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李良德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自個儿也站远些,默默叹了口气。
唐蓁气得瞪他,忍不住红了眼,她不懂宋辞为何总喜歡同她過不去。
“殿下如果只是想折磨奴婢,那大可不必。圣人允了奴婢自請离宫,殿下若不依,奴婢便去求圣人。”
听唐蓁這话是铁了心决定要离宫了。
宋辞望着她,小姑娘语气娇娇软软的,眼神却是极为坚定。
他不解地问:
“你就這么想嫁给萧衍?還是孤对你不好?”
唐蓁笑了。
她又想起了方才蹴鞠场上的那一幕,宋辞与吉罗娜势均力敌,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连人群中都有人赞叹說:殿下与公主果真般配。
她疲惫地闭眼,难得大声道:
“是,我就是想嫁人,就是想离开這裡。殿下可以娶波斯公主,凭什么我就不能嫁人……”
唐蓁话還沒說完,宋辞便伸手抓過她,直接将她抵在了软榻上。
下一刻,炙热滚烫的唇便覆了上来。
同他本人一样,他的吻强势霸道,完全不给唐蓁思考的机会。
唐蓁呜咽一声,瞪圆了眸子,眼瞧着宋辞這张俊脸近在眼前,甚至有几分意乱情迷的冲动。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看到他那上下滚动的喉结。
唐蓁愣怔片刻,伸手想要推开他,她“唔”了一声反抗,手刚抵到他胸前就被他一手反剪在头顶。
男人另一只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指尖陷进她的长发,更深地抵进搅弄。
他的侵入令唐蓁身体忍不住颤了颤,像是有电流涌過,酥麻酥麻的。
唇齿相依,彼此间亲密交换,唐蓁下意识轻吟,唤醒了她心底的羞耻感。
她面颊酡红,眼神迷离,這样的神情落在宋辞眼中只换来了更沉重更令人窒息的吻。
面对他蛮横的掠夺,唐蓁心底的那股酸涩感又陡然喷洒。
她涨红了眸子,眼泪将落不落,最终滴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有两滴泪滑到了男人的脸上,宋辞动作
少顷,顿了顿,含住她唇瓣的嘴松了松,退开一点距离垂眸望她。
二人气息盘绕,鼻尖互抵。
秋风绕過殿堂门前的紫檀屏风,缓缓吹送进来。
男人身量高,宽肩窄腰的,阻隔了风向,只余一点清风,微微吹拂着唐蓁的发丝。
小姑娘哭起来也绝美,梨花带雨的,杏眸红肿,能轻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唐蓁沒动,只咬着唇哭,却陡然让宋辞停了动作。
伴随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他微凉的手缓缓抚過她的泪痕,声音很轻的反问道:
“孤就让你這么难以忍受嗎?”
“……”
宋辞终究是沒等到她的答案。
他盯了她许久,直到气息逐渐平缓,才直起身离去。
唐蓁這两日躺在床塌上,脑海裡总是会不停回响起他這句话。
真的难以忍受嗎?
不是的。
唐蓁在抵抗和沉沦的边缘不停挣扎,抛开昔日矜持的教养,有好几個瞬间她都是想要回应他的。
可他吝啬感情的馈赠,终究令唐蓁望而却步。
或许真如萧衍所說的,自己于他只是個消遣寂寞的玩物吧。
每当夜深人静,唐蓁一次次确定這個结论,皆是泪湿了枕。
自那日后,宋辞几乎又开始早出晚归。
李良德那儿传了话過来,說是正殿暂时不用她伺候。
唐蓁知道,這大抵也是宋辞的意思。
时光飞逝,终是挨到大赦。
唐蓁一早便同桃夭去内务府递了牌子,她担忧宋辞真来扰,可事儿办的极为稳当,内务府收了牌子,便就是等着通知。
何况唐蓁的事儿是由着圣人亲自发话的,内务府不敢怠慢。
牌子递到乾清宫时,圣人偏巧在同宋辞下棋。
他瞥了眼今日心绪不宁的宋辞,眼见他失误连连,也懒得问,只抽了抽嘴角。
“朕瞧你今日也沒心思,下着沒劲。”圣人将棋子扔进棋笥,沉声道。
宋辞回神,顿了顿。
“是儿臣的错,儿臣陪您重下一盘。”
“不必了。”
圣人挥了挥手,走回到桌案前,呷了口茶。
他顺手翻了翻方才送进来的折子,内务府等着批复的文书也夹在
裡头。
倏地想起什么,圣人伸手翻开,一目十行,果然在离宫名单中看到了“唐蓁”二字。
他戏谑地勾起唇,终是找到了宋辞今日魂不守舍的原因。
他指尖点了点折子,揶揄道:
“唐文彬之女,也在請愿离宫的名单上,你知道嗎?”宋辞抬眸,望了眼桌上的折子,轻“嗯”一声。
“沒哄住?”
