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青青麦穗_23 作者:未知 “别說你大哥了,就是你们個三個合到一起,估计也赶不上小远。”老爷子又跟老太太一样开始夸奖大孙子了。 “是,是,你大孙子就是個凤凰蛋,沒不好的地儿。”西明武笑着說。 “你還别不信,你瞅着。”老爷子在门槛上磕了磕烟袋锅。 院子裡,奶奶和西远爹娘正在喂鸡鸭鹅,本来鸭鹅应该到傍晚才赶回来,那样就不用再喂了,可西明文实在挺不到那时候,就提前回来了,所以要切些菜拌些谷糠来喂。四個小家伙脑袋对着脑袋在窗台下团黄泥球,现在西远回来了,他们不想离开哥哥,可是哥哥在睡觉,就只好在院子裡玩,等哥哥睡醒。 這一等就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奶奶都把饭做好了,西远才醒。中间四個小家伙一会儿进屋瞅瞅哥哥醒沒醒一会儿进屋瞅瞅,西远睡的沉,一点也沒发觉。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四個小脑袋瓜正趴在炕沿上看着他呢,不過几個孩子都很懂事,知道哥哥累坏了要休息,都沒出声。 西远一见小家伙们的样子,心裡都软了。也不懒了,起来大显身手,做了四個菜:炝拌海带丝、虾米干贝粉丝煲、蒸小鱼干,還用昨天西明武采的蘑菇炒了一個孜然蘑菇,孜然也就是西远从府城费了大力气买回来的小茴香。大人们不用說了,四個小家伙吃的头都不抬,哥哥回来太好了,這些天他们只能吃些西明文给烤的土豆和玉米,简直和哥哥弄的沒法比。 因此,第二天西明武想走的时候,他家的两個小萝卜头抱着院门不撒手。在奶奶家這么好,他们才不想回姥姥家呢。最后還是西远发话,把两個小家伙留下了,不過事先說明,晚上他俩得跟着大伯大娘住西屋,两個小家伙只要能留下,哪有不答应的,高兴的直蹦高。西明武无奈的摇着头,一個人回家了,他已经出来太久,不能不回去,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走啊! ☆、鱼干 去府城走了一趟,把西远累了够呛,回来的几天,他每天只是陪着四個小萝卜头玩一会儿,再给他们做点好吃的,然后就蒙头倒在炕头睡大觉,睡得昏天黑地。 看西远這個样子,可把奶奶给心疼坏了,看都把他大孙儿累成啥样子了,奶奶一边沒事偷偷用袖口抹眼角,一边开始唠叨爷爷,把爷爷气的直敲烟袋锅。 本来爷爷也挺心疼大孙子的,可是奶奶每次抹完眼角就开始数落他,說你這死老头子,陪着孩子去一趟府城,瞧把孩子累的,准是你不精心,沒照料好孩儿;或者,准是你個老头子抠门,舍不得花钱,不让孩子坐车,硬走着去府城;准是你個老头子舍不得那几個钱儿,让孩儿沒吃好,沒住好,看他大孙儿瘦成啥拉……总之,各种理由,各种不是,各种栽赃陷害,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唠叨不出来的。 爷爷现在沒事都不敢照奶奶的面,白天拿着個锯,去野地裡找干枯的树木出气,把锯子锯木头的声音弄的震天响。小远說了,今年冬天得费柴禾,最好多准备些木柴,从春到夏,他沒事就和大儿子积攒木头了。 白天爷爷能躲出去,晚上一回来奶奶接着唠叨,說,你個老头子真是沒长心,大孙子累的都起不来炕了,你還有心去野地裡闲溜达……爷爷吧嗒着旱烟也不敢吭声,关键是他這边一句话沒說完奶奶那边就有无数句话在那等着,爷爷也是個倔老头,一生气,大晚上的拿着爬犁跑野地裡把白天锯的木头拉了回来。 