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户籍路引 作者:未知 唐宋,中国诗词的巅峰,明星璀璨,后世难及。 唐诗宋词,古文学中蓝怡的最爱,李白、苏轼、李清照等诗词大家更是她崇拜的偶像。宿舍晚上卧谈的时候,大家也讨论過穿越话题,例如要穿越到什么時間,想去哪裡做什么之类的无聊话题。蓝怡說想回唐朝认识李白,给他做书童,给他研磨,看他作诗,然后将李白的诗作整理成册成为最完整的《太白诗稿》以解现代诗稿缺失之憾事。当时舍友们都笑她沒志气,为什么不做白夫人夫唱妇随却只想做個小书童。 “尔等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 当时拽這句文,并无其他深意也被几個姐妹嘲笑了半月,蓝怡苦笑一声,收回自己的思绪。 她擦擦手将熟睡的文轩抱起来,免得他受凉。此地不是最热的七月暑天,观察草木情况应是晚春,风中掺杂着丝丝的凉意,蓝怡抱着孩子走了這么远的路虽然不觉得冷,但是孩子娇嫩,哪裡禁得住风吹。這孩子抱起来有十四五斤重,比起她现在己四岁的小外甥轻了许多,带着他倒是沒有觉得特别吃力。 她趁着宝宝未醒,自己還有力气,便起身接着前行,顺着溪水一路向下而去,想着若有人家定不会离溪水太远。她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寻到休息之处,宝宝醒来也要吃些东西,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关键时期,不能饿的。自己身上又沒有任何吃的,甚至连個点火的东西都沒有,烧点热水给他都不可能。 又行走了约莫一個小时,怀裡的宝宝醒了。蓝怡熟练地给宝宝把尿后,他便闭眼睛哼唧在蓝怡怀裡拱着要吃东西,蓝怡发愁地四处望望,只得拍着他加快脚步。但這时太阳已经升到正空,孩子哪裡禁得住饿,开始扭动寻找着吃的,蓝怡无法,只得冒险试试溪水的温度,从水边的猪耳朵草上摘下一片大些的叶子在水裡洗净卷起,装了干净的溪水贴在自己脖颈上暖一会儿后慢慢地喂宝宝喝下。 猪耳朵草无毒,這溪水又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应该对宝宝不会有太大伤害。蓝怡喂了几口便停了,宝宝肚子裡有了些东西便也不再闹,开始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四处好奇地张望,不时发出“啊啊”地說话声,对娘亲不在身边也沒有什苦恼,蓝怡送了一口气,若是這孩子哭着要妈妈,那可就麻烦了。 蓝怡一边陪他說话一边快步前行约两個小时,宝宝又睡着了,蓝怡双腿开始打颤,肚子也开始叫唤起来。 她喝了些水,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着歇脚,开始整理包袱裡的东西。 原本的蓝皮包袱裡除了两身换洗衣物和文轩的几件小衣服外,還有一块上好的玉佩,玉佩上還系着一枚白玉篆刻印章,這应该是什么信物,依柔逃走還带着它足见這东西是重要的。 古人对玉佩的热爱不仅是因为玉的贵重,而是源于玉的品格,所以古语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之說。這块近圆形玉佩,足有一厘米厚,镂空雕刻着流云百福花片,做工精美,一看便是上品佳作。蓝怡翻看印章,一时并不能判断出上边是什么字,毕竟這繁體篆刻字辨别起来還是有些难度的。 她又取過依柔原本缝在衣服裡的东西,首先是证件,便是依柔所說的假户籍。 “依柔說這份假户籍是王管家给的?這王管家该是可信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他沒有保护依柔母子离开,反而是让春桃這個十三四岁的小丫鬟保护着他们。”蓝怡暗想着,动动胳膊腿,春桃和瘦小的身子也不像是练過的啊! 户籍是中国古代历代政府用以稽查户口、征收赋税、调派徭役、维护统治秩序的重要手段。蓝怡手裡這份户籍上的文字是古版竖排繁體,看着就很有质感,她爱不释手,书呆子气又冒了出来,嘴裡叨念着:“文物啊,真正的文物啊,古代造假珍贵文物啊。” 這份户籍像是宋朝时代的户籍范本,因为她大学选修的《古代职官沿革史》课程老师曾讲過,宋代时期的户籍管理制度比较鲜明的特征便是将宋朝人口类型分为主户和客户。這份户籍上书主户户籍(也就是有田产房屋的人家),户主为王林山,登州黄县人,永熙十年生,普和三年中秀才。 “主户、秀才,這王林山是有田产的读书人,這……应该是宋朝吧?普和,這年号是哪個皇帝的……?”蓝怡摇摇头,历代帝王所用年号少则一個,多则十几個,她還真是对不上号。