面对圣人看好戏的神情,宋辞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觉得自己表达得够清楚了,可却换来唐蓁的一顿眼泪。
平日裡嚣张肆意惯了的男人,哪裡见過這种场面,头一回被撂了面子,连他自個儿都觉着无力。
圣人瞧他的模样就知道這家伙压根不会哄姑娘。
可唐蓁好歹是他难得一回看上的姑娘,纵使唐文彬固执了些,可唐家三代忠良,唐蓁要入东宫,也算够格。
且說先头唐文彬的事儿,圣人多少也知道這裡头有几斤几两,不過也是本着让唐文彬去搓磨搓磨的心态。
眼下既然宋辞正儿八经将人捞了回来,他不過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這儿子出生即顺风顺水,从未经历過失败,也向来自负,来了這么個姑娘治治他這臭脾气也好。
這样想着,圣人便道:
“既然如此,朕便放她出宫,只当是你与她无缘。”
宋辞手伸进棋笥,捏着棋子的手握紧,露出手背的青筋。
似在极力忍耐。
可半晌,他最终仍是轻应了一声。
少顷,他伸手放开黑子,不禁自嘲一笑。
……
唐蓁收到内务府回话时,人還有些愣怔。
桃夭倒是兴奋不已,已是将藏在床塌缝隙裡的银子偷偷取了出来。
因着她们是头一批被赦离宫的婢女,故而两日后便要动身。
宋辞那迟迟未有动静,唐蓁一颗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从起先的期盼隐隐变成失望,最终落回原位。
唐蓁调了個凝神香,制成香囊,临走這日送去给了李良德。
“李公公,這些日子多谢您的关照,奴婢听闻您睡眠不好,便自制了個香囊给您,望您笑纳。”
李良德望着唐蓁递過来的手,一时语塞。
“姑娘
决定要走了?”
唐蓁点头,笑道:“是,圣人允了。”
李良德接過唐蓁手中的香囊,只暗道可惜。這么水灵儿的一個姑娘,人美心善的,怎的殿下就握不住呢。
“你本来也不是干這活儿的人,走了也好,也好。”
唐蓁莞尔一笑,目光瞥向素清堂正殿大门,却始终沒开口。
李良德明了,连忙道,“殿下在裡头,姑娘可要进去同殿下辞别?”
唐蓁摇摇头。
“不了,麻烦李公公替我向殿下问好。”
眼瞧着唐蓁的背影渐行渐远,李良德微微叹了口气。
“真可惜。”
“可惜什么?”
身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一道声音,李良德吓了一跳,手抖了抖,香囊直直掉在了地上。
“殿下……”
看清来人后,李良德弯腰想将香囊捡起,沒料到宋辞却是比他快了一步。
香囊拿在手上分量不重,味道却很安神。
宋辞眉头一蹙,抬手闻了闻,這香囊的布料上隐隐還泛着股熟悉的味道。
他问李良德:“哪来的?”
李良德:“啊,這是刚才唐姑娘送来的。”
這话模棱两可的,宋辞显然误解了,带着几分证实的口吻:
“送谁的?”
李良德莫名其妙:“唐姑娘送给老奴的,她傍晚便要离宫,出宫前送给老奴留個纪念。”
“唐姑娘心细,知道老奴睡不好,還特意给老奴做了個安神的香囊,殿下您闻闻這味儿,是不是很好闻?”
宋辞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就這個?”
“对啊,唐姑娘就只送了這一样东西。”
李良德說完终于反应過来,恨不得抽自個儿两嘴巴。
得了,這回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瞧瞧殿下這脸绿的跟什么似的。
“……”
宋辞捏紧香囊,轻笑一声,整得李良德脊背发凉。
呵,好样的唐蓁。
李良德刚想试图挽救一下,后头的喜宝也跑了出来,边跑边喊:
“师傅师傅,唐姑娘送了我一套茶具,可好看了,你快……”
“来看呀……”
喜宝的话自见到宋辞的那一刻断了句。
他瞧见后头的李良德捂了捂额头,颇为苦恼地朝他摇了摇头。
喜宝停在原地,也不敢动。
只见宋辞的眼神落在了他手上的茶具上。
喜宝的优点便是有眼力见,眼皮活络,脑子转的快,否则李良德也不会愿意带他。
不需要宋辞多說,他就将手中的茶具乖乖地交到男人手中。
宋辞就這样拿着香囊和茶具回了素清堂,
他对着這两样东西瞧了许久,身子微微朝后靠去,轻嗤一声。
作者有话要說:宋狗追妻之路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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