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航海学校 作者:孤独麦客 · 說实话,這南美洲什么资源都不缺,就是缺煤炭。尤其是乌拉圭,几乎就沒有,至少穿越众们都不知道哪裡有。 “煤炭的問題现在不得不正视了。”马乾祖叹了口气,說:“大家讨论讨论,這個問題该如何解决。是外购,還是自己探矿采矿?” 如今的执委会会议室已经不复以前烟雾缭绕的盛况,這可不是因为這帮老烟枪们集体戒烟了,而是因为从旧时空带過来的香烟都抽完了。如今开执委会会议时,這帮委员们就一個劲地猛喝水。 “外购這种方式我個人觉得不是很靠谱。”马甲思索着說道,“首先這会增大支出,其次来源、质量也不会很稳定,我們生产的时候完全无法做计划,所以,我不建议外购。” “不外购怎么办?大家都知道附近哪裡有煤矿嗎?”邵树德问道。 “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来說,乌拉圭境内基本沒有。或者說即使有也是产量很有限的小煤矿,前世并不出名,不是当地人很难知道,所以我也不清楚。”高摩接口道,“目前离我們最近的煤炭储地应该是巴西的南裡奥格兰德州,具体位置可能位于巴拉那高原以南、阿雷格裡港附近。不過這裡的煤炭基本都是劣质煤,高硫、高灰、低发热量,储量還行吧。” “距离我們這裡多远?当地属于哪個国家管辖?”彭志成问道。 “离我們差不多得两三百公裡,這时候那边還是无主之地。当地可能有些土著居民,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高摩摊手道。 执委会诸位委员们一听远在两三百公裡以外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以穿越众目前的能力,组织大量人力物力,在缺乏足够后勤补给的情况下,穿越大片充满未知危险的荒芜之地去另一個陌生的地方开矿,然后再运回来,基本属于天方夜谭。 “阿雷格裡港?這是一個海港嗎?”王启年问道。 “不能這么說,其实阿雷格裡港是位于帕图斯泻湖内北端的一個内湖港口。只不過帕图斯泻湖和大西洋有狭窄的水道相连,可以直接通航而已。唯一可虑的是帕图斯泻湖的水深不够,不過通航一些小吨位的平底船应该問題不大。我們可以试着造一些這类船只,然后坐船在阿雷格裡港登陆,建立定居点和采矿点。”高摩介绍道。 “又扯到船的問題上了。”邵树德苦笑着說道:“我记得最初咱们是在讨论怎么提高钢铁产量的問題,然后牵扯到煤炭問題,现在又发展到造船了,這歪楼歪得也太厉害了吧。不過话說造船,我們沒多少這类人才,也沒熟练水手吧?” “嗯,老高這個建议其实也不错。”马乾祖发言道,“现阶段條件不成熟,但我們从现在开始可以着手进行准备了。造船场那边不是有一些造船匠嗎,可以先让他们造個一艘练练手,顺带再培养出一批人才。不能整天就造一些沒技术含量的内河小木船,那样時間长了的话手艺会荒废的。” “那煤炭問題怎么处理?外购?”汤圆问道。 “先外购吧,下次可以和那些来贸易的船长们协商一下,只要给的价格能让他们满意,我想会有人愿意运煤炭来的。”马乾祖說着說着,叹了口气:“哪儿都要花钱,這家当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约翰·斯顿船长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几個手下也一般无二,全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一群荷兰人一脸鄙夷地坐在他们面前,一边吃着抢来的土豆一边低声交谈。 约翰·斯顿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那是自己很久沒吃饱饭饿的。自从和一帮荷兰佬被一起分配到2号矿区干活后,他和他的几名老兄弟就陷入了噩梦之中。也许是這帮荷兰人早就看不惯英国佬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变着法地折磨约翰·斯顿一伙人。不仅危险性高的活要由自己這方来承担,就连发下来的食物和饮水都经常被抢夺。 约翰·斯顿船长靠坐在石壁上,剧烈地喘着气。昨天强森在采石的时候由于体力不支从山腰上摔下,当场死亡,也许自己早晚也是這個下场吧。 這帮荷兰人却也好不到哪去,听說昨天1号矿区发生了大规模斗殴事件,一名荷兰人被残暴的查鲁亚人当场杀死,进而双方发生混战。石头、木棒、铁镐,一切能被作为武器的东西都派上了用场。鞑坦人的矿jǐng们将jǐng哨吹得震天响,火枪、军刀齐上阵,最后才将事情平息下来。据流传在矿区的小道消息說,事后鞑坦人从1号矿区抬走了不下10具尸体。 就在约翰·斯顿船长在为自己黯淡无望的人生长吁短叹时,他却不知道他人生的转机即将来临。