两個老人這一闹,原本想偷偷懒的西远也不敢再赖在炕头了,忙从炕上爬起来,下了地,在奶奶跟前蹦了几個高,趴在奶奶耳朵边說悄悄话,告诉奶奶他沒事儿了,就是想睡個懒觉,又跟奶奶撒了一会娇,把奶奶哄得眉开眼笑的,才跑到院子裡帮爷爷把木头段子码好,又跟爷爷嘿嘿傻笑了会,把爷爷也哄的消了气,一家人方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唠嗑。 第二天,西远乖乖的早起,吃過早饭,领着四個小毛头,牵着两只羊,领着两只狗,赶着一群鸭,還有一群鹅,一行浩浩荡荡向四裡路外的水塘进发,前后左右看看,西远无语望天,這是怎样個鸡飞狗跳的生活! 沒過几天就到了中秋节,這裡的中秋节都不特别重视,因为就要忙着秋收了,家家都沒那個闲功夫,條件稍微好点的,做点好吃的,條件差的,平时该咋過,中秋還咋過,顶天晚上的菜裡面多放点油。 西远家因为有四個孩子,不忍心让孩子眼巴巴的盼着過节的希望落空,家裡中秋节西远拍板宰了一只大公鸡。 西远用鸡毛给另外两個小萝卜头每人做了一個鸡毛毽子,西韦和卫成的那個也给修补加固了一下。奶奶和母亲一起去邻村打了五斤月饼,材料都是自己家拿去的,只要给個手工钱就好。大人们除了過节那天为了应应节气每人吃了半块月饼,剩下的月饼四個毛头平均分成四份,讲好每人几块,都存放在奶奶那裡,自己吃多少都记着,吃沒了不许要别人的。小毛头都点头表示明白了,几個孩子倒也和睦,每次想吃的时候都一起找奶奶要,所以月饼下去的速度是一样的,沒有大人担心的谁先吃沒了琢磨别人月饼的事,這让家裡大人很欣慰,觉得自己家孩子就是懂事。 過了中秋节就开始了秋收,原先碧绿的田野,如今已呈一派金黄的颜色,地裡的庄稼已经成熟,玉米穗上顶着红缨像一個個红胡子的老头;谷穗也沉甸甸的,把谷子压弯了腰;高粱像哨兵一样挺立着,顶上带着個红头盔……今年是個丰收年!望着這样的原野,不会有萧瑟之感,反而有一种即将丰收的喜悦,忙活了一年,仿佛就只为了這几天。庄稼人此时虽然劳累,但心裡是舒畅的,谁对生活沒有過美好的向往呢!谁不盼着日子越過越红火呢! 西远家的地不多,原来种麦子的三亩田现在接茬种的是大白菜大萝卜,這些都比较好收,還有剩下的两亩田种的是玉米,玉米稍微要麻烦一些,要先把玉米秸秆用镰刀割了放倒,接着把玉米棒子扒出来,然后装上袋子,用家裡的爬犁拉回家,還有玉米秸秆也不能扔,得留着冬天烧柴用,也要一捆一捆的捆好拉回家。别的都好說,就是往回运這些东西比较费劲,沒有牲口,全靠人力,像蚂蚁搬家一样。 西远倒是沒有怎么参与家裡的地裡劳动,他主要的還是看好养了大半年的鸡鸭鹅。现在地裡的活计眼看着要弄完,天也越来越冷,等上了冻,鸭鹅就沒地去找吃的了,得宰掉,不然這么多谁家也喂养不起,所以西远的赚钱计划也要实施起来了,西远现在沒事就在琢磨還有哪些准备工作沒做好,哪些地方自己沒想到需要补充。 在這期间,西明全两口子来了家裡一趟,還给爷爷奶奶拿来了两块月饼,话裡话外的打听老爹和西远前几天去彦绥干啥去了,都买了啥东西回来。家裡沒人爱搭理他们,只有老太太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刺搭他们两句,两個人也装听不出来。末了他们也沒打听出個子午寅卯,两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悻悻的,感觉爹娘可不是一般的偏心,老二离着远偏心就偏心了,一年也见不着几回,跟着老大過還這么护着! 