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吊 作者:小主已陌路 都市言情 听黄氏這会儿子连亡妻都骂上了,平日裡在他娘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的沈大柱,咽了口唾沫,小声地抗议道: “娘,晚晴人都死了,您還骂她做啥?” 黄氏一听,眉毛顿时竖起来: “咋?那個贱蹄子死了就不能骂了啊?我們沈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碰上她這個瘟神,你现在還要为她跟我置气是不是?我当真是白养你了啊……” 沈大柱哆嗦了半天嘴唇,最终還是垂下了头。 他向来最听娘的话,這次若是再顶撞,娘又要說他不孝了。 不過想起沈芙蓉的娘穆晚晴,沈大柱眼裡闪過一抹醉人的亮光。 在他心裡,穆晚晴是這世上最美最温柔的女人。 尽管穆晚晴跟他时,已不是清白之身,但他为了留下她,对娘扯了這辈子唯一的一次谎。 “……老大,你听到了沒有?” 這时,黄氏蛮横的尖利声音打断了沈大柱的回忆。 “明儿你再跟我去那庄子上,不教训教训芙蓉這個死丫头,這死丫头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哩。” 知道娘又在胡搅蛮缠,沈大柱沒有吭声。 听黄氏招呼大伯要去收拾沈芙蓉,沈明燕立刻来了精神,火上浇油道: “就是,堂姐也太忤逆不孝了,竟然连奶都敢顶撞,她還真把自己当侯府贵夫人了,呸,……” “行了!” 沈洪勇将手中的烟袋锅在炕沿边磕了磕,抖掉裡面的烟灰,“瞎唠瓜啥,以后莫要再說這种话。” 都這时候了,爷爷還要向着沈芙蓉,可沈芙蓉是根本就不会乖乖给家裡送钱的。 沈明燕紧抿着嘴,到底是沒再往下說。 听了這话,黄氏不愿意了,她横眉怒扫沈洪勇,“老头子,你咋和那個死丫头一個鼻孔出气!” 沈洪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现在芙蓉那丫头出息了,我們对她可不能再像从前一样說打就打,說骂就骂了。” 黄氏一侧的眉毛挑起来,“咋地,难道我們就拿那死丫头沒办法了啊?” “自然不是……” 沈洪勇眸光微闪,眼角的皱纹微微堆起,“听說镇国侯府如今的当家夫人,不是大公子的亲娘,這不是亲娘就不是一條心......” “老头子你是說……” 黄氏好像明白了什么,李氏听后也是若有所思。 沈洪勇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 “這全天下的婆婆,哪個儿生来不是磋磨媳妇的?到时芙蓉這丫头受了刁难,自然会知道沒有娘家帮衬不行……” 李氏闻言眼睛一亮,心中赞叹還是公爹有办法。 别看婆婆黄氏平时咋呼的欢,事事冲在前面,逞尽了威风。 其实這躲在背后,看上去老实憨厚的公爹,往往才是那個真正拿主意理事的人。 如今沈芙蓉被公爹算计上,肯定是躲不掉了,只不知那侯府夫人是個什么心性的人。 不過想也知道,能在镇国侯府那样的大府邸当家主事,定也是個有心机城府深的。 而被李氏琢磨的镇国侯夫人张氏,此刻正跟其子萧君彦在房中密谈。 “彦儿,你放心,母亲已经暗中跟定国公夫人通過气,這次皇后寿宴,定让萧天陌有去无回!” 张氏坐在桌边,端起茶盏细品了一口茶,唇边泛起笑。 “我還道他出息了,不想他竟然将秦小公子打伤了,从而激怒了定国公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萧君彦面露狰狞道,“您不知我每次看见他心裡就憋气,他一個一无是处的纨绔,凭什么事事都压我一头?” 张氏冷哼一声,“不错,莫急,母亲和你姨母丽妃娘娘早晚会帮你除掉他,镇国侯府只能是你的。” 萧君彦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真希望明日快点到来,我倒要看看,在宫裡皇上面前,他還怎么嚣张的起来!” 這话說到了张氏心裡,她勾起嘴角,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意。 夜晚。 京城城西的春风楼外。 皎洁的月光下,一身黑色劲装的太子晏子风,正在一棵大杨树下徘徊。 今日他收到线报,他的长姐晏凤珠可能就在這清风楼中。 他抬眸望向不远处清风楼那灯火通明、嘈杂热闹的大门口,面色闪過几分犹豫。 青楼自古是藏污纳垢的龌龊地方,他虽然很想找到长姐,但却并不想长姐是被从這种地方找到的。 如果长姐真的沦落到此处,恐怕回宫之路将会千难万难。 凤七看着不远处徘徊不定的身影,秀眉微蹙。 怎的她去取东西的片刻功夫,她用来偷偷练舞的大杨树就被這少年占了。 這少年瞧着眼生,应该是头一次来,估计是哪位来清风楼寻欢作乐的大老爷带的奴仆,瞧他這模样,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凤七抿了抿唇,看来,今晚她得再去重新寻一棵树来练舞了。 這片刻功夫,晏子风已经想好,如果长姐真的在這清风楼裡,那他一定要救长姐出火坑,并且会力排众议接她回宫。 晏子风打定主意后,正要进清风楼一探究竟,转身却看到一個妙龄少女正向他款款走来。 這少女眉黛春山,秋水剪眸,轻施粉黛的鹅蛋脸显得明媚动人,在月光的衬托下,宛如误闯凡间的精灵。 晏子风哑然的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少女走到近前。 又呆呆地看着少女越過他走到大杨树下,伸手抓住了树冠上垂下的红色丝绸带子。 看到這绑在树上的红色丝绸带,晏子风瞳孔骤然一沉。 他方才想事情想得太入神,竟然连這样显眼的红色丝绸都沒有看到,实在是太大意了。 见少女伸手扯了扯丝绸带子,似乎在看结不结实,本欲立刻离开的晏子风停住了脚步。 他顿了顿,還是出口劝道:“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你又何必想不开呢?” 過了好一会儿,凤七才反应過来对方是在說她。 敢情這少年以为她要上吊自杀。 凤七转過身:“呃,你是在說我嗎?我可沒有想不开。” 晏子风挑了挑眉,反问:“不是想不开?那你大半夜在這树下拽着绸带子做什么?难道還要跳舞不成!” 凤七从善如流点头:“对啊,的确是要跳舞呀!” 晏子风一滞,下意识上下打量了凤七一眼,目露同情之色。 想不到這长得如花似玉的少女,竟然脑子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