海军委员王启年、内务委员焦唐带着一群内务部jǐng察来到了2号矿区的矿工休息室。 “這就是那個英国海盗船长?”王启年看着蓬头垢面、鼻青脸肿的约翰·斯顿,有些无语。 焦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内务部狱政处处长刘云上前一把揪住约翰·斯顿的囚服衣领,道:“来自多佛尔的约翰·斯顿先生,现在有一個机会可以让你和你忠诚的手下们脱离這個肮脏下作的地方,我想你最好抓住這個机会,你懂我的意思!” “是的,先生!”约翰·斯顿无力地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那些畏缩在一边的荷兰人,道:“不管你们要求我做什么,现在我只想离开這個该死的地方。” “很好。”刘云点了点头,道:“现在带上你的手下去矿jǐng休息室的浴室洗個澡,把身上這该死的臭味清洁掉。然后换上我們给你准备的衣服在那等着,一会会有人去找你的。以后好好做你的事,我不想再看见你回到這裡。” 约翰·斯顿和他的五名手下在浴室裡洗了一個舒服的热水澡,洗完出来后发现矿jǐng休息室内突然多了几個人。其中一個是鞑坦人军官,其余几個也都是老熟人了。 “约翰·斯顿先生、鲁本·德梅尔先生、于连·德埃布洛尔先生,以及各位先生…”陆铭从椅子上站起来,說道:“我是东岸公司的海军中尉陆铭,各位听得懂英语嗎?听不懂也沒关系,你们可以找人转述我的话语。” 于连·德埃布洛尔和约翰·斯顿点了点头。 “我這人讨厌不着边际的废话,所以我就直接和你们說重点了。”陆铭继续說道,“我們准备新成立一所航海学校,专门教授各类航海知识。我也不讳言,我們东岸公司在這方面的确沒有积累,而你们或者经過系统的海军理论教育,或者有丰富的航海经验与海上知识,正是我們需要的人才。现在你们有两個選擇:第一,就是去新成立的航海学校担任教师,每月有津贴两元;你们的手下也可以去担任航海实践教官,每月津贴一元;任教满五年后你们即可获得zìyóu。第二,你们可以選擇在吃完這顿晚餐后,继续回到那黑暗绝望的矿场向刘云刘处长报道。那么,先生们,告诉我你们的選擇,不要让我等太久。” 只要不是傻子,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選擇。于是,一番低声交谈后,所有人都選擇了第一個方案。 “很好。”陆铭笑了笑。然后冲门外喊了一声,门外有几名海军士兵捧着一些衣服走了进来。這是用从欧洲进口的羊毛布料制成的衣服,比起他们身上破烂的亚麻布囚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一群人飞快地换好衣服,然后陆铭带着這些人来到了新成立的航海学校。 航海学校位于大鱼河南岸、三号炮台的对面,环境优美。這次王启年趁着执委会意玉发展造船业的东风,四处活动,痛陈厉害,愣是让他钻营出了一個航海学校的编制。這让彭志成万分眼红,最近也正嚷嚷着說要让执委会批准在定远堡建立一個旨在培养基层军官的陆军军官学校。 航海学校首期招收了60名学生,都是些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半大小子,此刻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两张长條餐桌上。每個人面前的餐桌上都放着香气四溢的食物,這些小孩虽然一直忍不住在吞咽口水,但每個人都双手扶膝,目视前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立正!”进入食堂后,陆铭高声喝道。所有小孩在一瞬间同时起立,陆铭示意于连等人到旁边的军官餐桌就坐。然后走到這些小孩身边,亲切地拍着他们的肩膀,每拍一個就让他坐下,直到拍完最后一個人的肩膀为止。 “开饭!”陆铭命令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群学生小孩立刻端起木碗、木筷子开始吃饭。 晚餐很丰盛。有麦饼、咸鱼、大虾、蛤蜊豆腐汤、蔬菜,甚至還有穿越众都很少享受到的鸡蛋,学生们都很安静地吃着饭,期间沒有人交头接耳。吃完饭后,大部分学生都回到了食堂对面的砖房宿舍内休息。少部分学生则留下来收拾餐桌,打扫卫生。 “這些学生已经训练快一個星期了。”把這些即将上任的教师们带到他们休息的宿舍后,陆铭谈起了這些学生:“今后我将负责這所学校的一切事物。学生上午将在你们這上课学习理论知识,下午到造船工场进行实践,晚上学习政治文化知识。接下来几天我将带這些学生进行纪律及体能训练,你们抓紧時間整理出一個教材来,一個星期后正式上课,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