家裡的孩子早被叮嘱過,卫成和西韦不用說,哥哥說過的话他们都记得真真的,哥哥不让跟别人說他们就一定不会和别人讲。西阳和西勇两個压根就沒告诉他们实话,两個孩子還小,也不懂老家的這些弯弯绕绕。 两口子看实在套不出话来,老太太精明着呐,别人說多少她不想告诉都沒用。西明全的媳妇又转弯抹角的提,說要過节了,家裡也沒钱买過节的东西,想给孩子们买块肉的钱都沒有,馋的两個小的直哭。西明全也是两個儿子,大的叫虎头,小的叫狗蛋,大的已经七岁了,比西韦還大一岁,小的四岁,比西韦小两岁。两個孩子平时西明全夫妇管着,不叫和大哥家的孩子玩,以前是看大哥家條件不好,怕孩子们一起玩抢自己家孩子的好东西。因为不怎么接触,两個孩子和大哥家的两個都不亲近。有时候還会和村裡的其他孩子欺负欺负西韦或者以前的西远。不過自从西远换了個内裡之后,西韦和卫成都渐渐的成了村裡孩子羡慕追捧的对象,村裡小孩都想办法和两個孩子一起玩,因为西远哥总会给他们做些稀奇的玩意,還有一些好吃的,他们跟着玩了也能過過瘾。 西明文家的两個,本来因为大人的告诫很瞧不上大伯家的堂哥堂弟,如今想和人家一起玩,却苦于无法接近。 西明全两口子绕了半天话头,最后才把意思說了,大哥家养了這么些鸡鸭鹅,要過节了能不能给他们两只,给孩子解解馋。奶奶一听就恼了,指着两個人一通数落,臭不要脸的,他大孙子累了一春一夏带半個秋天,他们两個大人一点忙不帮竟然腆着脸来要现成的!老太太气的要拿烧火棍往夫妻两個身上招呼。 “娘,你這是干啥,你說說你,我大哥家的东西你捂得死死的,给我們点能咋地?”西明全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說。 “就是啊娘,您也不能光指着大哥一家养老吧?”西明全的老婆也插嘴道。 “我指着谁养老不用你教我,反正是指不上你们就是了。我大孙子的东西谁也别想打主意,不然我和他拼老命!”奶奶生气地說。 “行,娘您就偏心吧,啥啥都偏向着大哥,现在连孙子也是大哥家的好。”西明全也很生气,同村的人跟他讲,前两天看见老爷子和西远雇着马车往回送东西,一定值不少钱,看来他大哥家這一年真的沒少进钱。他来问问是啥,老太太连话风都不透,更不用說叫他瞧瞧了,或者给他些了,当然最后的才是他的目的。 “孩子好的我当然向着,你也别拈那酸吃那醋,你那两小子一年也不见来看看他爷爷奶奶,還怪我不向着。”這小孩子都学大人出事,所以西明全家的两個孩子和老头老太太也不亲近,平时看见了也就喊声爷爷奶奶而已,弄的老太太回来和老头直叹气。 “行,行,明天我就把他俩送来,您看看您,我大哥家的孩子您给照看着,我二哥家的孩子您也放在眼么前,就我們家的不待见!”西明全看实在无望,就气呼呼的领着媳妇走了,剩下老太太做在堂屋的门槛那,直倒气儿。 晚上西远回来听說了這事,很是哄了老太太一会儿,奶奶年纪大了,他怕气出来個好歹。 第二天,西明全一大早就把两個儿子送到大哥家,他早就瞅着不忿了,凭什么老太太给大哥、二哥家孩子都放跟前,就把他家的放一边。他可是听說了,四個小毛头现在待遇好着呢,家裡的虎头回去說,看见西韦他们几個拿着小鱼干吃。馋的自家两個一個劲儿跟他两口子作,又哭又闹的。他今天临来的时候都叮嘱了,奶奶家就有小鱼干,想吃就管奶奶要。 西远连搭理這父子三人都沒搭理,领着四個小的赶着鹅鸭先走了,气的西明全直瞪眼。虎子和狗蛋跟了两步,又想起了小鱼干,跑到奶奶跟前仰着脸向奶奶要。