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节 落户河套
只见他让大部队停在五百米外,一個人从容的单骑出阵,慢慢的走向包头城。
“站住,来人止步!旅长有令前进一步者杀无赦。”
“哈哈,兄弟稍安勿躁,我是你们旅长的朋友赵书礼,特地来看望你们沈旅长的。”
“我們旅长有令,凡归绥方向来的士兵一缕不得进入包头,否则杀无赦。”
赵书礼又道:“谁說我是士兵了,我只是仰慕你们旅长风采前来探望而已,何必拒人于千裡之外呢。”
說着脚步未曾停下,一步步接近了包头城。
士兵气急败坏道:“停下,你這人怎么這样!”
“算了,让他来吧!”一個声音道,正是沈广聚。
此前赵书礼跟沈广聚虽然沒有见過面,但是已经打過交道了,赵书礼早已经派人送了两千大洋给他,因为他早已经料到有今天的事情了。礼多人不怪,他总不能不给一点面子吧。
话音刚落,一個人影已经从战壕裡翻身上来,穿着淡蓝色军装,身姿笔挺非常精神。
赵书礼近前,下了马,敬礼,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沈旅长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英武堂堂啊。”
沈广聚却面色冷淡道:“你上次送我东西,难道是想收买我嗎?”
赵书礼笑道:“沈旅长說笑了,区区薄礼何足挂齿。這裡不是說话的地方,咱们换個地方详谈可好。”
“好!”
沈广聚答应了,然后他安排了一個地方,是包头城中最好的酒楼——黄河楼。
在楼上二楼雅间,桌子上摆着著名的黄河大鲤鱼,可是两人都沒有动筷子,气氛显得紧张。
“你說,唯我命是从,這怕不是骗鬼呢吧,這個世道,只能相信自己。别說你了,就是蔡成勋亲自来,他也别想进我的城,而且要不是這次是你来的话,恐怕我已经宣布包头独立了。”沈广聚說的沒错,正常的歷史上,蔡成勋派手下来包头任警备司令的时候,他确实宣布包头独立,并且积极备战要跟蔡成勋打一仗呢。
“如此谢谢沈旅长给面子了,包头不让我住,那么其他地区呢?比如后套。”
“你要去那地方?也对,你的人都是蒙古人,那地方蒙古人多倒也适合。不過只能在黄河以南,黄河以南随你怎么样我不管,但是绝对不能過河,否则休怪我兵戎相向。”
赵书礼一笑道“好”,其实這正是他所想的,這裡是民国,军阀横行,但是想仗着手裡有点兵力,就随意占领一個地盘尤其是像包头這样的富庶之地,那是痴人說梦。在赵书礼眼裡,有一個河套地区足够他驰骋了。
达成协议后,赵书礼随即带人南下从渡口過河,然后径直穿過达拉特旗,南下到了东胜县。东胜县本来是鄂尔多斯部落旧地,清朝时期設置伊克昭盟,下辖鄂尔多斯左翼中旗,左翼前旗,左翼后旗(达拉特旗),右翼中旗(鄂托克旗),右翼前旗(乌审旗),右翼后旗(现杭锦旗),右翼前未旗,和一個东胜厅,共七旗一厅,后来东胜厅改设东胜县。
东胜县就是后世著名的鄂尔多斯市。
当然此时赵书礼可不知道這些变故,他只是给自己找一個地盘驻扎下来而已。
现在看来這個地盘不怎么样,北方和南方都有沙漠,這裡几乎是沙漠包围着的一块地方,好在有几條小河流過,不然真的是很难住人了。
刚在东胜县原来的清兵绿营修建的军营驻扎下来,可惜房子不太够,幸好這些是蒙古骑兵,他们随时携带者搭建帐篷的材料,于是热热闹闹的搭建兵营。
兵营刚刚搭好,這时候還沒有到天黑,就有一群蒙古人找上门来。带头的是达拉特旗王爷的管家,他到不是找麻烦的,而是来劳军的。蒙古人在清朝就被驯服了,尤其是内蒙的這些蒙古王爷,可是相当乖巧,一般情况下不会随便跟政府军对抗。加上十几年前,外蒙古闹独立的时候,内蒙也有不少人起来折腾,结果被镇守宁夏的沈福祥一通猛揍,带头的也被诱捕送到北京凌迟了。此后蒙古人更加老实,生怕别人认为自己要造反。
“哎呀,大人您的手下怎么都是咱蒙古人啊。”
管家送来了一百头绵羊,赵书礼客气的收下后,按照市场价给了他三百個大洋。同时带他参观自己的军营,在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蒙古人面孔后,管家非常吃惊。
赵书礼道:“這些人都是从库伦来的。”
“哦,原来是活佛脚下来的汉子,我說难怪這么神勇了。”
這蒙古人马屁也会拍,那裡就能看得出神勇,赵书礼只看到了懒散還一直头疼呢。
赵书礼笑道:“哈哈,以后還要靠你们這些牧民多多支持了。”
管家跟着笑,又问道:“不知道大人的兵马在這裡驻扎多久?”
