么喜歡何湘云,他一個军人,心中装着天下,怎么会有位置留给别人,不過是有一些好感罢了。”
“王妃是在伤心嗎?”七喜问道。
“不伤心啊,他還亲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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