老太太气是气,不過同样是自己的孙子,也不想薄待了這两個小的,等西明全走了,领着两個孩子坐在堂屋裡,拿了一小碟西远蒸的小鱼干,還有西远买回来的小点心给他俩吃。怕两個孩子吃完還要,就一再的跟他们讲明,家裡只剩這些,吃完就沒有了。两個孩子吃的时候,听了奶奶的话直点头,等吃完了又开始要,闹的奶奶一個头两個大。 這时爷爷进了院子,两個孩子還是有些惧怕這個倔老头的,作闹的声音就小了下去,爷爷也不点破,把西远昨天从菜园子裡割下来的甜杆儿拿了两根,坐在院子裡给他俩扒着吃。 老太太在屋裡直叹气,不是她抠门偏心,可是這些东西都是他大孙子给弄来的,他沒有理由把孩子费心思弄来的东西给他不待见的人吃啊。 西远也理解老人的心思,一直沒吭声,有时候弄了什么好吃的就放到堂屋点,說是给奶奶留着吃,心裡明镜似的进了谁的肚子,不過为了不叫老人为难故意装糊涂罢了。 好在這样的日子沒有持续多久,秋收以后,西明武就過来把自己家的两個小的领走了,他知道大哥家過后会很忙,不想给他们添乱,西阳和西勇不想走,他们還沒和大哥、卫成、西韦亲香够那!可是這次看着抱大门也不管用了,而且西明武跟他们讲了,這次跟他乖乖走,等過完年就還让他们来,不然以后再也不叫来啦,那還了得,于是两個小毛头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爹回自己家了。 临走前,西明武当着西明全的面,說孩子不能总放在娘這裡,怕有的人說老太太偏心。西明全弄個脸通红,但是沒吭声,他现在种着二哥的地呢,谁能惹谁不能惹他心裡也不是沒数,而且二哥可不是大哥那個老实头。 西明武把孩子领走了,西明全家的孩子就不总来了,偶尔来两次,老太太给点吃的叫吃饱也就走了,奶奶這才清净下来,不過前段時間被闹的上了点火,自己挺了两天,還是倒在了炕上,西远一开始沒留心,现在一看老太太的样子,着急忙慌的把李大夫請来,李大夫给诊治了一下,說是有心火,开了药,西远跟過去把药拿回来,家裡的银钱现在根本就沒剩下多少,最近一個月给卫成拿的药都是在李大夫那赊的,西远盼着农忙快些结束,他急着赚钱了! ☆、合作 九月中旬的时候下了一场小轻雪,白天的气温仍然在零度以上,那点小雪就像秋日早晨的一场霜一样,阳光一晒渺无踪迹了。 地裡的活计已经忙完,家裡人空闲下来。爷爷和父亲已经把木柴准备足足的,大白菜、大萝卜,除了留够家裡吃的,其余的已经像去年一样用油布储存到地窖裡,正房西边的仓房,已经被爷爷和父亲从中间隔开,搭上了烤鸭用的炉子,炉子是西远根据以前收集的老北京果木烤鸭砖砌挂炉的图片,画了给爷爷和父亲看,又跟两個人讲了烤鸭的制作方法,父子两個研究了大半年决定的结构做成的。炉子用土坯砌成的,土坯是西明文用黄粘土做的,這种土坯比现代的砖還要隔热。 整個炉身高有三米米,内炉高两米三,底下是长方的,上边搭成圆拱形,内炉下边铺上铁的炉箅子,燃烧的木头就放在炉箅子上,烧過的灰烬直接就落到下面灶膛裡,這部分的结构比较像老家以前用的土暖气。内炉的上面拱形结构往上一点,横着一根很粗的铁棒,铁棒上面套着圆环,這是用来挂烤鸭的。烤鸭子的时候,把鸭子用铁钩从鸭脖子处勾起挂到圆环上就可以了。 這些铁做的东西,包括用来调整鸭子位置用的半边木棍半边铁皮的挑杆儿,都是西远讲解后,爷爷去镇上铁匠铺定制的。铁在這裡還是比较金贵的,所以要价不低,爷爷因为和铁匠认识,相互比较信任,用家裡卖粮食所得的银两付了一半价钱,說好另一半等到過年前一定還上。如今,加上欠李大夫的药费,家裡已经有好几两银子的外债了。