“少则一年,多了就不好說了。”
管家笑笑,就告辞离去。
蒙古人刚走,汉人又上门了,是一群商人,山西商人,也就是晋商。带头的是一個叫做常守成的三十来岁青年,他自称东胜县商会会长,他们是来送见面礼的。光天化日行贿,民国的风气還真是开放,但是赵书礼却沒有接受。他二世为人要是還为钱财所累,就太失败了。
只见赵书礼面带歉意的說道:“各位商界精英,在下初来贵地還要仰仗诸位多多支持,怎能一来就收礼呢,還劳烦大家再次迎接,真是扰民啊。”
众人赶紧道:“大人客气啊,都是应该的,都是一点心意而已。大人不用客气,就收下吧,以后本地平安還要靠大人呢。”
赵书礼坚辞不受,說道:“保境安民此乃我等军人之职责,岂敢因此而私受贿赂,诸位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东西還是拿回去吧。不過如果各位肯给在下個面子呢,過几日待军务安排停当,找机会請大家一起聚一聚,共商本县发展大计。”
說完赵书礼又上马,带兵直奔城北,那裡有清朝绿营兵当年修筑的军营。留下一地商人,表情复杂。
几日后,赵书礼果然派人送請柬给在东胜经商的几十户影响较大的商人和政要人物,請他们到城内最大的酒楼黄河楼喝酒。
所請之人无一不到。
酒菜上齐,赵书礼举杯道:“诸位,我来此地,有三点聲明,第一为了兴利除弊,第二为了改善民生,第三才是清除匪患。希望诸位贤达多多支持!”
众商人纷纷笑着应付,說“一定、一定”,但是却有一個人阴阳怪气。
他带着金丝眼镜,身穿笔挺的中山装,可是遮不住肥胖的身躯。
他是本县县长,名叫郭彪,据說是留過洋的,但是之所以当上這個县长却是因为他是蔡成勋的小舅子。蔡成勋在绥远日久,除了包头插不上手外,几乎都安插上了自己的人。
只见郭彪阴森森的說道:“旅长大人,這第三條剿匪倒是好话,可是這第一第二條嗎,在下就不敢苟同了。现在已经是民国了,共和了,天下太平那裡還需要什么兴利除弊,至于改善民生嗎,這個就不牢旅长操心了,自有县府安排。”
郭彪言语不善,這也是他有恃无恐,他不但是蔡成勋的小舅子,而且现在手裡還有两百兵马,名曰东胜县保安团。
赵书礼忍了他的挑衅,哈哈大笑道:“在下失语了,给县长大人赔個罪,自罚一杯!”
现在赵书礼還不能跟他正面冲突,不是因为他手裡的两百人,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蔡成勋這個军阀。不過赵书礼有耐心,他可以等,他相信总能等到蔡成勋倒台的一天,他知道三年后直系军阀就会败在奉系张作霖手裡。
而三年時間,足够他在這裡拉起一支能够应付时局的队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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