不過“秀才”蓝怡還是有些了解的。 秀才一词,原指俊秀之才,与古代选拔人才制度相关,只是历朝秀才资格取得难易不同罢了。南北朝时期秀才是举荐的,隋代创科举制度后,秀才历代考取难度不一,但无论在哪代取得秀才资格,都是读书人中比较优秀的,让人尊敬。能够取得秀才或更高的举人、贡生资格,是读书人的追求,当然,也有那些屡试不中的读书人,被人所嘲笑挖苦,如孔乙己。還有便是《水浒传》中的王伦,他被人称为“不第秀才”,就是因为他觅举未成,又在选拔考试中名落孙山,這称呼是很有轻蔑之意的。 “所以說,王林山算是個成功的读书人,也就是古代文化人了。”蓝怡笑笑,接着向下看。 户籍上记载了王林山有中等田地三亩,下等山地五亩。田地不算多,但起码是有田产的主户,乃是有家可依的。 蓝怡老家在h省的农村,家裡人均土地不足两亩,相较起来,王林山的田地不算少了。虽不知亩产如何,但蓝怡想象着八亩田地的大小,对离开家乡土地后就住在宿舍楼、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的她来說,還是很值得兴奋,只是不知這份户籍上的土地是否是真实的。 户籍后加入一页:于东平州府记载,普和四年王林山娶妻蓝氏,东平梅县人,时年十四岁。普和六年正月王林山病卒,余其妻蓝氏和其子王亦轩。 蓝怡還在后边发现一张路引,上书王林山孀妻蓝氏携子由东平府去往登州黄县北沟村,并有梅县官府的印章以作证明。 這份户籍身份做的很真实,蓝怡推测,王林山是真有其人,已经病卒。而王管家通過一些手段办理了其已经娶妻生子的记录,想让依柔带着孩子去往登州落足。而自己现在也别无他法,只有前去登州,否则沒有官府的户籍官凭,自己带着孩子就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古时形容弃户籍而奔逃之人),等于是黑户,那无异于风险更大。 如若能够到王秀才的老家也就是登州黄县北沟村落户也不错,蓝怡记得秀才好像是免赋役税的,在這徭役赋税繁重的古代,自己和孩子也能算上特权一类,生活轻松些。 “免税地主啊,不错不错!宝宝,咱有地了,就是不知道這死了的秀才還能免税呗?应该能吧,是吧......”蓝怡轻轻自我安慰道。 登州应该在胶东半岛,自己明明摔在安徽黄山上的啊,看来不仅穿越了時間,還穿越了空间。蓝怡觉得自己遇到了超自然现象,霍金的时空虫洞理论都无法解释的穿越行为,只希望晚些被人发现,让自己的父母晚些得到自己出事的消息。這般想来,如果春桃真的穿越到了自己的身体裡,也是不错的,起码她代替自己活着,父母還有有所寄托,不会太绝望。 蓝怡开始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我是十六岁的东平梅县小寡/妇蓝氏,去世的丈夫叫王林山,怀裡的是刚满周岁的王亦轩,现在正在赶往丈夫的老家登州黄县北沟村途中。” “文轩现在要叫做亦轩了,還好自己是蓝氏,不用改叫春桃。”蓝怡暗自庆幸,既然是“蓝氏”,那么冥冥之中自己可能与此還是有些联系的,只盼這一切是黄粱一梦,醒来自己仍在黄山观云。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的日本动漫《神龙斗士》,一日一集的看了半年多,然后最后一集才发现是那小子只是自己做了個白日梦,为此還郁闷了好几天。沒准自己现在就是那样…… 蓝怡收起户籍路引,其下放着的是一封信。這是小文轩的父亲写给依柔的信件,蓝怡粗看两眼,根据落款,知道了依柔的丈夫自称子渊,想来是他的字吧。除此之外便是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蓝怡拿着银票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還是不错的,虽然不知道一百两银子的购买力有多少,她记得以前歷史老师說過三五两银子在宋代早期和平年代就够四五口的人家生活一年,這么說一百两乃是一笔巨款,自己可以租辆马车或乘船去往登州,对孩子来說就少受很多罪。 這户籍、路引、信件和一百两银票,都是重要之物,难怪依柔贴身收着,蓝怡将這些放下,又取過春桃身上带着的荷包,裡边只有两個银角和二十几枚铜钱。除了這些,蓝怡身上還有些价值的就是依柔的首饰和春桃的首饰,這些被她包好也贴身收着,只将春桃的荷包放在衣服内。 蓝怡现在心裡有了些底,腿脚也有了力气,便站起来接着赶路,她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投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